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滿娘放下車簾,心頭嘆息。
黎將軍有一張能夠驚艷世人的臉,卻很憾,沒有一段好的桃花緣。
不知不覺間,甚至有膽量在心中對他品評打趣。
如果將時間推至幾天前,對這位黎將軍都還是心懷恐懼,避之唯恐不及;但是之前在賞荷宴中,當發現他竟會特意等在的必經路上,頂著一張抹了胭脂的臉,叮囑爬高的危害時,卻又突然覺得他這人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或許黎將軍這人危險,或許黎將軍這人表里不一,但只要他對心懷善意,便無需恐懼。
的事準則,一向如此簡單。
*
黎銳卿有些厭煩地著后姑娘的粘膩視線,原本以為是位高傲清冷的,并未想,不過短短兩次接,他便輕易從眼底看到了慕的炙焰。
與對方有禮告別,沒走兩步,便見到穆洪杰從一旁的店鋪中鉆了出來。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低聲道:“不是,這你都不喜歡,那你喜歡一個什麼樣兒的。”
黎銳卿抬手,了自己左手腕上早已淡化的疤痕,瞇起眼睛:“我想找一個,足夠理智,并且不會上我的。”
“什麼?!你不覺你這要求很難?!”穆洪杰看著他那張俊得天妒人怨的俊臉,瞠目結舌,“你喜歡再找一個給你戴綠帽子的?”
黎銳卿瞪他一眼,見他了脖子,略作沉思后回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要找一個能夠與我相敬如賓的。”
穆洪杰不是很理解:“為什麼?”
那麼多他得尋死覓活的不選,非要去選一個冷心冷肺的尼姑子。
黎銳卿:“……因為你永遠無法揣測,一個深陷的人,如果在一個男人那里得不到任何回應,最終會變得如何癲狂,和可怕。”
而他親眼見識過。
因此格外心有余悸。
再加上,他的固有領地意識很強,不希任何人介自己的私有領地,更不希自己的狀態,有任何搖擺起伏的改變。
他知曉,擁有這種底線和各種病的自己,永遠無法真正上任何人。
所以,在知曉耽于人的可怕后,他必須從一開始就將自己府宅后院的患杜絕于芽狀態。Μ.166xs.cc
如果真的非要有這樣一個人……
他突然抬起頭,看向前方正駕駛著馬車慢悠悠駛離的老陳頭,腦海中原先還有些淺淡的想法,逐漸型。
*
半月后,蘇潤允和蘇潤臧一大早便讓蘇滿娘梳妝打扮,神神兮兮地將帶到城南一家飯館二層包廂。
蘇滿娘今日穿著的是一件藕荷穿花,梳著百合髻,斜簪著那枚兩位弟弟贈送的紅瑪瑙流蘇簪。因為心里有了猜想,因此,一直表現得都比較平靜。
在包廂中坐好,點完餐食,蘇滿娘看向兩人。
蘇潤允輕咳一聲:“大姐姐你聰慧,我們也不瞞你,一會兒我們有幾位同窗會去對面茶館二樓論詩,剛好就與咱們這邊的包廂面對面,姐姐可隔著屏風或者窗戶兒相看一番。”
蘇滿娘疑:“只要你們覺得好即可,其實我并無需相看。”
在這個時代,基本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有人家會讓小兒提前見面。
蘇潤允和蘇潤臧卻不這樣想,“反正也不出格,姐姐你只需遠遠看上幾眼,一會兒我與你說說他們各自的條件。”
蘇滿娘頷首,垂下眼瞼擺弄了會兒桌前的茶盞,后抬眸展,明一笑:“讓兩位弟弟費心了。”
蘇潤允和蘇潤臧看著這樣笑,面上歡喜,心中卻涌出一汩汩苦。
他們大姐姐這樣好,也不知這些年因此此事心中都藏了多苦楚,生出多自卑。
明明他們自小就承諾過,不會讓承這些委屈。
三人又笑談了一會兒,蘇潤臧就出了包廂,前往對面茶社等待。
蘇潤允則在包廂中為蘇滿娘解說:“今天是二弟約了幾位同窗在對面品茶論詩,這其中有兩位。一個來自溫淳府,距離辛圖也并不算遠,姓房,家有薄產,有寡母、兄弟三人。他大哥、二哥都是生,他年齡最小,今年才考中的秀才。因為專注考試,所以一直沒有定親。家中也并無侍妾通房那些七八糟的,品我與臧弟觀察尚可。”
蘇滿娘聽到這里,略微頷首:家有薄產,雖有寡母,卻已考中秀才。
“學識如何?”
“學識上略有不足,但天資尚可。我和臧弟與他流過,應是缺乏名師指導之故。若與咱家結親,有父親指導,未來也不一定會局限于秀才。”
在周朝,想要選,都是至舉人起,中不了舉人,便沒有更前進一步的資格。
當初剛出祖父的孝,祖母還未過世時,也有幾位秀才有意與大姐親,只是父親考核后言說,那些人恐一輩子最多也就是個秀才,蘇母還在斟酌思忖,祖母就過世了。眼見著孝期又將延長,原先還過心思的那幾人紛紛打了退堂鼓。
蘇母原先是想為兒再挑選挑選,卻未想到,等到再守孝出來,連原先那種條件的,都等不上了。他與臧弟只能加努力,為姐姐填充籌碼。
見蘇滿娘聽進去了,蘇潤允繼續道:“還有一位俞秀才,家便居住在這辛圖城,是城西,家境富裕,還開設有書館。父母尚在,為長子,另有一妹一弟。只不過有一點,他之前有過一段親事,據說是姨母家的表妹,天生弱,進門后沒過幾年便去了。他為這位表妹守足了三年的孝,今年出來一考便上了秀才榜單上前十。”
蘇滿娘眨了眨眼:“可是有留下過子嗣?”
“并未。”
蘇潤允觀察著的面補充:“今日不過是先看看,若不行,家中母親最近也還有一些人選,咱們還有很多其他選擇,大姐不要有力。”
說話間,對面茶館已經陸陸續續來了六人。
蘇滿娘過窗子的隙看向對面包廂,其中一人,是在賞荷宴上見過的匡運盛,也就是匡瑩瑩的兄長,剩下的五人一個也不認識。
蘇潤允見對面人已基本來齊,便對蘇滿娘道:“那位斗戴靛青方巾的,便是俞秀才。”
蘇滿娘抬眼細瞧,那位俞秀才確實長得儀貌堂堂,眉眼清雅,雖說并不若辛圖第一男黎銳卿那般讓人見之忘俗,卻勝在氣質清冽正。
只外貌上來看,并未有何可挑剔的。
對面茶館中的幾人,已經開始論起詩文,蘇滿娘注意到,蘇潤臧并未特意對俞秀才表現出什麼不同,只當他是普通友人對待。
見過他的面貌,蘇滿娘又問:“哪位是房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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