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了撓小腦袋，一臉懵懵然，“那等我回去以后，我讓媽媽給爸爸寫封信，讓問問爸爸先爸爸要同意了，我就把媽媽嫁給你。”

“”

可是，他什麼時候答應娶媽媽了

果然，大人和小鬼之間，是有代的

而且，這個代，還真的頗深

樓司沉把小鳶尾送到兒園門外，意外地是，出來接的竟不是的媽媽，而是兒園的園長。

他本以為自己會到家長的恩戴德，結果，卻不想，家長竟連面也沒一個，以至于他所有事先想好的寒暄話語都沒用上。

雖覺得事有些蹊蹺，但倒也省事不，他向來也不喜歡與陌生人打道，正順了他的意了

不過在打道回府的路上，還是收到了小家伙母親發過來的謝信息，信息容很簡單，就兩個字：“謝謝”

還真是一個多余的字眼都沒有

這可實在不像是對恩人該有的態度。

但他也沒那心思去深究什麼，也就沒再理會那條簡訊了。

那天晚上，小尾終究沒有逃出被媽媽教訓的宿命。

無論怎麼賣萌，裝委屈，扮可，最后，卻還是被秦暮楚罰跪了半個小時。

雖然秦暮楚也很是心疼兒，但覺得今兒這事必須得給兒一次教訓，免得下次再犯。

小尾走失的這場風波總算是平安過去了，有驚無險，萬事大吉。

而秦暮楚的工作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忙了起來。

白班和大夜班的兩邊倒著，如果遇上急患者，一忙一個通宵也是常有的事。

這日，終于下了個早班。

“楚楚，你上次說請咱們吃飯來著，怎的都沒風聲了這回好不容易下了個早班，怎麼著也得讓你請了”

陸蓉親昵挽住秦暮楚的胳膊，一同往手室外走著，末了，還不忘熱地問了句走在他們前面的樓司沉，“樓主任，秦醫生請吃晚飯，一起去吧”

“”

這死丫頭

誰答應要請客了

秦暮楚用手狠狠地掐了一把陸蓉。

“哎呦”陸蓉疼得直。

這會，走在前面的樓司沉已經停下了腳步，回，看們。

秦暮楚尷尬的扯了扯角，“樓主任，你可別聽瞎說，我沒答應要請客的”

樓司沉斂了斂眉峰，似乎想說什麼來著，卻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里面的巡護著急的喊他：“樓主任，剛剛急診來電話了，那邊來了幾十個傷患，現在人手嚴重缺，需要我們科室支援”

“不會吧”

陸蓉痛苦的哀嚎一聲，“晚飯又沒著落了”

“換服，門診集合”

樓司沉一臉嚴肅的下達命令。

末了，又目深深的盯了一眼秦暮楚，“這頓晚飯先欠著。”

“”

what

什麼時候答應請他吃晚飯了

沒有答應啊

沒答應又何來的欠呢

“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去更室里換服”樓司沉見還杵在原地發愣，又板著臉催了一句。

“”

秦暮楚被陸蓉拽著，快速進了更室里去。

等秦暮楚和陸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門診部的時候，樓司沉和幾名主治醫生早已經到了。

此刻，他正低頭給一名昏在擔架床上的年輕患者檢查傷。

“還能不能說話”

他大聲問傷患者。

滿臉是的患者努力地睜了睜眼皮，艱難的從嚨里嗯了一聲。

“你什麼名字”

“”

沒有回應。

患者似乎努力的想要回答，但終究，嚨里沒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來。

“抬抬右手”

“”

患者努力地嘗試了一下，卻未果。

“秦醫生”

樓司沉往人群中喊了一聲。

“在。”

秦暮楚以最快的速度站到了他側來。

“帶病人去做一個腦部ct圖，做完之后直接送手室”

“不需要家屬先簽字嗎”

“你不用管，一會他家屬自然會過來簽字。”

“好”

秦暮楚不敢有半分半秒的耽擱，推著擔架床上的傷患就徑直去了影像室。

這臺手，自然是樓司沉主刀。

秦暮楚因為沒有上過手臺的經驗，所以，一直只是旁觀者，負責寫手記錄。

“嗨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言不合就拳腳相向”

說話的人，是這臺手的一助，陸岸琰。

三十不到的年紀，卻已經是主治醫師。

平日里看著吊兒郎當的，沒個正經，但醫其實非常了得。

長著一雙花花公子才有的桃花電眼，據說朋友無數，較真的卻沒兩個。

拋開工作能力不說，家世背景也是a市一頂一的紅家族，家里個個都是扛槍打炮的，就他偏要獨樹一幟，棄武從文，拿起手刀治病救人。

家里人雖不樂意，但也拗不過他的堅持，幾番掙扎之后，只得遂了他的意。

“知道這班人怎麼傷的不”

