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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鵝絨之夜》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這一夜故我堂門口的抱,為路楠日後回憶時,一個永遠繞不過去的痕跡。

宋滄什麼也沒說,他沉默得很陌生。路楠沒見過他這副樣子。如果路楠有一層面,那麼宋滄也有。他的面更牢固,更難以摘除,路楠偶爾能從他年輕的笑容里窺見一點兒真心的痕跡,但總是很快被調笑覆蓋。

抱路楠的宋滄沒有了面。他用他自己的手路楠,用他自己的呼吸急,箍住路楠的雙臂是如此真實的雙臂,沒有半分虛假。

他們是在這一個擁抱里彼此理解的。同樣的痛苦明的荊棘,纏繞在他們的手腳上。靜夜裏只有小貓和路楠手中風鈴的聲音,路楠聽見宋滄口的心跳,急促澎湃。

看到宋滄手裏的電腦後,路楠不佩服宋滄,佩服高宴。「高宴是怎麼拿到許思文電腦的?」路楠盯著接通電源開機的電腦,「這可是許思文的私人財,怎麼會隨便就給了高宴?」

宋滄已經從之前的震愕和難里恢復過來。他腦筋急轉,迅速想出一個可信的說法:「許思文父親跟《縈江日報》一直有生意往來,高宴和他認識。你也知道,高宴調查許思文的案子,熱心得很。爸媽很激高宴,這些對高宴只是小意思。他那張舌頭能把死的說活的,假的說真的。」

路楠:「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宋滄:「我可沒有他那麼壞啊。」

路楠:「總之我討厭說謊的人。」

宋滄按下開機鍵的手指微微一頓。貓們此起彼伏地輕聲喵嗚喵嗚喵嗚,像給他伴奏。

電腦需要碼。宋滄怔住了。他被宋渝有婚外的事兒刺激,竟忘了這個關鍵。

路楠撐著下看他:「快問問高宴。」

宋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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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楠:「他神通廣大,電腦都能拿到,一個碼算什麼。」

雙眼明亮,毫不懷疑。宋滄到奇怪:「你怎麼好像特別信任高宴。」

路楠想了想:「同樣的一件事,高宴和你都能做,我肯定會相信高宴。」

宋滄難得一笑:「為什麼啊?我就這麼不像個好人?」

路楠:「宋老闆很有自知之明嘛。」

心頭微微一。宋滄咂路楠稱呼自己的稱謂。邊所有朋友都喊他「宋十八」,就連沈榕榕有時候也這樣稱呼,但路楠偏不。「宋老闆」,這稱呼一出來,宋滄就知道路楠在諷刺自己。唯一的、獨特的稱呼。宋滄看,兩人眼都藏了鈎子,輕輕一便激起火星。

「快聯繫吧。」路楠起,「你嗎?我煮點東西吃。」

夜已經很深了。卻還沒有回去的打算。

「我只是覺得,你今晚想跟人說說話。」路楠垂眼看他,「或者我現在就走?」

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宋滄為什麼沮喪和痛苦。僅僅是回應了宋滄藏在心裏沒說出來的話語:他急切地需要陪伴。

「……我來吧。」宋滄起,把按回沙發,「你陪它們玩兒。」

在廚房忙活時,宋滄聯繫了高宴。

為了保護許思文,他略過視頻的容不說,只講他手裏拿到了事件相關的重要證據。高宴已經躺平,正給沈榕榕發一些「晚安,你睡了沒,今天吃了啥」之類的無營養短訊,一聽這話立刻跳起:「什麼證據?」

「你聽過KK酒吧嗎?」宋滄把梁栩留下來的名片翻來覆去地看,「地址是……」

「我知道。」高宴說,「去年發生過火災,幸好沒傷到人,年底才重開的。酒吧老闆康康,我見過,他跟這事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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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宋滄停頓了一下,「酒吧里有我們想找的人,那個人可能被稱為『sheng哥』。漢字不知道是哪個,知道五一假期他會跟章棋一起去KK酒吧。」

