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里正更加生氣了,今日謝靈過來請他,他本不願意來,可前頭剛收了端午的魚,推辭不過,再者,馬大正在這裡利用里正的名聲,興風作浪,他若是不管,他還如何在村裡豎威?所以,他便順手推舟,過來爲二丫主持公道了。
吳志平了臉,他沒料到一向善良可欺的楊家,竟能搬來倪里正這尊靠山,他越想越覺得這是二丫搞的鬼,一定是二丫,騙走了他的禮金還謀劃了這麼一個局!
如今村裡真正主事的是倪里正,他越是與馬大正站一邊,只怕於事越不利。
馬大正喜歡擺里正架子,毫不給倪里正面子,他有點後悔他過來,眼珠子一轉,心想,若是馬大正再這麼不識擡舉,就放棄他。倪里正也不過是想要錢罷了,他收買馬大正用的是銀子,對倪里正也再花點銀子便是了。
“來,倪里正,您坐,您坐。”吳志平的老孃是個會觀臉的,馬上從屋裡端出一張太師椅,親自放到倪里正後,馬大正見了,很生氣,他站了一個早上幫吳家人主事,連椅子邊都沒沾到呢,倪里正一來就有太師椅坐了!
殊不知,這正是那老太婆的詭計,就是要讓倪里正看到吳家對他與馬大正的不同待遇,減輕倪里正對吳家的偏見。
“不必了。”倪里正卻不願意領,他看了二丫一眼,招手說:“二丫,你過來坐下。”
衆皆一怔,二丫更是不敢上前,吳家親戚不滿道:“公婆夫君都沒坐呢,作媳婦的咋能坐?”
“你們沒看到腳傷了嗎?”倪里正拉過二丫就讓坐下,二丫想起來,端午給一個眼,二丫便低頭坐下。
吳志平笑道:“若非拿刀子迫我們要和離,也不至於傷了自己的腳。幸好傷得不是很重。是應該坐下。倪叔說得對。”
倪里正看都不看吳志平一眼,說:“剛纔你們討論的,我都聽到了。不管之前是誰先提和離的,反正現在二丫不想和離,吳家各位也都在了,家和萬事興,好好過日子吧。”
這麼說,是不用和離了?二丫嘆了口氣,原本是沒想過和離的,可如今看了吳志平的醜惡面目,卻是一刻也不想與他糾纏下去了。
“這,這怎麼?”吳志平的老爹是個酒鬼,一聽不和離了,銀子也拿不到了還娶了個非進門,當然不同意了。
“那這麼說,是你們想和離了?”倪里正冷笑著問。
吳家人慾言又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吳志平笑道:“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若是二丫不和離了,我們可以原諒。”
真是無恥!
二丫站了起來,多年的委屈,全化爲這一刻的淚水,流下來:“你原諒我?我一心對你,你這樣害我,你還敢說原諒我?我對你已心灰意冷了。我不會再和你在一起。”
端午急了,二丫太用事,明明擺好的勝局,被這一句話給弄得滿盤皆輸了!
吳志平激起來,他總算盼到二丫說這句話了:“你們都聽到了,是!是提出和離的!”
“是你我說的。你打我,打得我全是傷,還想要我的錢!”二丫邊說邊掀起角,出兩隻模糊的腳。
衆人都不忍看,若不是被打,這腳斷不會變這樣,謝靈抱了二丫,“兒哪,孃親沒用,孃親讓你委屈了。”
“真是家庭暴力啊。”村民們紛紛倒戈,同起二丫來。
吳志平急了:“不,這不是我打的!沒有證據不要說!”
“這還需要證據嗎?二丫有這麼大的力,把自己打這樣嗎?吳志平,你是男人嘛?你這一輩子,就不能說幾句真話嗎?”端午罵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像是在罵前世的未婚夫,罵完了後發覺好解氣。
“我跟你們拼了。”謝靈衝上去,給了吳志平一耳,吳志平冷不防被襲擊,怒了,揚手就要打謝靈,端午急忙把謝靈推開,大道:“你們現在看到吳志平的真面目了吧?他連長輩都打!他從來沒有尊重過他的岳母!”
吳志平這才知道自己中了計,連忙手回來,倪里正冷冷地說:“年輕人,不要因爲貪財,誤迷途。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是,是他們!”吳志平怒不可遏,他看著端午,心想,哪來的野丫頭,這麼厲害!
“都是他們打我兒子的!”吳志平的老孃見自己兒子於劣勢,大哭大起來,“這還有沒有天理了!騙走了我辛苦積攢的訂金,又誣衊我兒子打人!明明做壞事的是!二丫,本不是!”
村民們都安靜下來,二丫恨恨地看著吳志平,苦笑道:“是,我不是,可是破我子的男人,是他!是他一直在騙我!”
吳志平冷笑道:“你不要口噴人,我與你婚前清清白白的,我會做出這樣的事嗎?”
“你是認爲我沒有證據嗎?”二丫剛想說出阿圓來,端午連忙止了的話,小聲說道:“姐,你傻了,難道你想讓他因爲阿圓,跟你繼續聯繫嗎?”
二丫一怔,想不到端午比自己想得更加通,是啊,今日一別,不管倪里正怎麼判,都不想再跟吳家人有任何聯繫了。吳志平不配作阿圓的父親,會好好將孩子養大,希孩子以後不要像他父親那樣無恥。
“倪伯伯,我有一個人證,馬上就要過來了。”端午說。
“人證?”倪里正一怔,他此次來,本意是爲了給兩家講合,好在村裡的功德箱裡記上一筆,卻不知小小年紀的端午,究竟搞什麼名堂。
“人證就是我。”一聲溫的聲音響起,從人羣中走出一個披著面紗的姑娘,吳志平見了,竟嚇得全發抖。
“馬小姐?”這個孩大家都認得,正是馬大正的三兒,馬桐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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