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來暗莊,本是為了將計就計,宋天元的局,給宋天元開一個更大的局。
但在冊子上,看見百神壺之后,他真正目的,已是有所改變,主要是為此而來。
提前準備了十萬兩銀票,本就是存著勢在必得的念頭。
若是這百神壺,是自己看走了眼,那也就罷了。
若真是蠱道皿,哪怕將手中銀兩,盡數投去,也都值得了。
“攜帶大量銀兩前來暗莊,一是為了蒙蔽宋天元,讓他誤以為我已信了這玉神花,取來大量銀兩,勢在必得之勢。其二……便是避免百神壺落在他人之手。”
“原先考慮的意外變故,倒沒有發生,好在一切順利。”
莊冥心中這樣想著,他來此之前,事先已有了許多籌備。
例如某些人知識淵博,看出了這百神壺的真正來歷,為競爭的對手。
甚至可能會是趁著聚圣山已經封山,來到東勝王朝的修行中人,也看出了這百神壺的玄妙,為了自家的競爭對手。
種種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所以他準備不后手。
其中準備最充足的,就是銀票。
他準備了十萬兩在手。
如果真有意外發生,那麼在錢財這方面,他便最是穩妥!
哪怕出現修行人,除非對方是強搶,否則的話,以正當競買手段,想必修行中人也不可能隨取出十萬之巨的俗世銀兩。
至于東勝王朝的商賈世家或達顯貴,別說隨攜帶十萬兩,就算是砸鍋賣鐵典當全家,最后能湊出十萬兩的,也不算太多。
好在一切順利。
百神壺手。
只是要煉化蠱,得以用來助益龍長,還不能之過急。
至要等與宋天元的博弈,分出勝負之后再來。
——
得了所謂百神壺之后,余下送上來的事,莊冥已是不大在意。
真要論來,對他而言,整個暗莊所有事加起來,也比不過這一只所謂的百神壺。
就算是號稱稀世珍寶的那兩件品,莊冥也只是稍微打量了幾眼,卻也沒有出價。
不過其余事當中,倒是有三株藥材。
莊冥看上了一株,其藥稍寒,屬偏,五行近水,或可用以藥,助于養龍,用于藥浴。ωWW.166xs.cc
此藥標價一千兩,在場之中,不乏知藥類者,也知此藥珍貴,甚至有人就是為了此藥而來。
最后此藥的價格,飆升到了一千八百兩。
任何寶,總有每一個人心目中的上限。
有人覺得一千八百兩太高了,便也放棄了。
有人則是出于某些原因,有勢在必得之意,奈何錢袋不足。
“看來歸我了……”
出價的是一個青年,他笑了一聲,只是笑得有些復雜。
標價一千兩,出價到了一千八百兩。
顯然他也覺得價錢虛高了些,不免有些心疼了。
然而就在這時,便聽得另一個聲音傳開。
“一千九百兩。”
這個聲音,平靜淡然,又是莊冥的聲音。
眾人看了過去,這位十三先生,白手起家的事跡,便如傳奇一般,加上年紀尚輕,而又腳殘疾,本就頗為顯眼,在與宋天元爭奪白夜花之后,更是令人頗多注意。
但他在得到那百神壺之后,就沒有出過聲了。
此刻卻對這株藥材興趣了麼?
“淮安莊氏商行十三先生,出價一千九百兩,可有更高者否?”
臺上的老者如是說來,目掃過眾人,不免又落在宋天元上。
宋天元臉頰搐了一下,他在“玉神花”上面,被莊冥擺了一道,栽了個大跟頭,便只能沉默下來,偏偏這老者如此討人厭煩,每次莊冥出價,總會朝著自己看來,仿佛自己一定會爭回口氣的樣子。
“這株藥材,諸位都知曉,可不是唯有莊某才能認得的奇了罷?”
莊冥淡然說道:“我認為此藥于我手中,價錢值得一千九百兩,若還有更高的,莊某便不爭了。”
在他眼中,這株藥材,年份甚高,藥力不俗,要是單論用來養龍的話,換作以買來其他藥材的藥力,最高能有三千兩的價值。
若高出三千兩,便過于虛高了,還不如花費三千兩,換用其他種類的大量藥材來進行藥浴。
但在這個時候,顯然一千九百兩,也足夠了。
而適才那個青年,深深看了莊冥一眼,心中更是復雜。
按道理說,自家出價最高,眼看就手的東西,卻在最后關頭,被人家出了更高價給截去,他應該是頗為憤怒。
但此時此刻,惱怒雖有,但卻還有種松了口氣的覺。
“淮安莊氏商行十三先生,出價一千九百兩,可有更高者否?”
剛才那青年出價一千八百兩,眾人已經覺得虛高,不愿再出高價來。
此刻莊冥再抬高一百兩,更是無人出價了。
再出價便是二千兩了。
此藥雖然罕見,藥效奇特,非同尋常,但在場之中,也沒幾個人覺得此藥的價值,能高到二千兩白銀的地步。
最后這一株藥,還是歸了莊冥所有。
——
正午。
莊冥一行人,離開了暗莊。
在此期間,也與眾人打過了招呼。
識之人,略加敘舊。
以往素不相識者,在這里便也勉強結識了。
能夠來到這里的人,家底都非尋常。
而他莊冥的家底,更是眾所周知。
對莊冥而言,做生意需要的是門路,而這些家底富裕之人,要麼是達顯貴,要麼是一方豪紳,要麼是商賈之流,正是極好的人脈。
“公子。”
六名護衛,已在等侯。
莊冥朝著一同出來的其他人點頭示意,旋即上了馬車。
至于宋天元,還沒有出來。
因為宋天元這廝,只是想抬高價格,坑莊冥一把,沒想過自己會花費兩萬八千兩來買玉神花,他上自然也就沒有攜帶太多的銀兩,所以被暗莊扣下了。
剛才暗莊有人駕馬而去,應是前往宣城宋家,取這兩萬八千兩。
放在以往,要讓宣城宋家直接拿出這兩萬八千兩的銀票,想必也是夠嗆的。當然,若是籌措一下,或者直接變賣產業,換銀兩,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但今日之后,他必將讓宣城宋家,支離破碎。
宣城宋家,是拿不出這兩萬八千兩了。
暗莊的規矩,想來是概不賒欠,銀兩不足,扣留寶,且以命相抵。
按一般況來看,宋天元未必可以活著走出暗莊。
但莊冥也不得不承認,此人雖然自負到了極點,甚至到了眼高于頂,俯視眾生的地步,可確實是個有謀略智慧的人。
想必暗莊也還留不住他。
莊冥輕笑了聲,旋即掀起簾子,問道:“家里那邊,來信了沒有?”
那護衛搖頭說道:“公子,沒有來信。”
莊冥稍微沉,按道理說,如果一切順利,陸合他們便會來信。
淮安到淮北,不算太遠。
早上發信,午時能到。
莫非出了變故?
莊冥右手左袖中,微微云蛇,目看著已由殷明搬車的百神壺。
過得片刻,才聽他出聲道:“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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