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樑無鋒的面,張楚沒敢真沉浸到觀想狀態中,拉開樁功架子演示了一會兒,就下了沸騰的氣。
“師傅,怎麼樣?”
他向下方的樑無鋒,發現這小老頭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臉說不出的怪異……就好像便一樣。
他心裡頓時“咯噔”一聲,暗道壞了。
這小老頭肯定是看出什麼了!
果不其然,樑無鋒直接就問他:“你是怎麼練的?”
張楚心頭急思考著對策,面上裝出一副迷茫之的應付著:“就是按照您教的樁功練的啊……難道弟子練岔了?”
他這句話反倒把樑無鋒問住了。
練岔了麼?
沒有啊!
沒練岔麼?
反正不太對!
樑無鋒略一躊躇,坐回椅子上道:“你沒練岔……你且把練樁功的始末,仔仔細細的說予爲師聽!”
張楚裝作努力回想的樣子,心頭卻在衡量,要不要說點真話。
真正的底牌“飯桶流”,他肯定是不會對任何人說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麼簡單道理,他懂。
但以樑無鋒的眼力,他藏得再深,小老頭也不可能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
而且一直藏拙的話,樑無鋒的教學進度也跟不上他的練功進度……他總不能爲了保住自己的底牌,真練上好幾年的樁功吧?
“過程……就您教的那樣啊,每日早晚站樁一個時辰!”
他最終還是決定說點真話,裝作記錯了樑無鋒教他的站樁時間,將每日一個時辰,說一次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
樑無鋒吃了一驚,朝張楚招手道:“你過來!”
張楚“莫名其妙”的走到樑無鋒面前。
“出右手!”
張楚依言出右手。
樑無鋒住他的手腕,兩骨骼大的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脈搏上。
張楚心頭瞭然。
看來這小老頭,還是不大相信他的話啊!
樑無鋒著張楚的手腕知了片刻,稀疏的花白眉頭鬆開了許,“開給你的食補方子,可在堅持食用?”
張楚毫不猶豫的點頭:“一天三頓,頓頓不落!”
樑無鋒微微點頭,鬆開了張楚的手腕,“難怪……你天生氣異於常人,又有食補滋養,倒是錯有錯著!”
張楚一臉“忐忑”:“師傅,我的,是不是有什麼病?”
“勿要胡思想,你的很好……你的傷,三四天前就好了罷?”
張楚“大吃一驚”:“師傅,您怎麼知道?”
樑無鋒拈鬚輕笑道:“你天生氣異於常人,恢復力也應當異於常人才對。”
言下之意:他老人家已然看穿一切!
張楚“佩服”的一揖到底:“弟子在淤泥之中,朝不保夕,還請師傅替弟子保!”
樑無鋒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道:“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膽小怕事,你是天生的練武材料,只需要沉下心,好好打磨武藝,不出三年,武定郡便任你橫行!”
“三年?”
這回,張楚真吃了一驚,“師傅您說弟子三年便能爲一流武者?”
“一流?”
樑無鋒沒好氣兒的冷哼了一聲,“你倒是真敢想!真當一流的神級人,是路邊的大白菜麼?”
“爲師說的是,你天生氣異於常人,力士境修行將有如神助,三年有就七流!”
張楚有些不以爲然,“七流就能橫行武定郡了?”
“黃口小兒!”
樑無鋒嗤笑道:“口氣倒是不小!”
“也罷!”
他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你天生氣異於常人,或許真有爲氣海大豪的希,爲師便對你說一說這神州武林……阿福,給楚爺搬一把椅子過來!”
得,發現了張楚氣異於常人,這待遇立馬就不一樣了。
老僕搬來椅子予張楚坐下。
樑無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眼神中滿是嚮往的說起從前。
“神州武道的起源,已不可考。”
“有說是起於上古練氣士。”
“有說是起於前朝醫家方士。”
“最早的武道修行記錄,可追溯至三百多年前。”
“但先輩武人,恪於門戶之見、敝帚自珍,武林之中,只聞其名,功力高低,必須要手才知……”
“幸得兩百年前,一代奇人魏無仙,橫掃江湖,登頂武林盟主,召集天下武林宿老,釐定三境九流傳承,我輩武人,纔有明燈指引!”
“那時的武林,纔是真正的武林!”
“熬力爲力士,氣海稱大豪,修意尊宗師!”
“各門各派的學徒,無不是力士!”
“行走江湖的,無不是氣海大豪!”
“開宗立派的,無不是修意宗師!”
“而如今,這神州武林,已經徹底落沒了……力士是一方霸主,氣海大豪都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奇人,修意宗師,更是十年難得一見!”
說到此,小老頭一臉的唏噓嘆:“生不逢時啊!”
然而張楚聽了半天,卻依然是一臉懵……合著您老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全是灌了水,最後這一句纔是乾貨?
樑無鋒似是看出了張楚心中所想,話鋒一轉,問道:“你可知九品中正制?”
這個詞兒,張楚聽著耳。
他努力回想了好一會兒,試探著問道:“師傅說的,可是朝廷大員的品級制?”
樑無鋒點頭,又問道:“那你可知道,這九品中正制,從何而來?”
張楚搖頭。
樑無鋒:“本朝太祖爺贏易,一代武學天驕,鎮八荒、六合,鼎定天下,他創立九品中正制,取武道三境九流而代之,收天下練武之人他彀中!”
“本朝立朝時,太祖曾立下本朝第一律令,非武者,不得爲主,幾流武力,便爲幾品……當初,此律令也爲武道一大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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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武道落沒,乃天道大勢所趨,非人力所能扭轉,如今的大離朝堂,也大多是武不配位!”
“錦天府乃武定郡治所,最強者乃郡守狄堅狄大人,他老人家亦不過是五流氣海大豪!”
“七流,已經是武定郡最頂尖的人,下放到郡縣一級,那已經是主宰一縣生殺大權的縣令級人!”
張楚明白了。
也震撼了。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個武人當家做主的世界!
那麼,新的問題又出現了。
朝廷爲何會如此看重習武之人?
難道武人比文人更懂得如何治天下?
有權利,就必有義務!
他不信,朝廷會憑白的給武人如此高的地位。
張楚這時才發現,原來自己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還是得多收集一些資料,深瞭解一下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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