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一種世哲學，用的好時又是一種藝。——默）

五月的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一個全新的視覺，一切開始明亮，尤其是在午后，整個校園像是明的。

場旁的香樟泛著雨后清新的綠，潔白的云朵孕育著微妙的，天空懷揣著藍向著夏天開始靠近，盛放的植株們開始了無人可知的拔節.....

曾經我們以為校園生活就是無聊乏味的學習，但實際上它賦予你的，是你在此時為未可知的沉潛。

而對于我們的此時憂患意識強烈的理論派高二病男主人公來說，他還不到校園生活的甜，對于他來說學校是“紅皇后假說”（注1）的試驗場，在這里不是“競天擇”，而是“人競自擇”——每個人都在選擇人生的道路，在競爭中爭取更優質的資源，對于所有人來說，不進即是倒退，停滯等于滅亡。

纖瘦的默形只影單的隨著人流走出學校禮堂，九科績全部零分，排名毫無爭議的全年級倒數第一，刷新了長雅中學的歷史新低，這毫無疑問完了一項無人可以超越的壯舉。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禮堂左右兩側的公告板前面查看自己這一次期中考試中的排名，場景堪比古代科舉考試放榜現場，蔚為大觀，考的好的人歡呼，考的不好的哀嘆，有人明明考的好還說一般，有人明明沒考好卻假裝無所謂....

默并沒有駐足回頭去看榜單，反正結果早就知道。

說起來也是好笑，他次次考試滿分也沒有引起如此多的關注過，而這一次了白卷則引起了全校轟，此時無數八卦的長雅學生們對他議論紛紛，不學生就在他的周圍對他指指點點。

“白卷的就是那個帶眼鏡的豆芽菜？”

“他什麼來著？”

“好像是默！”

“沉默？好奇怪的名字！看他的樣子就像個只會讀書的書呆子！”

“他原來考試不管是什麼科目都能拿滿分.....就連語文都行...”

“這麼吊？不過一下從（1）班掉到（9）班不知道爬不爬的回來....”

“如果真是次次都能拿滿分的天才應該沒什麼難度吧！”

“我覺得不一定，（9）班那環境......嘖嘖！”

“也是。”

.......

周遭各種評頭論足的謠言并不能影響默的心，如果這點腹誹就能讓他難、痛苦、不知所措的話，他那畸形的小心臟早就可能因為過載而炸了，緒激對于有心臟病的默來說，就是最大的敵人。

只是這些肆無忌憚的議論讓默覺得這些同學像蒼蠅一樣，它對你構不傷害，卻格外的惹人討厭，不過對于這樣的況默早有預料，他在各種含義復雜的目和議論中神平靜的走向自己的班級教室，仿佛這些人說的不是他一樣。

去教學樓的人并不多，大多數人都在公告板前看自己的績，默慢慢的向教學樓走去，高中部和初中部隔了一個場，著白瓷片的教學樓在下熠熠生輝，大樓前有旗幟在冷風中招展。

高一（1）班的班級教室在右側第一個，最靠近食堂的位置，這意味著（1）班的學生中午打飯能比最左邊的（九）班學生更快的占據有利的位置，按照默的經驗來說，（9）班學生到達戰場的時間要比（1）班至晚上五分鐘，而五分鐘就意味著很多好吃的菜你只能看的到，而吃不到了.....

這讓默有些惋惜，他將告別他喜歡的土豆燒牛，因為這一次考了全年級最后一名，明天起他就要換到排名最后的高一（9）班去上課了。

這里必須介紹一下長雅中學，長雅中學是湘省最好的中學，沒有之一，在華夏中學的排名里面也是穩居前五，每年都是清北大戶。

作為唯一一個不在超級大城市的中學，長雅中學之所以能夠躋全國前五，除了湘省學生的優秀，更多的原因則是長雅的部競爭機制實在足夠殘酷，讓他們能夠在所有考試中無往不利。

進長雅中學的學生，都有為了考試而學習的覺悟。

這里不僅是學校，更是賽場，而考試績是衡量學生優秀與否的唯一標志。

長雅中學將應試教育玩到了極致。

除了前面介紹的“獎學金激勵制度”之外，所有年級都是九個班，按順序從一到九班，一班是全年級排名前六十名，二班則是全年級排名六十一至一百二十名，以此類推，直到（9）班。（以后將獎學金統稱為學點，以免造混）

所有年級的一班，都有特權，最優質的教育資源，最寬敞明亮的教室，在使用學校資料的時候有優先權，在圖書館和食堂有專門的一班卡座區域.....

洗腦式的激教育、高式的管理和控制、反人的功學，讓學生們為了高人一等的地位，削尖了腦袋拼命學習朝著長雅中學的最上層努力。

而每次大考，都會決定你待在那個班級，有人升，就有人降，默這一次了白卷，考了最后一名，自然就要降級去績最差的（9）班。

所以默將在明天降級到被稱為垃圾班的（9）班......