高宴耐心聽他說完今夜發生的事,抓起床頭平板立刻開始記錄。「你是對的。你和路楠都見過章棋,只有我最合適。」他肯定道,「這事兒給我吧。」

章棋是高三學生,只有一天半的假期,他能出門的夜晚僅是5月1日當夜。

高宴傍晚時分已經在酒吧附近徘徊遊盪。他領里別了攝像頭和微型麥克風,做好暗訪的準備。以往為確保安全,記者進行暗訪總會有同事在外圍與他保持聯繫,今晚僅他自己一個人。高宴也不太在意,KK酒吧他去過,不是龍潭虎

七點半左右,酒吧燈亮起,負責檢查通行碼和測溫的兩個年輕男孩戴著口罩出現在門口,一人紅髮一人綠髮,染的還是熒,像門口釘了兩盞燈。康康酒吧位於熱鬧的夜生活中心區,名氣很大,出的人並不。高宴始終坐在酒吧對面的餐廳里,他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章棋從家中到康康酒吧,必然經過他樓下的路口。

將近九點的時候,高宴終於看見章棋。

章棋穿一輕薄的套頭衛,戴著眼鏡從路口經過。高宴心道萬幸!他沒有換形眼鏡。疫期間人人套著大口罩,實在難以辨認面目。

高宴立刻結賬下樓。他今天換了裝扮,加上不久前沈榕榕給他剪的頭髮,整個人看起來像個玩咖。

眼看章棋順利進康康酒吧,高宴隨其後。在門口掃完碼、測完溫,綠小兄弟看高宴,高宴也看他。四目相對片刻,對方問:「你會員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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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宴一愣:「什麼會員碼?」

「今晚只接待會員,不是會員的您請離開。」綠小兄弟看起來弔兒郎當,舉手投足倒還有禮貌。

高宴:「我辦會員。」

:「年費一萬三,您刷卡還是掃碼轉賬?」

高宴連退三步,舉手告辭。

他給宋滄撥號,準備申請活經費,才剛撥通,忽然被人拉住手臂。「高宴?」沈榕榕眉飛舞看他,「你也來看康康口秀啊?」

沈榕榕是跟幾個朋友一起來的,活潑地把高宴介紹給後各位,高宴高興得幾乎結。得知高宴進不去,沈榕榕挽著高宴的胳膊走向酒吧門口,給老闆康康撥了電話。才說幾句,紅綠燈兩位小兄弟便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啊。」一進門沈榕榕就鬆開了他的手,高宴忙拉住,低聲,「我來查許思文案子關鍵人。」

果不其然,跟路楠有關,沈榕榕果然興趣大增。連朋友也不管了,隨高宴左右。

今晚之所以只接待會員,原來是老闆康康癡迷口秀,自己給自己搞了個專場演出。店裏漸漸聚集了百來號人,高宴和沈榕榕在二樓走廊上俯瞰下方人群。這是個總覽全場的好位置。

「那個!那邊有個黑框眼鏡!」沈榕榕指著角落。

「不是他。」高宴仔細地看了一圈,很奇怪,章棋不在這兒。

酒吧另有幾條昏暗走廊,通往包廂和VIP場所。沈榕榕即便看了章棋照片也認不出來,酒吧大喇叭里不停地重複「注意保持社距離,戴好口罩」,人人都像矇著面

口秀很快開始,康康上場后先說了個酒吧起火后重建的笑話。沈榕榕樂得前仰後合,大笑中看見高宴面凝重,表一點兒沒搖。

為了聽口秀,一樓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他始終辨認,不敢分心。

沈榕榕不笑了,見他如此認真,不由得多看他兩眼。

高宴看到了章棋。

他從衛生間走出來,並未在一樓大廳逗留,直接拐旁邊的通道。

高宴立刻轉下樓。他走得很急,直到聽見沈榕榕在後問「你找到了」才意識到,沈榕榕也跟著自己下來了。兩人一前一後推開通道門,迎面便是瀰漫的煙霧。這是,男男靠牆站著,紛紛看過來。

