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房間,拿出了三千二百塊錢,遞給了。
「我先租三個月吧。」
昨天我曾想重新找過房子。
但自從胡三那句「死你媽的小癟三」出口之後,我改變了主意。
人見狀,忙不迭地沖我罷手:「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租金不急呦。」
我問道:「那你是?」
人長相有魔都人緻,但講話卻比較直率,說道:「昨天的事,謝謝儂!阿拉想提醒,胡三不會放過儂,千萬要小心噢。」
自己都泥菩薩過河,還來提醒我。
我把錢給了,回道:「沒事。」
人拿了錢,也不點,直接塞在了牛仔的后袋裏,說道:「行!等阿拉……等我賺錢了,請小哥喝酒!」
在盡量跟我講普通話。
我沒再說話。
人卻還沒走。
我問道:「還有事嗎?」
人說道:「我許清,你什麼名字?」
我回道:「蘇塵。」
人說道:「蘇塵,好名字……小哥,儂一般什麼時候回家?」
我從眼裏看到了害怕。
儘管格看起來大大咧咧。
可人畢竟不是男人對手。
昨天胡三臨走之前的那句話,讓有點不敢一個人在家裏待了。
我說道:「給你留個電話號碼吧。」
許清聞言,欣喜異常,趕回房間拿了紙筆出來。
我把電話號碼寫給了,爾後,我披著服出了門。
肖胖子告訴我,昨晚他連夜把肖伯送到了鄉下親戚家。
他鄉下那個親戚,剛好是赤腳醫生。
今天一大早,王大頭把肖伯的醫藥費和營養費打到了他卡上。
這都不算什麼。
關鍵肖胖子傳來了一個消息。
今天晚上在鎮江一個村的後山裏,有席吃。
而且,擺席的東家,是裴哥。
所謂吃席,講白了就是由在黑白兩道有實力地位的古董商,組的一個盜墓古董買賣局
但凡世間流傳的古董,無非由兩大部分組,一是家傳,二是墓盜。
家傳畢竟比較。
真正的好東西,往往都在墓葬里。
但墓地里的東西,是不允許買賣的。
一旦挖出價值高的件,銷售時被哪位五講四的古董收購商反手一舉報,盜墓賊輕則牢底坐穿,重則吃槍子。
為此,盜墓賊真正面臨的困難,不是盜墓,而是如何安全而快速地銷臟。
而銷臟,最好的做法是請敢買鬼貨的古董商人,來盜墓現場認購。
這樣一來,盜墓賊和買鬼貨的古董商人,一個盜、一個買,拴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不用擔心互相之間舉報,還快速。
大家屁都有屎,都別舉手打小報告。
但這種局,也很危險。
容易發生盜墓賊和收購商人之間因寶貝或者錢財黑吃黑的況。
所以,一般況之下,盜墓賊會請行勢力大、震得住的人來做東,住雙方不要來,保障吃席期間不出任何子。
盜墓賊廚子。
收購商食客。
做東人東家。
有人問,東家白乾這件事嗎?
當然不白乾。
從墓地里挖出來的東西,東家要挑一件,免費帶走。
而這一件,往往都是最為昂貴的古董。
按道理,像四方齋這種蘇省數一數二的信譽大店,不會參與這種勾當。
沒想到,在二小姐陸小欣的掌管之下,裴哥竟然會是吃席的東家。
在沙縣小吃店見到肖胖子之後,我問道:「消息準確嗎?」
肖胖子回道:「千真萬確!」
我又問:「哪兒來的消息?」
肖胖子轉頭瞅了瞅四周,低聲說道:「我一位兄弟!他最近獲得了一個消息,有廚子在鎮江農村了一個鍋,一直不敢上菜。廚子最近牽上了裴哥的線,讓這王八犢子做東。這位兄弟,讓我去當食客吃席。」
我有些不置可否。
肖胖子皺眉道:「你不會信不過我兄弟的消息吧?」
我說道:「那得看你們是什麼關係。」
肖胖子聞言,擼起了上,出口一道無比猙獰的刀疤,指著刀疤說道:「當年在部隊,我欠著他一條命……」
我馬上打斷:「行,別再說了,我信了。」
肖胖子一般稱呼別人為朋友,但他對這人的稱呼,與我一樣,稱為兄弟。
這事兒可信。
我問道:「給了你請柬沒有?」
肖胖子從懷裏掏出來了一枚牛角。
我見到牛角,眉一跳:「還是一座明墓?」
肖胖子笑道:「要不就說你有見識呢!」
這種吃席的局,開不得玩笑。
參加購買古董的商人,必須要信得過的行人,東家才會向他們發出請柬。
請柬不是紙張,而是特殊品。
牛角。
一般代表明墓。
因為傳說朱元璋是大青牛轉世。
我把牛角收了起來,將瓦罐湯全給喝了。
肖胖子點了一煙,過煙霧,怔怔地看著我,問道:「蘇子,你就不問問我怎麼會拿到請柬?」
我回道:「你兄弟給你的。」
肖胖子問道:「話沒錯,但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看了他一眼,回道:「你兄弟是公家人……」
話還沒說出來,肖胖子突然臉陡變,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左看右看,見四周沒人,肖胖子說道:「你腦子開過!但請你小點聲!」
不是我腦子開過。
而是這事兒太容易分析了。
吃席一般比較。
能拿到請柬的食客,都是有實力的古董大買家。
像肖胖子這樣的包袱軍,屬於不流的貨,東家本不會請。
更何況,這個東家還是裴哥。
牛角請柬是肖胖子兄弟給他的。
肖胖子在介紹況時,用的是「我兄弟最近獲得了一個消息」。
這是典型的報說法。
而且,肖胖子還說在部隊之時,欠著這位兄弟一條命。
從肖胖子戰友退役后的一般份來判斷,很容易推測,他口中的兄弟,就是公家人。
這位兄弟之所以給肖胖子請柬,一定是讓他混進去做應。
打算裏應外合,人贓俱獲,一鍋端了這個席局。
我們並不是行俠仗義的俠客,只想在古董行當裏面實現自己的夢想,對吃席這種事,其實談不上好惡。
但這次對付的卻是裴哥。
我們非常願意合作。
「吃飽了嗎?」我問道。
肖胖子回道:「吃飽了!」
兩人租了一輛麵包車,徑直往鎮江奔去。
兩千年左右,通遠不如現在發達,到了鎮江,已經是臨近傍晚了。
我們來到了那個村子,吃了點餅乾,喝了兩罐健力寶。
等到晚上十一點,開始往後山走去。
進後山之前,我們都戴上了面。
這是吃席的規矩。
避免大家互相認出來。
其實,你頭上套也行,抹灰也行,扮男裝也行,不以真面目示人就是。
我們完全是圖簡單。
肖胖子戴的是關公像,我戴的豬面。
來到了山腳下,發現有兩位化著雙簧小丑妝容的人坐在地上。
他們見我們來了之後,站起來擋住了路:「兩位爺,有請柬嗎?」
我掏出了牛角。
他們看了看之後,說道:「一份請柬只能進一人,你們商量一下,另一位爺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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