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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鵝絨之夜》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梁曉昌知道周喜英和路皓然不喜歡自己,往時路楠邀請他許多次,他都難得上門。這次沒有路楠作陪,居然主拜訪,路楠聽這第一句就已經覺得不對勁。

原來是周喜英生病了。梁曉昌前幾日聯繫周喜英,還沒說上兩句話,周喜英就說頭暈不講,掛了電話。他立刻又聯繫路皓然,才知周喜英頸椎病犯,頭暈得起不了,一直躺著。

當天夜裏他就屁顛屁顛拎著補品上門了。

路楠咬牙:梁曉昌主聯繫母親和哥哥,只能是一個原因:他要告狀,告自己的狀。

「媽現在怎麼樣?」問,「怎麼不告訴我?」

「之前不是和你吵過一次麼,不讓我說,我給你送了點兒東西來,順便告訴你這件事,但你又不在家。也不算嚴重,老病了。」路皓然看看,又看看後仍未離開的宋滄,低聲音,「你們真的分手了?」

「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路楠想了想,「我會再找梁曉昌說清楚的,你不用管。」

路皓然看的眼神有點兒陌生:「不需要我或者榕榕出面?」

路楠:「……你們出面有什麼用?」

路皓然:「以往你們吵架,都是我和榕榕調停。」

路楠笑了一下:「不需要,我自己能解決。」

路皓然:「不用找他了,他說了今晚還會來。」

路楠:「……?!」

梁曉昌的電話像被封印了,極難打通,所有信息也一概不回。路楠發來的信息,無論是偽裝得很溫,還是惡形惡相威脅稱自己會找上門去,梁曉昌看過就罷。他和路楠相識這麼久,太悉路楠的了:再不樂意的事,只要周喜英開口,就絕對不會拒絕。

兩個人的婚姻已經是勢在必行,梁曉昌早昭告親朋好友,此番絕不能讓路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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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了班,正好七點多,他飢腸轆轆也顧不上填飽,又拎著兩手禮登門。周喜英不好對付,但面子,梁曉昌相信有昨天的一番敲打,今日再談談分手對兩家人的影響,尤其是對周喜英和兒的影響,為說服路楠的重要助力。

才走到周家門口,梁曉昌就聽見裏頭傳出的談笑聲。不止一個人,熱鬧得很。

他心中狐疑,舉手敲門。很快有人開門,他吃了一驚:「楠楠?」

路楠笑得很甜:「你來啦。」

梁曉昌心頭一喜,進門:「等我很久了?」

但立刻,他僵在了玄關。——客廳里除了周喜英、路皓然,竟然還有他自己的父母!

路楠接過他手中禮品放在玄關:「進來吧,叔叔阿姨等你很久了。」

梁曉昌目立刻變得兇惡複雜。路楠有父母的聯繫方式,這尷尬場面自然是一手促,但兩人的各種爭執從來不牽連父母,梁曉昌低聲音:「你幹什麼?!這是你我的事,和我爸媽沒關係!」

路楠背對客廳燈,也擋住了後眾人好奇眼神,冷冷地看梁曉昌:「我想幹什麼,得看你先做了什麼。」

拉著梁曉昌往客廳走,梁曉昌甩開手,愈發覺得路楠古怪:「你是不是瘋了!」

他聲音很大,客廳里頓時一靜。周喜英立刻不悅:「梁曉昌,你說什麼呢?」

「幾位長輩都到齊了,我跟小昌有件大事想說。」路楠笑瞇瞇,「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跟大家報告,是我們做小輩的不對。」

梁曉昌臉都白了,梁家父母察覺氣氛古怪,面面相覷。周喜英瞥自己兒子,路皓然端坐沙發低頭喝水,一言不發。

「我跟小昌已經分手了。」路楠說,「謝謝叔叔阿姨對我的照顧,你們以後好好保重,我會記掛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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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老人都愣了,看完路楠看梁曉昌。梁曉昌賠笑:「鬧了點兒矛盾……」

「不是矛盾,是分開了。」路楠強調,「而且不可能複合,沒有商量餘地。」

斬釘截鐵,梁曉昌父母面也漸漸不好看。梁曉昌氣急敗壞:「瘋子!你是不是劈了?你是不是喜歡上別的男人了!」

路楠終於可以萬分肯定地回答:「這跟別人沒任何關係,只是我不留你了。」

梁家兩個老人愈發沉,起要走。梁曉昌左右為難,忽然指著路楠:「你……」

他手指幾乎到路楠臉上,路楠正要抵擋,路皓然已經站起把他攔住。路皓然比他高大,梁曉昌收手,扭頭出門。路皓然把他帶來的東西遞給他:「帶走吧,扔了就浪費了。」

梁曉昌怒吼:「那就扔了!」走幾步又回來搶過禮品。

關上門的時候,路皓然還聽見等電梯的一家人相互低聲指責,梁曉昌更是一句話不敢多說。路楠什麼時候變這個樣子了?!——老人氣惱、不解。這問題路皓然也沒法回答。他也想知道答案。

