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海離開后,周易將黃牛妖拋進了煉妖窟。
每日填數百妖魔,不知持續了多年,煉妖窟仍然深不見底。
周易回到住,心思難以平靜。
黃牛妖一事讓法海生出心魔,周易豈能免去,只是站在一旁觀看,不會因此事影響心境。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將這件事記錄下來。”
“聊齋先生為了搜集素材開茶館,喝茶的人可以用故事代替茶錢,借此搜集了大量離奇故事。”
“我都不用搜集,每天接的都是妖魔鬼怪,挑選其中有警醒意義的,稍加整理加工,就能編纂一部書冊。”
周易思索片刻,覺此事可行。
著書立說不止是用來記錄,還能調節心境。
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每天吃飯睡覺斬妖,時間長了心理都會出現病變。
刑房當中沒有紙筆,第二天早上周易對石校尉講了自己的想法。
“著書立說?”
石校尉難以置信的看著周易,他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就是中了進士的父親也不敢說著書。
大乾能著書立說的人就那幾個,哪個不是名滿天下的大賢。
“不算是著書,就是將妖魔故事,用白話文記錄下來。”
周易解釋道:“比如一些妖魔慘案,如果提前有預防,大都能避免。昨天和法海大師說,他也很支持這件事。”
“白話文還能寫書?”
石校尉聽到法海也支持,點頭道:“明天我給你帶些紙筆來。”
“謝謝校尉大人。”
“不用謝,好好做事就行。”
周易現在是刑房的頭面劊子手,一些紙筆不算什麼,隨意一樣妖魔材料價值就能寫上一年。
書冊的名字周易早就想好了,就《刑者說》。
開篇就寫到:我是一個名字不重要的刑者,將自己親經歷的故事記錄下來,如果有人能從中得到警示,避開了災劫,這本書就算沒有白寫……
純粹的白話文,就像是普通人在聊天說話。
周易不懂大乾的文言文,即使和前世類似,他也學不來。
第一篇故事,不是昨天的牛妖,而是《鬼書生》。
“……書生被仙師抓住,五雷轟頂,魂飛魄散……”
第二篇《家妖》。
“……公妖啄死了農戶一家,逃亡山中的過程中,落仙師的陷阱……”
第三篇才是《牛與和尚》。
這三篇故事基本上還原了真實事件,期間加過略微修改,比如斬妖司就不能在書中出現。
書中的地名背景也都淡化模糊,朝廷也是一個從不存在的朝代。
最基本的避諱,周易還是知道,為斬妖司小吏,是決不能趁此揭朝廷黑暗,否則一定會被打為書。
書只能在一個小圈子里流通,周易寫書的初衷就沒辦法實現了。
石校尉看了三篇故事,評論了一句:“你以后可以去茶館說書了。”
再無其他評語。
在石校尉眼中,周易寫的滿滿當當十頁紙,只能圖一樂。
周易對此并不在意,石校尉生來就是富貴人,哪里懂得底層艱辛,只要供應紙筆就行。
《刑者說》不了石校尉的眼,在刑房卻是極為火。
許多人看過周易寫的故事,講給其他人聽,然后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基本上所有刑者都聽說了。
枯燥無味的地底大牢,比之前多了一分熱鬧。
刑者來自大乾各地,出也是五花八門,反正最后都是一樣死。
其中有對《刑者說》興趣的人,特意尋到周易,講述自己經歷的離奇故事。
“刑者李大壯,在泰州山路,偶遇游商隊伍,雨夜宿于山神廟……”
“刑者孫三炮小時候,夏季在河中游泳,有異鉆耳中,日日夜夜聽到人聲鼎沸,青松觀仙師……”
“姓名不愿的刑者路人甲,值遇洪災,背井離鄉,連續七日夜夢父母……”
周易來者不拒,只要有價值的故事,無論是真是假,親經歷還是道聽途說,將其修飾后記錄在冊。
刑者中不乏遭貶的吏,見多識廣,和他們流的過程中,周易對大乾也有了模糊的印象。
大乾幅員遼闊,曾經是位于云洲中部的國度之一。
一千五百年前大乾太祖功參造化,南征北戰一統云洲,為云洲范圍唯一皇朝。
現在是大乾歷1563年,景泰三十九年。
景泰帝已經在位近四十年,傳說近些年年歲衰老,時常由太子監國。
周易寫書的同時,每天斬殺妖,獲得各種獎勵。
斬殺食人的熊妖,獲得土靈丹。
斬殺惡毒的蝎子,獲得天賦:百毒不侵。
斬殺禍害鄉里的蟒,獲得法:避水珠。
斬殺盜取香火的刺猬,獲得補神丹……
妖魔圖鑒的獎勵完全沒有規律,天賦、法、法、靈丹,琳瑯滿目。
唯一可惜的是再沒有遇上甲字獄妖魔,獎勵的品品階大都較低,不過周易毫沒有急躁,世上沒有比斬妖司更好的地方了。
暗中服丹煉氣,練習法,轉瞬又是半年時間過去。
周易已經了刑房的老人,送走了三四波同僚,值的校尉又換了。
刑房中不是沒有活得久的刑者,記載中活得的最長的五年才死,周易并沒有引起任何注意。
由于石校尉經常看周易寫的書冊,遇到不同意見還會討論,一些尋常事也不會刻意瞞,斬妖校尉半年一值,屬于真正斬妖除魔之前的歷練任務。
新來的校尉姓朱,沒有虧待自己的姓,寬胖,格一團和氣。
石校尉已經代過朱校尉,周易書寫《刑者說》,隔幾日幫他帶些紙筆。
朱校尉蕭規曹隨,笑瞇瞇的答應。
這天領了差役,周易發現竟然又是魚妖。
天下妖族千千萬,同類妖并不常見。
干凈利落的斬殺,刑在周易手中翻飛,魚鱗魚皮毫無損傷的割了下來。
妖魔圖鑒緩緩打開,翻過不知多頁,竟然是已經點亮的魚妖團。
魚妖圖案閃爍微,比之前更加明亮了一。
眼前閃過記憶碎片……
掀翻游船的魚妖……
獲得道行2年。
“道行?”
周易暗中味,發現法力憑空翻了一倍多。
黃庭道經已經修行了半年,不到新增法力一半。
“兩年道行,就是憑空修行了兩年黃庭道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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