“知道。”陳嬤嬤答:“還是紅翎現跑來告訴奴婢的。”
紅翎是韋氏的大丫鬟。
裴錦瑤心下稍安。端起水認真思量。這事發了,就證明了讖語是真的。那封信也會引起足夠的重視。甚至有可能驚儀風帝。
儀風帝又會如何應對?裴錦瑤迫切的想要知道。奈何宅,外麵發生的一切都要靠仆婢打聽。束手束腳不,也本無法了解儀風帝那裏的況。
裴家隻有裴庭文一個。是孩子,不好直接去問政事。
裴錦瑤有些焦躁。
翠巧見麵不豫,會錯了意,以為擔心韋氏,便道:“姑娘,奴婢這就去榮泰院,看紅翎姐姐在不在那邊。”
若尹氏有心算計,最終還是得落在韋氏上。
裴錦瑤暫且按捺下心中煩鬱,“去吧,要有事你速速回來報給我知。”
翠巧擰去了。
陳嬤嬤給續上水,“姑娘,您別急。他尹家請不著先生,跟咱們二房有什麽關係?再者,不還有明督主麽。他們求明督主去。”
裴錦瑤端起水,道:“前番大伯母想讓二哥五弟去尹家附學。你還沒看出打的什麽主意麽?不得把咱們二房跟尹家捆的死死的。”
陳嬤嬤眼珠兒一轉,臉忽的就白了,“哎喲,不會是想把姑娘嫁去尹家吧?姑娘要是嫁給尹家,這不就跟二房扯不開了麽?”
“也未必沒有這個打算。隻不過大姐姐的親事未定,不好開口罷了。”之前裴錦瑤對裴錦珠就是維持表麵的姐妹。經由昨日那事,裴錦瑤就起了防備裴錦珠的心思。尹氏母倆心不正,總也占不著二房的便宜,誰知道們會不會狗急跳牆。
陳嬤嬤神一肅,“待會兒奴婢得把這事跟二道道。尹家那幾個子都是不的。不旁人,就大姑娘的那個京表哥,剛滿十六,就生了庶子,通房肚子裏還揣著一個沒落地。嫁豬嫁狗都好過嫁到尹家去。”
“回頭你叮囑守門的滿婆子一聲,大姐姐再來擋著點。我不想見。”
就算裴錦瑤不吩咐,以後裴錦珠想進清芳院的門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正著,翠巧繃著臉回來。
“大太太這次更絕。是一時半會找不著好先生,要讓尹家的爺們去範先生那聽講。”
裴錦瑤心尖打了個突兒,“娘怎麽?”
“太太當即就把話死了。二爺五爺都是老實本分的孩子。尹家的爺們十二三就曉人事了。沒的把二爺五爺拐帶歪了。可不能學問沒做反倒跟著尹家那幾個不的貨,手拉著手做牡丹花下鬼。大太太一聽這話就惱了,想撒潑,老夫人吩咐人去衙署請大老爺回府。太太從旁勸和著,老夫人消消氣,大太太嚶嚶直哭。紅翎姐姐怕太太吃虧,命人去二老爺了。奴婢回來的時候,大姑娘急匆匆的往榮泰院去了。”
“走,咱們也去。”裴錦瑤顧不得儀態,仰脖灌下滿滿一碗水,吩咐翠巧,“你去範先生那把二哥五弟也回來。”
陳嬤嬤給裴錦瑤披上鬥篷,主仆三人出了清芳院。
到在榮泰院,剛進屋門就聽見尹氏低低的啜泣聲。
“娘,我們尹家各個都是好的呀……京哥兒也是個好孩子……通房好生養,也怪不著他不是?大過年的,弟妹什麽死啊鬼啊的,多不吉利……”
裴錦瑤氣衝上頭頂。什麽通房好生養怪不著他?
“表哥跟二弟五弟一起進學多好的事。二嬸偏要攔著阻著……”裴錦珠給尹氏捋順後背,還不忘拱火。
裴老夫人睜開眼,瞟兩裴錦珠臉上,厲聲喝道:“跪下!”
裴錦珠子一抖,“祖母……”膝頭一跪倒在地。
“你二嬸的不對?尹家那幾個子哪個是好的?鬥走狗,眠花宿柳還本事了?我們裴家家風清正,瑥哥兒瑫哥兒可經不住他們帶累。別混在一進學,就是一塊玩都不許!”
尹氏哆嗦著,“娘,好歹我大兄是東廠督主,您……”
“明督主跟你一塊嫁到我裴家來了嗎?還是你大表兄是東廠督主,我這個做婆婆的就不能管束你了?嫁隨,你既嫁到我裴家,就是我裴家的人。你要是覺得裴家辱沒了你,就回去做你的尹家!”
尹氏嚇的口青白,在裴錦珠邊跪下,“娘,我……我……”
裴老夫人悶哼一聲,“你也不用羨慕娘家庶子庶一大堆,明兒我就給老大抬個妾回來!珠姐兒也不用尋婆家了,既然你那娘家個頂個的好,隨便挑個表兄弟,把珠姐兒嫁過去親上加親!”
裴錦珠又氣又委屈。
尹家的表兄弟都是什麽材料,最清楚不過。二房有的是錢,再多的庶子庶都養得起。裴三嫁過去正合適。是東廠督主的外甥,就算不嫁皇子也是要嫁世子的。為裴家的嫡長,若能高嫁,裴家不就興旺了嗎?祖母真是老糊塗了。裴錦珠默默垂淚,連大氣都不敢,更別提出言反駁了。
鬧的這麽難看。裴錦瑤躊躇著,不知該不該進去。
陳嬤嬤衝努努兒。意思是進去吧,再不進去大老爺就回來了,他撞見更不好。
裴錦瑤點點頭,將心一橫挑簾進去,給裴老夫人行了禮,便立在韋氏後,把手搭在肩上。
韋氏輕輕拍了拍裴錦瑤的手背,腰桿得筆直。子是韋氏的命。尹氏母幾次三番的想要對的兒不利,實在是忍無可忍才拉下臉跟尹氏爭個長短。也看明白了,不徹底斷了尹氏禍害二房的念想這事就沒個完。
韋氏扭臉朝裴錦瑤使個眼。裴錦瑤會意,忙捧起茶盞端給裴老夫人,“祖母,您消消氣。”
“嗯。”裴老夫人接了,淺淺抿一口,“你倆跪祖宗牌位去。”
尹氏哀聲道:“娘,媳婦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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