陸岸琰問他們。

比起其他人面上的嚴謹，他就顯得輕松自在多了。

其實，秦暮楚好奇的，這臺手真的有這麼難嗎他樓主任親自主刀不說，居然還需要他堂堂的主治醫生陸岸琰來手臺上湊個一助。

讓他當一助，恐怕是近幾年來的頭一回吧

“這些小屁孩兒，都才高三，年都還沒，就學著人家談，結果，談著談著，就被人孩兒給劈了這一劈，嚴重了兩邊人直接干了起來，背的背刀，拿的拿最后好了，終于打到躺醫院來了消停了”

“”

“陸四，我怎麼聽著都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啊”

手臺上，樓司沉搭了一句腔。

陸四

這是頭一回聽樓司沉這麼他。

秦暮楚忍不住側目多看了陸岸琰一眼。

六年前，記得有聽樓司沉提過他那群狐朋狗友，他們玩兒在一塊的時候，都是按照年紀排名的。

原來這陸岸琰也是他兄弟中的一個。

“這死小子，才開個顱，便宜他了”陸岸琰說著，沒好氣的橫了眼手臺上的傷患。

“”

“這麼個小手，還用了咱們科室兩個最牛的醫生，也不知他哪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倒真是

“陸醫生，你認識他呢”

巡護小李好奇的問了一句。

“我親弟”

難怪了

“”

“一會收工針的時候，給他把結系難看點越難看越好”

這當哥的還真狠

“你親自來”

樓司沉抬起眼皮看了對面的陸岸琰一眼，末了，又不聲的側開，給他讓出了個位置。

“三哥，還是你最了解我”

“”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秦暮楚突然就有些同起手臺上這枚可憐的小弟弟了

連著兩臺手下來，滴水未進，顆米未食，一干人等累得夠嗆，連樓司沉的臉上也出了有的疲倦之。

也是，從早上到現在，他一連做了三臺手，到現在已經十一點了，卻連晚飯還沒吃。

“三哥，謝了”

陸岸琰走上前來，親的搭上樓司沉的肩膀，同他道謝。

“趕出去安一下你家老太太吧不是最寶貝這個小孫子”

樓司沉一邊說著，一邊把口罩了下來。

“有三哥在，老太太放心得不得了”

陸岸琰上說著，但還是率先快步出了手室去。

樓司沉下外面的藍無菌服，沉步往休息室走。

“累了吧不要不我請你去吃點東西”

秦暮楚走在他側，關切的問著他。

樓司沉偏頭，看一眼。

那雙漆黑的眸仁里，染了一層疲憊的紅，沒回答的話，只問：“幾點了”

許是因為太累的緣故，聲線還有些沙啞，卻仍舊渾厚好聽。

“十一點半了，準備下班了嗎”

秦暮楚正問他，忽就見隔壁手室，劉治新急急忙忙的里面走了出來。

一見長廊上的樓司沉，他頓時像見著救星了似的，幾個快步著急的追了上來，“樓主任，您還在就太好了”

“什麼況”

“患者大出，怎麼止都止不住，您看您能不能幫忙看看”

“走吧”

樓司沉說著，快步就往劉治新的手室走去。

走了兩步，卻忽而又頓住，回頭，同后步相隨的秦暮楚道：“你先下班吧”

“不用了，我跟你一起。你不是讓我寫手記錄嗎”

“這臺不用跟，回去吧”

說完，折，就快步進了手室里去。

手室的門，應聲而關。

秦暮楚被攔在了門外。

隔著門上的玻璃窗，踮著腳往里看著，卻什麼也見不著。

對樓司沉，心里其實是有些擔憂的。

一連四臺手，這麼高強度的工作，哪怕是超人，恐怕都難以承吧何況，他午飯過后到現在都顆米未進呢

他胃本就不好，如今這麼一累一的，得住嗎

秦暮楚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手廳，轉而又去食堂里給他要了一份水餃，一碗綠豆粥，高溫消毒后，這才拎著重新回了手廳。

坐在手室門外的休息椅上等他。

不知道手時間會持續多長時間，著頭頂那一秒一秒緩緩跳的電子表，只祈禱能夠快點，再快點

三個小時，一晃而過。

樓司沉再走出手室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凌晨兩點時分了。

卻不想，一出門，第一眼就見到了秦暮楚。

意外，居然還沒走

意外之余，卻覺心的某一個地方，仿佛瞬間陷下去不。

許是太累的緣故，坐在休息椅上歪著顆腦袋，就睡著了過去，手里還拎著兩個小袋子。

大概是覺到了手室門口的靜，秦暮楚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