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總跟你作對?”等孩子們漸漸散開些,二表哥宋言昭問顧瑾之。
上次的宴會上,胡婕對顧瑾之也是這般挑刺,宋言昭看在眼裡。
胡婕長得很俏麗,潤白皙,很惹人喜歡的。可自從知道和顧瑾之不對付,宋言昭就不滿意胡婕。
“有次我大庭廣衆之下潑了一臉茶水…….”顧瑾之說。
宋言昭微訝。
一旁的大表哥宋言昴和三表姐宋言繁也吃驚。
顧瑾之就把當年的事,簡明扼要說了一遍。
說罷,三個孩子都笑。
“那時候才五六歲,居然記恨至今。”宋言昭搖頭,“還說是什麼侯府小姐,太沒有氣量。”
胡婕總是自稱侯府千金。
只是他們家和永熹侯府胡家,關係已經遠了很多。
延陵府只聽說他們是永熹侯胡家,並不知況。
顧瑾之也不會多去拆穿。
孩子年的時候,都有虛榮心,這是不可避免的。在孩子漸漸長大的過程中,這些虛榮心漸漸被抑或者消散。
這個過程,不能揠苗助長。
“也是先惹了表妹。還是表妹有法子,倘若認真和吵起來或者打起了,兩人更加不好看。”大表哥宋言昴十六歲了,說話穩重,見識也更深刻些。
三表姐宋言繁則目爍爍:“我要說遇著這事,定要哭著找我娘,還是表妹厲害。”
總是羨慕顧瑾之,不管顧瑾之做什麼、說什麼,都很佩服。
宋家族裡其他幾個孩子也圍著胡婕,問爲什麼和顧瑾之有衝突。
胡婕則故作高深不肯多言。
無形中,幾個孩子就分了兩派。
說著話兒,那邊客人已經齊來了,丫鬟們來稟告說膳食準備好了,可以開席。
大人們說說笑笑席,大舅母就來給孩子們這邊排席,結果發現孩子們不分男,胡坐了一通。
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姐、四表哥、五表弟,加上顧瑾之和顧煊之,就坐了一桌。
胡婕和胡卓兄妹,跟著宋家其他孩子坐了一桌。
這些孩子裡頭,除了老大宋言昴十六歲,其他都是十二三歲,皆是懵懂不知事的年紀。
除了胡家的孩子,其他全部是宋家的。
大舅母看著胡婕跟顧瑾之不對付,就沒有再說重新排席,由著孩子們胡坐了,不管什麼十歲不同席的規矩。
只是平常家宴,都是親戚,用不著那麼規矩嚴格。孩子們再大些,約束就越來越多了,能這樣兄妹親近又有幾年呢?
只是,老二宋言昭挨著顧瑾之坐…….
宋大太太想著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走了。
二表哥宋言昭總想跟顧瑾之說點什麼,可看著大哥和其他人都在此,話又咽回去。言又止的樣子,老大宋言昴看在眼裡,既好笑又無奈。
吃了飯,宋大太太安排了樂說書。
孩子們沒興趣,各自往院子跑。宋家這宅院很大,有個偌大的後花園,種著不名貴花草。
胡婕也坐不住,想去看後院盛開的繁花,就拉三表姐宋言繁陪。
三表姐則看顧瑾之:“表妹一起去吧?”
“我也去,我也去!”老二宋言昭立馬道。
顧瑾之不想去。
比較喜歡這種彈唱說書。歌嚨綿長婉轉,三絃依依呀呀,比後代自稱古風的歌手唱得好聽多了。不管是歌還是樂聲,都乾淨純潔,不攙雜質,似汩汩山泉,沁人心脾。
數了數胡婕邊的兩個孩子,還有胡婕的哥哥胡卓,又有宋言昭和宋言繁,道:“你們五六個人,還不夠?我不去了。”
宋言昭眼眸一黯,下意識咬了咬脣,很失。
大表哥宋言昴瞧著,就搖了搖頭。
胡婕催的急,三表姐宋言繁又是個沒主見的,就被胡婕拉走了,一羣人出了花廳。
二表哥宋言昭不不願的跟著,回頭看了大哥一眼。
大表哥對這個弟弟無語了,只得說:“去了那麼些人,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宋言昭就笑嘻嘻的折了回來。
顧瑾之那時候已經牽著顧煊之,坐到了母親邊聽說書。
宋言昭想湊過去,被大表哥宋言昴一把拉住,兄弟倆也出了花廳。
“你總跟著表妹做什麼?”宋言昴問弟弟。
宋言昭嚇了一跳,立馬否認:“沒有啊!”一副心虛有鬼的模樣。
大哥宋言昴就翻了他一眼。
“年紀一日日大起來,怎麼還像個孩子,心裡想著什麼,臉上就是什麼?”宋言昴教訓弟弟,“你總跟著表妹,不清不楚的,娘和姑姑心裡怎麼想,表妹怎麼想?”
宋言昭不明所以。
他迷糊問道:“想什麼?”
“你說想什麼?”宋言昴道,“表妹八月就滿十二歲…….”
顧瑾之是八月十五中秋節那天的生日。
宋言昭還是沒反應過來。
宋言昴卻沒繼續說,只是那麼恨鐵不鋼看著弟弟。
宋言昭慢了半拍才領悟哥哥未言之意,臉一下子通紅。他急忙擺手:“我沒有,我沒有!我…….我還沒考取功名呢,我怎麼會…….怎麼會想那些事?”
“那你別總想著和表妹說悄悄話!你們倆又不是六七歲的時候。你們磊落,難保旁人不多想。”宋言昴見他不像是撒謊,就板起臉說,“你到底有什麼要告訴的?我瞧著你一次兩次都這樣!”
“…….反正有事說!”宋言昭撇開眼睛,不看大哥。
然後,他跟竄逃似的,一個人跑開了。
宋言昭心思單純,原本沒多想什麼,可是哥哥的話,讓他心裡有個角落的門,緩緩打開了,他心裡有點怪怪的,不舒服。
表妹也會那樣想嗎?
宋言昭使勁撓了撓頭!
散了席,宋言昭一直沒出來。
顧瑾之跟著母親和弟弟回了馬原巷。
沒過兩日,就聽說胡婕生病了。咽腫痛,滴水不進,藥不得,臉上全部腫了起來,呼吸不暢,好似要封,生命垂危。
的病來的很急,毫無徵兆就出現了惡疾,又是一下子特別嚴重,讓治慣了循序漸進病癥的大夫們束手無策。
患的就是痹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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