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很近,燕歸回頭看過去,只見顧以羨正站在後抱著胳膊抬頭打量,這人在面對如此慘狀的現場時連鼻子都沒皺一下。
「外面都接好了?」燕歸沒回答的問題,轉移了別的話題。
顧以羨瞥一眼,神有些倨傲,似是沒想到這人竟然這麼自然的反問自己,明明是剛認識沒多久的同事,大寫的不。
燕歸是了解這人格的,被那樣的眼神看了也不生氣,只是心裏有些複雜的覺,又酸又苦。曾經的溫依賴都已不見,而自己也不再是曾經的那個人。
「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你在跟分局看守的刑警接,所以問問。」顧以羨是個吃不吃的人,你跟說話時賣個可憐,的心便也會一些。
果然,顧以羨聽了病懨懨的小輕聲,反而有些顧不上倆到底不了,說道:「我的人已經把現場的區域全部控制了起來,如果看到有問題的人會立刻通知我。」
燕歸明白,手段殘忍的兇手多數都會在作案后尋找機會回到現場,他們需要殺帶來的快。
沒再說什麼,燕歸似乎看看夠了,讓任悠然幾個人進來,幫把一塊一塊從牆上取下來,還叮囑他們不要破壞在上的釘子。
這個工作費勁的,任悠然從刑偵二隊了幾個個子高的男刑警來,指揮他們把牆上的塊一一取下擺在地上。
燕歸蹲在地上仔細觀察,死者被肢解了六塊,上是肢解的創口就非常多,查找死因就了本案的關鍵。
燕歸戴著手套了死者的胳膊和,道:「看僵程度死亡時間已經有6小時以上了。」
又了死者的頭顱:「後腦有傷,有可能是被鈍擊打。」
跟進來的年輕法醫很有眼力見,知道這是燕歸讓他做記錄,也是給他機會在教他,忙一邊聽一邊認真記錄。
顧以羨看著燕歸專註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也突然來了興趣,蹲在燕歸旁邊認真地聽。視線多數時候是落在燕歸上的,燕歸都察覺到了,只是沒說破罷了。
燕歸掀開死者的眼皮看了眼,又拿起一隻手看了看指甲,眼神微微一沉,緩緩說道:「眼瞼有出點、指甲青紫、眼球突出、口青紫……初步判斷是機械窒息死亡。」
顧以羨下意識問:「勒死的?」
燕歸搖搖頭,說:「的還需要做進一步的解剖,機械窒息死亡的原因很多,還不能輕易下判斷。」
又簡單看了看的其他創口,很多細節需要進一步檢來發現和確定,燕歸站起說:「拉回局裏解剖吧。」
現場等候的刑偵人員應了一聲,進來把裝袋搬了出去。
燕歸掃了眼現場,視線落到書桌上的一個酒杯上,這杯子裏還有滿滿一杯紅酒,拿起酒杯看了看,杯壁和杯口上沒有痕跡,死者應該沒過這杯酒。
燕歸鼻子湊到酒杯口聞了聞,神立刻一變,盯著酒杯看了會兒,扭頭對跟在邊的年輕法醫說:「提取這個酒杯里的酒帶回去做檢驗。」
已經拉回局裏,燕歸不準備在現場多停留,跟還在提取現場痕跡的江打了聲招呼之後就出了現場。
在書房門口看到正在聽偵查人員彙報況的任悠然,燕歸過去跟說:「問問死者的助理,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有什麼人約好要來見他,這些人都要查一下。」
任悠然有些意外地看一眼,道:「你覺得是人作案?」
「看現場就是很明顯的仇殺。」燕歸側靠在走廊的欄桿上,「現場沒有翻過的痕跡,估計這個家裏其他地方也不會有,現場外面非常乾淨,兇手是作案之後就直接離開了。他費盡手段又是肢解又是把釘在牆上的,除了宣洩仇恨之外我想不到別的可能。」
「當然,也不排除兇手是個故弄玄虛的變態。」
任悠然頷首表示贊同,「你先回局裏驗,我這邊有了一些發現,回頭整理一下咱們下午分析會頭。」
燕歸十分自然地應了一聲,隨意說了句:「放心,我負責死的,你負責活的。」
任悠然渾一震,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燕歸。
