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眾人大眼瞪小眼。
城頭上張東雲對此似乎毫無所覺:“開始吧。”
眾人無奈,隻得老老實實開始犁田乾活兒。
寒山派眾人沒有懶,一邊觀察那些會乾農活兒的唐軍降卒,一邊自己琢磨。
“天宇,這裡給我們,你出山去忙流民的事。”趙師叔吩咐回天宇。
“這位前輩如此荒誕行事,說不定是為了考較我等。”他仰首看了眼城頭,悄聲道。
“放心,我們會認真按照那位前輩的吩咐來,別管能不能,我等總會盡心便是,就算最後沒有收,相信那位前輩總不至於將他的疏怪在我們頭上。”
趙師叔笑笑:“退一萬步,若是他真的如此荒唐,想來那位傳說中的長安城主總會出來阻止,撥反正。”
那群唐軍降卒心中也在質疑。
只不過此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們都暗自忍耐,老老實實乾活兒。
心中卻隻當做是黑老人在消遣他們。
對方如此荒唐,他們心中不暗自期盼,有朝一日東唐大軍境,能救他們離苦海。
回天宇一隻獨目中目則微微閃一下:“以那位前輩先前的氣魄,當然不至於如此,相反……”
他了上方城頭一眼:“我覺得前輩不會無的放矢,如此安排,或許另有深意。”
趙師叔點頭:“嗯,我會看好其他人,老實聽命,靜觀其變,倒是你此行要多小心,很可能上杜琨麾下大軍。”
他又低了聲音:“你這次出去,除了為長安城辦差事外,記得回本派山門一趟,將那門暗夜驚鴻劍給掌門他們,此乃重中之重,切記,切記。”
“我明白,師叔請放心。”
獨目青年跟一眾同門告別,然後又向城頭上張東雲行禮,然後便離開,重新出山。
張東雲目送對方影消失,視線重新看向下方農田。
回天宇等人對田地過於貧瘠的擔心,他自然知道。
但眼下種田,張大城主本就沒打算正常耕種。
否則等到有收,那要何年何月去了?
張東雲的辦法,說到底就五個字:
大力出奇跡。
其實真要說的話,眼下城外眾人耕田,也可以算另一個角度的大力出奇跡。
耕牛有限。
但達到第二境卒層次的武者,力量便已經勝過蠻牛。
張東雲監工他們盡快將地犁過後或是播種,或是秧。
接下來,地裡眾人就無能為力。
他們只能在心中腹誹,城頭上那個穿黑的老頭為老不尊,只會胡鬧。
但是下一刻,寒山派眾人和一群唐軍降卒,全都楞在原地。
田地中,泥土清微。
沒過多久,竟然有一株株禾苗破土而出。
看著青翠滴的秧苗,大家下意識眼睛。
但之後卻證明,並非他們眼花。
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田裡秧苗以眼可見的速度,快速長。
按照這個速度下去,怕是沒幾天功夫,就要收。
眼前一切,完全違反大家固有的認知。
有寒山派弟子下意識想要靠近,驗證這一切是否真實。
那位趙長老一驚,回過神來,連忙拉住自家弟子。
而另一邊的唐軍降卒,則有人忍不住當真沿著田壟,走到地裡,手去那些秧苗。
剛一接,
他手就像電似的猛然收回。 “真的,是真的……”
那漢子雙目失神,口中只有“真的”兩個字喃喃自語,來回重複。
大家從呆滯狀態中回過神來,一個個驚疑不定。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人……不斷有人忍不住到地裡查看。
但最終結果,都是出不可思議的表。
寒山派無人下地,但面對此此景,也都到匪夷所思。
“谷種、秧苗是我們自己親手栽種下去的,那位前輩,該沒有做手腳弄虛作假的機會吧?”
有年輕弟子瞄了城頭的黑老人一眼。
“小聲點,說什麼呢?讓那位前輩聽見,我們全部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他旁一個同門斥責。
另一人滿臉難以置信:“那這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說,這片地,沃得超乎我們想象,富含靈氣,乃是一塊靈田?”有人猜測。
旁邊人小聲嘀咕:“剛才我們耕田的時候,沒覺到啊……”
先前說話那人神更讚歎:“那麼說的話,莫非是這位前輩個人的手筆?這簡直是神仙手段啊!”
這比移山造田,更讓大家驚歎。
弟子們議論紛紛,趙長老沒有吭聲,但心中也有諸多猜測,隻覺這長安城與城中人,越發深不可測。
自己一行人先前懷疑那黑老人,實在是井底之蛙,不知井外天地能有多大。
他悄悄朝城頭去。
卻見那黑老人正似笑非笑,俯瞰城下的他們。
趙長老心下大駭,下意識單膝跪地,低首向城頭上的張東雲請罪。
他周圍寒山派弟子見狀,也都惶恐不安,學著自家師叔模樣跪下請罪。
那些唐軍降卒中,不人並非武者,從軍前只是農夫。
他們沒想那麼多,見到這近乎神跡的場面,直接五投地,拿城頭上的張東雲當神仙看待。
張東雲看著城下田地裡茁壯長的秧苗,心中則松了一口氣。
幸好城外近距離,自己仍然能施加影響。
他現在其實就是用海量的靈氣,澆灌孕育下方田地。
靈氣濃鬱到比前世藍星的化還猛,直接強行改變自然規律。
這所需的靈氣,當然是個天文數字。
而因為在城外的緣故,大部分靈氣其實被消散浪費。
在田地裡發揮作用的靈氣,相較於實際輸出的總量,得可憐。
從效率上講,實在是低效至極。
但假如總量是無限,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無所謂浪費不浪費了。
張大城主現在別的沒有,這靈氣絕對浪費得起。
只要莊稼本能承,不至於被毀掉,張東雲就最大程度供給。
於是,沒幾天功夫,田裡就已經金黃一片。
收獲的季節到了……
“給你們了。”張東雲化為黑老人,隨口吩咐。
早已經心悅誠服,對他佩服得五投地的寒山派眾人和那些唐軍降卒,立馬下地裡收割,然後打谷。
除了糧田外,還有菜地果園裡各式瓜果蔬菜,齊齊迎來收。
甚至圈養的牲畜家禽,崽也都在飛速長,漸漸接近出欄的標準。
張東雲在城頭上看著這一切,微微點頭。
流民之所以是流民,就是因為在家鄉活不下去。
他們剛到長安,一窮二白,吃飯問題都沒法解決。
現在張城主大力出奇跡,有了糧食,就可以安頓那些流民。
他無心養米蟲廢,眼下這一波只是救急,再加上打基。
等人安頓下來後,就該自力更生,乃至於反過來供養他這個城主了。
如果有升米恩鬥米仇的蠢貨,自然有相應的人教育他們什麼玄幻世界的鐵拳專政。
前世在藍星看小說,張東雲有時候不會想,類似這種修仙、玄幻類的世界裡,不變奴隸製社會,都可以算得上相當文明。
“現在,就看回天宇什麼時候把人給我帶回來了。”
張東雲自言自語:“更大可能,或許是杜琨麾下大軍先殺來?”
他正盤算,忽然心中微微一。
遠方山林中,似乎傳來聲音。
下一刻,幾個人從林中衝出,慌不擇路,向長安城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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