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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志》 第一卷-西涼風暴 第一章 鐵血伍捕頭

「天哪!這…………這究竟是…………」

老捕快瞇著眼抖著手看著眼前令人恐懼至極的景象炙熱的艷曬下把他微駝的背烤得火燙但此刻的他已被滿的冷汗浸不到毫暖和。他腹中傳來一陣攪立時讓他嘔出淅瀝瀝的黃水。

忽然背後一陣風吹來只嚇得老捕快高高跳起他不及抹去角上的穢連忙沖向座騎猛地翻上馬尖道:「走!快走!」他舉鞭揮下用力在馬上一馬兒吃痛霎時一聲嘶鳴啼聲隆隆中已然飛馳而去只見大漠中滾起漫天煙塵遠遠去有若一條黃龍。

眼見馬兒賓士奇老捕快還嫌不足一陣陣無打只求早些離開這個令人恐懼至極的所在一人一馬如同逃難般的飛奔而去。

老捕快死抓著馬背喃喃自語道:「伍大爺眼下只有靠你了……」

快馬賓士著蹄子踏在滾燙的黃沙上像怕疼般的高高躍起老捕快著氣繃著滿是皺紋的老臉他不住回頭似怕後頭有什麼怪追來握刀柄的掌心滿是汗水。

快馬奔了城眼見無數行人擋道老捕快喝道:「讓開了!讓開了!」一旁百姓見快馬衝來都是急忙閃避有的更是滾在道旁。眾人見差如此急迫居然駕馬城一時議論紛紛不知生了何等大事。

老捕快一路大呼小吆喝連連接連衝過了幾條大道霎時眼前現出了一座高聳的朱紅大門門上高懸雪亮明鏡。老捕快瞇著滿臉的皺紋終於安下了心因為浩然正氣便在眼前只要回到此便是天大的事也不怕了。

正是西涼城的衙門維繫西疆公理的所在!

「伍大爺呢?快請伍大爺!」老李聲嘶力竭的吼著。

一旁十多名差人正圍了一圈賭牌九滿臉的疲懶油條一個個沒好氣的罵道:「老李你***嚷個什麼勁兒!是不是老糊塗了?」「***老子輸得正多你這般大喊大大伙兒還賭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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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獐頭鼠目看起來像個小嘻嘻哈哈的笑道:「老李你急什麼啊?茅廁在後頭你找錯地方了。」眾捕快一同哄堂大笑。

老李嘆了一口氣這就是衙門辦案賭命、閑暇賭錢的好地方。老李任由大家笑罵著他不會生氣他不是那種假正經的人只是不巧得很今日給他遇到了正經事。

差們正自嬉鬧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院外傳來:「老李出了什麼事?」

眾人臉一變趕忙收拾賭一個個站起子互相扮了個鬼臉。

一條大漢不疾不徐地走進院中黝黑的四方臉上一派威嚴一便知是這些差的頭兒衙門的捕頭。

老李看到大漢出欣的神顯然這條大漢在他心中有著頂重的份量。

老李急急的說道:「伍爺城西出了事您老趕去看看。」聲音急躁一點也不像上了年紀的人。

一旁的差笑道:「什麼大事要勞伍爺親自出馬?你幹了這麼多年的差事難道自己還料理不了嗎?」

老李抹了抹汗嘶啞著嗓門道:「這案子非同小可伍爺可得親自走這一趟。」

一旁多油舌的差嘻嘻笑笑還待要說大漢哼了一聲朝那幾名聚賭的人瞪了一眼對老李說道:「可是出了人命?」

他見老李點頭猛地雙目一翻沉聲道:「呢?」

老李道:「回伍爺的話還在城西。」

一名差忍不住口道:「你搞什麼把運回來不就得了大熱天的非要伍爺跑這麼一趟!」

老李面苦笑說道:「我哪搬的了這許多死了十來個人哪!」

此言一出眾人大吃一驚那大漢雙目霍地站起來大聲道:「弟兄們!