燕歸話說出口就開始後悔了,但面上依然沒什麼表示,表從頭到尾的冷淡。
燕歸想就當什麼都沒說過,但任悠然顯然比想像中的更敏,也更執著:「燕博士這句話,我原來有個朋友也經常說。」
燕歸忍住了沒看,只背好自己的勘查箱,故作隨意地淡淡說道:「任隊的朋友也是法醫麼?那巧的,不過也很正常,畢竟我們法醫的職責就是替死者開口。時間迫,我先回局裏了。」
隨口一句話糊弄了過去,帶著幫記錄的年輕法醫坐現場勘查的警車回了局裏。
任悠然一直站在原地,目幽深地盯著燕歸背影消失的方向。
直到顧以羨拍了一掌:「回魂兒了!我說你,對那個病秧子這麼興趣?你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任悠然被打了茬,心底那說不清道不明的覺消散了不,翻著白眼道:「怎麼可能?我有喜歡的人了好不好!」
這事兒顧以羨聽提過了,十分好奇:「你那個明星小友,什麼時候帶出來見見?」
任悠然胳膊肘懟了一下,道:「還沒定呢,瞎說什麼?趕的忙案子了。」追求的對象是個有些名氣的小明星,人長得非常漂亮,夏之晴。本來事沒定下來不會到宣揚,但顧以羨跟關係親近,早就聽說過。
顧以羨只在網上見過夏之晴的照片,對本人無比好奇。
不過現在有了更興趣的人,雙臂環在前,想到燕歸忍不住笑了笑:「那個病秧子驗和看現場的時候更有意思。」
……
濱河市局有自己的解剖室,就在技偵的辦公區域。刑偵支隊部門多人也多,市局大樓的6、7、8三層都屬於刑偵,技偵佔了7層一整層,其中解剖室和實驗室的面積最大。
燕歸回到局裏就直接進了解剖室,解剖室里有獨立的更室,進去把春秋常服掉,拿出白大褂和防護服穿上。回到解剖室的時候看到一直跟著的年輕法醫臉很白地站在門口,燕歸瞇了瞇眼睛,問:「李雲長是吧?還能做記錄麼?」
李雲長怔了怔,沒想到燕歸居然記得他的名字,心中有些,強忍著噁心的覺點點頭。
「要麼你拍照?」
李雲長猛地搖頭,他是真心想跟著燕歸學習,這種實踐的機會他不想放過,著頭皮也要上。
「燕老師,我能行。」年輕男人有些蒼白的臉上神堅定。
燕歸眼神和一瞬,道:「換服去。」
李雲長負責記錄,還缺個拍照的,其實有三腳架固定攝像機記錄全程,但燕歸覺得這樣拍不清全部細節,還是需要個拍照的。
技偵如今整人手都不足,法醫科除了之外只有李雲長一個,人手嚴重短缺。燕歸了眉心,想著應該得空找任悠然商量一下招人的事兒。
正想著,有人敲了敲解剖室的門,燕歸打開門,意外地看到顧以羨站在門口,一雙桃花眼沖挑了挑。
「需不需要拍照的?」
燕歸有些驚訝,不知道這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更不知道怎麼知道自己這邊缺個拍照的。
顧以羨像是猜到在想什麼,道:「你們老科長退休之前都是找我幫忙拍照的,我知道你們這缺人,只要有空都會幫忙。」
燕歸聽了的解釋更加疑,顧以羨不是個會主幫別人忙的人,如今這樣很奇怪。但沒說什麼,面上也沒什麼表現,只側開讓人進來。
顧以羨進了解剖室,這裏雖然早已開了排風扇,腐敗的腥味還是瀰漫了整個房間,刺鼻難聞。但顧以羨卻沒表現出不適,而是進更室拿一件防護服穿上,然後練地戴上口罩和手套拿起相機。
李雲長已經穿了防護服出來,和燕歸相對站在解剖臺之前。燕歸面對,微微閉了閉眼,像是一個簡單的默哀,但時間很短讓人難以察覺。
等再次睜開眼睛,低聲說了句:「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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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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