客廳里氣氛凝滯。周喜英撐著額頭:「怎麼就分手了?」

路楠:「相不下去,就分了。」

周喜英也有些惱怒:「你那事好不容易過去,我還以為你以後能安分一點。怎麼又搞出這樣丟臉的事來!還故意把人家爹媽到家裏,你到底想什麼!你現在27歲,不小了,上哪裏找梁曉昌這種條件的人?他不是還有公司份嗎?以後養你也沒有問題的!」

以往周喜英嘮叨,路楠總是以溫的沉默應對。只要周喜英發泄完、說完,就可以相安無事。但開口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生我辛苦,養我辛苦,但我不可能再跟梁曉昌這樣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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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楠說這話的時候心口有很鈍的痛楚。周喜英常把當初照顧多麼辛勞掛在邊,但常跑醫院的那個,是妹妹而不是姐姐。

周喜英被的忤逆氣得手抖,正要責罵,頭忽然又暈了。路皓然忙攙扶回房休息,出來后也不知說什麼好,拍拍路楠肩膀。

收拾好客廳的狼藉,路楠和路皓然聊了一會兒。路皓然如今住大學教師宿舍,只有必要時才回家。家中只有周喜英一個人,為了防止梁曉昌以後再來,路皓然決定最近暫時搬回家中照顧母親。

他很想問路楠,早上看到的那個年輕人是誰。那是與梁曉昌完全不同的類型,就連不那麼懂車的路皓然也看出,他駕駛的那輛車價值不菲。但見路楠心不在焉,他最後給妹妹煮了碗面,看著吃下。

臨走時,路楠進臥室跟周喜英告別。周喜英聽見進來,立刻轉,面朝里躺著。

路楠坐在床邊,看見母親床頭掛著一張老照片,是一家五口人拍的照。記得那是小學四年級的時候,父親被超市門口的人忽悠了,說拍照免費,拉著一家人去了照相館。不料拍照確實免費,但印照片卻要兩百多塊。父母親起初捨不得,但見照片上一家人喜氣洋洋,最後還是咬牙掏了兩百塊,拿回一個裝裱的相框和照片。

照片質量好,許多年也不褪。雖然已經很久不看,但路楠仍記得那一左一右依偎路皓然的,哪個是自己,哪個是妹妹。

床頭櫃有水,路楠拉開屜想看看周喜英吃的什麼葯,周喜英忽然冷淡道:「別我東西,出去!」

路楠便合上了屜。「媽,我回去了。哥哥說明天帶你去醫院檢查,我也會過去幫忙。」

得不到周喜英回應,路楠站起忽然很想問周喜英一個以往絕不會有勇氣開口的問題。

「媽,你還記得我的名字嗎?」聲音里有很輕的抖,「我真正的名字。」

靜立片刻,始終沒有得到周喜英的答案。路楠有些傷心,又覺得理所當然。在床頭櫃放下幾百塊,轉走了。

——「桐桐。」

回頭時周喜英已坐起蒼老的臉看著路楠,是路楠非常陌生的表

原來母親也會這樣愧疚。路楠沒有回應的呼喚,與路皓然告別後離開了。

從出生開始就住在這兒的宿舍區,原本是父親單位分配的房子。許多人搬走了,許多老人離開了,只有年年月月按時開花、結果的榕樹一如既往。路楠走在被榕樹枝葉切割的路燈里,哭出聲來。

那久久抑的自我,被宋滄呼喚蘇醒,正一發不可收拾地敲軀和心魂。

跑到宿舍區門口,遠遠就看見沈榕榕的機車。沈榕榕把頭髮放下來,正靠著機車吃棒棒糖。

路楠朝奔過去,地抱住了,放聲大哭。沈榕榕一頭霧水,但立刻以更的力道擁抱,無聲給支撐。

路楠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告訴。關於音樂節,關於宋滄牽穿過的晚風和星空,關於宋滄的問題,關於那顆氣球,關於周喜英和自己。沈榕榕沒有問,也沒有說一句話,銜著棒棒糖任由路楠靠在自己肩上痛哭,偶爾輕輕有些冰涼的長發。

等路楠哭夠了,沈榕榕給乾眼淚:「小兔子了。」

路楠挽著的手,有種難得的安全。「回家。」靠在沈榕榕肩上,「我跟你說昨晚的事。」

沈榕榕:「不想聽流氓的事。」

路楠用還帶鼻音的聲音笑:「那我不說了。」

沈榕榕上機車:「你先說,聽不聽那是我的事。」

路楠坐在後,抱著的腰:「你是不是又瘦了?腰好細。」

「忙死了,店鋪一直沒找到合心意的設計師。」沈榕榕發車子,機車隆隆作響,駛了出去。

「你不是喜歡故我堂的設計嗎!故我堂是鍾暘設計的,我幫你問問宋滄看他認不認識人……」

路楠的話被迎面狂風吹跑了,沈榕榕一句也沒聽見。路楠說了半天,沈榕榕在紅燈前停下:「你手機是不是在震?」

是宋滄打來了電話。

「來故我堂。」宋滄言簡意賅,「梁栩在我這裏,帶來了一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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