不見章棋。高宴徑直走到盡頭,繼續推開下一扇門。這道門是包廂區域的另個出口,隔著玻璃小窗看了幾個包廂,眼尖的沈榕榕在對面出口看見一閃而過的白提醒高宴,兩人立刻追上去。

推開門便是一個小平臺,略高於下方路面。平臺邊上一溜階梯,走下去就是熱鬧非凡的夜市。兩個戴口罩的年輕人守著出口,大眼瞪小眼地看高宴沈榕榕。

章棋顯然已經從這個蔽出口離開了。

高宴回到通道,非常懊惱。他剛要跟沈榕榕告別,沈榕榕先喊了一聲:「小肖?」

通道里有一個小小的凹,放著垃圾桶和煙灰缸。肖雲聲正在這兒煙。他先看沈榕榕,又慢慢看向高宴,點點頭:「店長,高記者。」

摁滅煙頭,他笑道:「你們也來聽口秀?」

沈榕榕:「他沒來過這種地方,我帶他來見世面。你也是KK的會員?」

肖雲聲:「沒有。」他扯扯上侍應生的制服。

「打工嘛。」肖雲聲笑得爽朗,「今天我休假,朋友拉我過來幫個忙。」他長得討人喜歡,格也開朗,三兩句話就把沈榕榕逗笑了。

「你們在找人嗎?」肖雲聲說,「剛剛就見你們匆匆經過。」

沈榕榕笑笑:「你忙你的,我們回大廳了。」

肖雲聲揮手道別。眼看高宴和沈榕榕離開,他的笑容都還未停止,甚至愈加濃烈,最後捂著腹部,仰頭大笑。「好快。」他嘀咕,「比我想的還要快。」

袋裏掏出兩個鑰匙串兒,肖雲聲把它們踩碎,從碎片中撿起指甲大小的竊聽。他把竊聽收好,拿出手機撥號。

「計劃有變。梁栩我來找,你不用管。」他說,「失聯這幾天,可能已經泄了我們的事。」

回到一樓大廳,沈榕榕的朋友們早為佔好兩個絕佳位置,拉著高宴坐下。高宴心不在焉,宋滄說和章棋頭的人「sheng哥」,而那裏恰好有個肖雲聲。他湊近沈榕榕耳朵:「肖雲聲的況你悉嗎?」

沈榕榕很驚訝地看他:「……他就是你們要找的人?」

高宴沒有點頭:「我需要更多的資料。」

沈榕榕片刻都沒有猶豫,當即起:「招聘店員是別的人管,走,我們去問。」

高宴坐地鐵來的,沈榕榕一邊和他走向停車場,一邊紮好頭髮:「我載你。」

換了輛十分醒目的白機車,語速飛快地跟高宴介紹自己的新寵。把頭盔拋給高宴,沈榕榕示意他上車。高宴踟躕:「這方便嗎?」

沈榕榕奇道:「你好啰嗦。」

高宴揣著一顆狂跳的心臟上車子。車座有微妙傾斜角度,他口幾乎與沈榕榕背脊。為了不讓長發撲到高宴臉上,沈榕榕束起頭髮,一頭很長的捲髮全藏在頭盔里。高宴只能看見勻凈的頸脖和後背的皮今日穿了件黑出蝴蝶骨與一截腰線,高宴的眼睛不知道往哪裏放,背得筆直,手往後抓住車尾,坐得彆扭又危險。

沈榕榕回頭看高宴。眼睛漂亮,鼻子直,回頭時化著緻妝容的臉映著路燈,高宴本移不開眼。但沈榕榕目裏帶一竊笑:「高記者,你沒坐過這種車嗎?」

高宴搖頭:「要不我還是去坐地鐵……」

抓住高宴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力氣很大,語氣在堅決中帶難以抗拒的溫:「抓我。」

高宴小鳥依人地抱沈榕榕。

「乖,別怕。」沈榕榕聲音前所未有的低沉穩重,「全都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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