帶好傢夥這就上路!「

差前呼後擁奔出衙門那大漢領著眾人飛馳而去十餘匹馬一字排開氣勢倒也不凡。一眾差奔出數里行到一小丘老李忽爾勒馬停下眾人便也一齊停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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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漢見老李面帶驚恐之當即問道:「在這兒?」

老李微微點頭嘶啞地道:「對……就……就在小丘上。」

那大漢見他神頗為恐懼便自留上了心問道:「怎麼那沙丘真有什麼古怪?」這老李是衙門中的老手倘若此真有什麼事嚇唬住他料來定是非同小可。

眼看老李連連點頭兩名年輕差不哈哈大笑道:「老李真箇沒用了活了這麼大把歲數居然還怕東怕西!」

這兩個人年輕好事毫無懼當下提韁夾馬便已朝丘上衝去。

老李見這二人莽撞便要將他們喚住但又怕旁人訕笑只有苦苦忍住。

那大漢看了老李一眼道:「有我在此沒什麼好擔憂的咱們走吧!」當下率著眾差駕馬前行老李苦著臉卻也只有隨著前去。

眾人正要上丘忽聽丘上傳來幾聲驚呼那大漢心下一凜知道上頭真有什麼古怪忙喝道:「大家傢伙一齊上去!」

差吃了一驚急急拔刀十餘騎猛地飛馳而上。

那大漢一馬當先率先衝到丘上猛見先前上去的幾名下屬獃獃地站立不。那大漢喝道「怎麼了?生什麼事?」

那兩名差獃獃的不言不只是渾抖那大漢隨他們的目向前去頓時之間心頭也是一震。

後頭十來騎紛紛奔上原本嘰嘰聒聒的待見了眼前的景象霎時也都吃驚出聲。一時之間沙丘上竟無一人說話言語只余瀟瀟風聲呼嘯而過。

漫天風砂之中一隻旗桿兒倒在地只留下禿禿的大半截在外十數無名七零八落地散在旗桿兒四有的蜷一團有的平躺在地只是每的神都驚恐異常雙眼睜得老大好似死前見到什麼可怕的景象。遠桿兒旁翻了輛騾車已然斷兩截車裡的事四散落更顯得無比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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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子颼颼抖數著聲道:「一、二、三、四、五……這……老天爺啊死……死了十八個人哪!」

那大漢咳了一聲定下神來問道:「誰第一個見到這些的?」

老李咳了一聲道:「是一家三口見到的。這家人來西涼做些小買賣剛巧路經此沒想撞上了這樁案。」

那大漢嗯了一聲問道:「他們人呢?」

老李道:「這一家三口給這些嚇壞了現下給屬下安頓在城裡。」

全是男一十八名漢子慘死在地即使在西涼這種盜匪出沒的地方這也是一起難以想見的大案。

那大漢點了點頭凝視著現場過了半晌他忽地咦了一聲跟著深深吸了口氣道:「不對這裡有些不對頭。」

差聽他如此說話忍不住暗暗一凜紛紛凝目去卻不見有什麼不妥。眾人著腦袋都看不出所以然來。

那大漢沉聲道:「你們看清楚了地下沒有跡。」

差細細看去赫然一驚聲道:「真……真的死了十八個人地下居然沒有跡這……這是怎麼回事?」

說來奇怪橫七豎八的倒了滿地地下居然沒有一點跡這起案子看來不像是兇殺反倒像是厲鬼索命一般眾著死者驚恐萬狀的神心下都是暗自害怕。

時近黃昏遠傳來烏嘎嘎的聲更使現場蒙上詭異至極的氣氛。

那大漢見眾人獃獃站立都似傻了忍不住搖了搖頭道:「大伙兒別呆了快乾活吧!」他見眾人兀自戰慄害怕便自行上前察看

他見一頗為壯碩當即蹲下檢視。只見那死者穿短滿臉虯髯有些像是江湖中人當下解開死者的衫察看半天卻沒看到任何外傷實在查不出死因。

老李蹲在旁低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沒半點外傷頃刻間便死得一乾二淨?難道……難道這些人是生了什麼急病麼?」