默緩步走回教室，此刻教室里還沒有什麼人，大多數都在公告板看自己和對手的績，在這個學校里所有人都在競爭的位置，朋友和友誼這樣的字眼是稀有的，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次考試之后，兩個人會不會還在同一個班級，尤其是（1）班。

默徑直走向窗戶邊倒數第二的位置，那是他花費學點換取的座位，之所以換這個位置倒不是因為旁邊有，而是因為靠著窗戶能看到外面的天空，，這可以讓他的心更平靜。

除此之外，倒數第二的位置也是老師不太容易關注到的座位，他可以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看些自己喜歡看的書，睡覺也不容易被發現。

并且這個位置因為附近沒有漂亮的同學，沒有人和他競爭，因此兌換的學點比較低，而傳說中高二的謝旻韞附近的位置，是全校兌換價值最高的，就在上一次大考之后，謝旻韞同座的位置炒到了一萬學點，后面的也高達七千，前面的則是五千，這一次期中考試再一次更新班級和座位，想必又是一番腥風雨的價格戰......

也許絕大多數人看不為什麼學校會設置“獎學金電子券”，而不是直接發錢，但默卻看的很明白，學校明顯就是借這種方式把發放出去學點名正言順的給收回來。

每年支出獎學金對于學校來說都是一筆不菲的費用，雖然長雅有錢，但用錢的地方也多，校園維護、老師員工的薪酬、舉辦各種活的開銷.....不說別的，龐大學校建設讓長雅如今還背負著債務，這麼一大筆常年都需要支出獎學金從哪里來？

于是就有了“獎學金電子券”，也多了很多不值錢但是對于學生來有力的東西，比如選座位的權利、比如不穿校服的權利、比如食堂里的電子券限定產品等等...

這些東西直接讓學生用錢買，自然不合適，但是用“獎學金電子券”，則一舉多得，既可以避免被詬病，還能激發學生的學習熱，更關鍵的是，其實學校一分錢都沒有花出去.....

學校套路滿滿的“獎學金電子券”默這種看多了經濟學書籍的人當然明白，自然覺得花學點買一些不值錢的東西，簡直是腦殘行為，要知道期末考全年級第一，獎勵學點才3000，花錢只是為了坐在一個生旁邊，這實在太浪費了。

默原本是學校的形土豪，在這次考試之前他積攢了差不多兩萬學點，只是現在人有些悲傷的是，他考了那麼多第一名，攢了那麼多學點，居然被學校全部凍結了，此刻默坐在座位上心想：早知道還不如提前兌換一些東西。

高一（1）班的教室不僅相對來說更寬敞一些，桌子也是簇新的單人多功能座位和適合人工程學的座椅，裝修也是低調華麗的簡約風格，溫馨的氛圍燈能讓人潛心學習，教室四角除了有漂亮觀的裝飾樹，后面還有一個不小的隔間，里面提供各種免費的飲料，并配有洗手池和微波爐.....

可謂是奢華至極了。

只是這一切馬上就要和默告別了，默看了眼寫在黑板右邊的課程表，下一堂課是外號唐僧的班主任數學老師唐水生的課，這對于默來說是一個糟糕的消息，唐水生一向視他為得意弟子，對他寵有加，在得知他全部了白卷之后，專門喊他去談了心，詢問是什麼原因。

但默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一言不發的任由唐水生苦口婆心，默的沉默也讓唐水生相當的不爽，畢竟默這次將（1）班的平均分拉低了太多，本來（2）班的人就在后面窮追不舍，如今出了九科0分的人，差點就鬧得他這個年紀教學主任臉丟大了。

后面不知道被誰捅到了校長哪里去，校長讓他一定要弄清楚默這個狀元苗子的狀態，結果默本不理會，找了三次，都是一副我就這樣，你不要管我的表，更讓唐水生火大且痛心疾首。

不過默的麻煩并不只是唐水生，此刻隨著班級同學的回歸以及趾高氣昂的沈夢潔在眾人的簇擁下走進教室，默又一次陷了輿論的中心。

首先向默發難的并不是他的競爭對手沈夢潔，而是在這次考試中，在默上下了重注的育委員田斌。

事的起因是育委員田斌在這次考試中了重注賭默是第一名，長雅每逢大考都有“學點賭博”，對于這種能夠刺激學生學習的事，學校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賭的是績，這對學生們的學習熱也有刺激作用。

默了白卷讓田斌本無歸，這當然讓他的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如果說是默真沒考好，輸給了沈夢潔，那麼他也無話可說，但白卷這個結果是田斌完全無法接的。

田斌認為默絕對是故意的。

于是田斌走進教室之后，徑直走到了默的座位旁邊，十分不爽的問道：“喂！默，你白卷什麼意思？是不是故意的？”

默抬眼看了一眼高大壯實留著圓寸的田斌，置若罔聞，轉頭繼續看著窗外的一片晴空。

田斌外表豪，但心思敏捷，能進（1）班，自然學習能力也是極強的，據說家里很有背景，在班級里人緣也不錯，和默這種除了考試還行，其他一無是的邊緣人相比，其實要厲害的多。

默毫不理會的蔑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這更加讓田斌覺得默是在和他作對，因為班級里的人都知道他借了學點在學點賭博上做莊。

這一時刻田斌甚至認為默是不是自己下了注，所以故意考砸的，反正他隨時可以重新考回（1）班。

這樣的想法和默的不理不睬讓田斌有些惱火，他在桌子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冷笑道：“默，你別吊里不吊氣的，我警告你，你如果說不出個理由，又我發現你自己也下了注，故意坑我的話，那就對不起了，我所有損失的學點你必須賠給我！”

稍微頓了一下，田斌又補充道：“別和我耍花招？我會你在長雅混不下去的....”

默有心臟病的事，沒有人知道，因為為了進學校，永澤給默弄了一份假的檢單和醫院證明，上面說默只是有比較嚴重的貧，不適合上育課而已，本沒有提到心臟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