他話一出口自己便知不對。即便是世間最惡毒的猛疾也不能同時害死十八人還讓他們如此措手不及看來定是另有緣故。

那大漢皺著眉頭心下也奇怪正看間一旁走來名差手上捧著一柄鋼刀低聲向大漢道:「伍爺這刀是從現場找出來的。不知是不是兇刀。」

那大漢嗯了一聲急急接過刀來察看只見那柄刀沉甸甸的上頭刻著花紋看來頗為貴重當是使刀名家的慣用兵刃昏黃的夕映照染得刀鮮紅但上頭卻不曾沾染一點跡。

老李問道:「這柄刀可是歹人留下來的?」

那大漢看了手上的鋼刀幾眼忽又俯下去往那的手掌一霎時嘿嘿一笑搖頭道:「不這柄刀是苦主自衛的佩刀。」

老李面訝異怔怔地看著大漢不知他何出此言那大漢見老李瞠目結舌便蹲下來抓起一名死者的右掌道:「你們聽好了這些遇害的人不是尋常人全都是武林好手。」此言一出眾人更是詫異。

那大漢知道眾人不信當即道:「你們過來看看這人的手掌。」

眾人依言走上只見死者的手指有些異樣關節異常鼓脹掌上更是生滿了老繭看來極為怪異。

那大漢沉聲道:「看出啥了麼?」

眼見眾人搖了搖頭那大漢道:「尋常人日子不管怎麼辛苦便是干挑夫的苦力手掌至多生些繭絕不會變這等模樣惟有苦練過鐵砂掌的外門高手雙手才會變這個樣子。這些死者的分不尋常。」

差駭然出聲方知這些人真是武林好手老李驚道:「他們真是武林人?那他們是打哪兒來的又是誰殺了他們?」

那大漢不答只沉片刻轉便朝旗桿兒走去那旗桿倒在地旗面已然沙中只餘溜溜的旗桿在外頭。

那大漢皺眉頭逕自拔起旗桿一陣狂風吹來那大旗迎風展開上頭赫然現出四個大字:「燕陵鏢局!」

老李一見那四字登時倒退兩步聲道:「伍爺!是燕陵鏢局!是燕陵鏢局!」

那大漢乾笑一聲嘶啞地道:「沒錯正是燕陵鏢局。」他回頭去只見眾差臉上一齊變一時面面相覷都是驚懼不定。

老李駭然道:「伍……伍爺怎麼會這樣…殺人不見幹掉的還是燕陵鏢局的好手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名年老的差喃喃地道:「這是鬼…是鬼……要不是鬼怎麼會殺人不見……」

眾人聽到這話都是倒一口冷氣。幾個年輕識淺的小夥子更是嚇得在一起颼颼抖。

現場風聲蕭蕭有如鬼哭一十八不明死因的僵直在地還都張著灰暗的雙目好似隨時會跳躍起來似的眾人心中害怕一步步地向後退開遠斜斜照來把各人慘白的臉都給染得紅了。

那大漢環視眾人只見屬下個個心驚膽跳還不住地往後退幾名年老差口中念佛更增驚擾。那大漢怒氣上涌大喝一聲怒道:「全都給我住了!」眾差嚇了一跳連忙噤聲無人敢一言。

那大漢怒視眾人跟著刷地一聲拔出佩刀朗聲道:「你們聽仔細了!有我西涼伍定遠在此就沒有破不了的案子!管他是人是是鬼是怪只要敢膽在西涼犯下人命姓伍的照樣要拿它歸案!」

斜照那大漢手持鋼刀仰天傲視一說不出的英雄氣魄油然而生。

這起案子來勢洶洶可說是西涼數十年來罕見的重案卻也遇著了正主兒。這大漢不是別人正是西涼一帶威名素著的捕快伍定遠今年三十有五上任六年來仗著辦案心細武藝早已辦下十數樁大案一隻「飛天銀梭」更是名震西涼黑白兩道算得是西涼難得的人才。此時伍定遠語聲激昂揚刀立約眾差都是神一振。

伍定遠提聲喝道:「小金!快請黃老仵作!」

那小金聞言驚道:「黃老師傅早就洗手退啦真要驚他老人家嗎?」

伍定遠解下腰上令牌沉聲道:「你立刻帶了我的令牌請黃老師傅走一趟。此事萬萬不可張揚暫且別讓燕陵鏢局得知此事!」

小金不敢多說什麼上馬而去。

伍定遠哼地一聲說道:「好小子哪來這許多練家子原來都是燕陵的倘子手。」

眾人兀自驚疑不定沒人敢接話老李走上兩步低聲道:「這燕陵鏢局勢力雄強數十年來不曾出過事怎會有人敢在老虎上拔卻來干翻燕陵的鏢師?莫非失心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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