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開槍……敵人……怪……

伴隨著一幕幕原本已經模糊的記憶畫面再度變得清晰，柯嵐的呼吸不由得重了起來。

變人形的塊、堅冰之中移的眼球、綴連而的大蜈蚣……這一切都不是幻覺！

這些東西都是真的！它們不是幻覺！

他開過槍！在石室里，他對那頭蜈蚣般的怪開過槍！

柯嵐下意識抓了座椅的扶手，手里的槍摔落在金屬材質的地板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你怎麼了？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獵犬問道，“剛剛上來的時候大家都做過檢查了啊，不是都沒有問題麼？”

“只是……只是有點虛而已……”柯嵐連忙應道。

“虛？你這表現不像是虛，像癲癇。”伊凡挑了挑眉，“雖然這不是我的專攻領域，但是我認識一個治癲癇很厲害的醫生。”

“……算了算了，這怕是沒病都要被治出病來。”柯嵐故作輕松道，不聲地掉了額角一片細的汗珠。

如果那些幻覺的是真的，那為什麼除了自己之外，其他所有人的記憶都出現了偏差呢？如果單單只是失憶那還說得過去，可問題就在于——原本自己遭遇那些“幻覺”的時間段，其他人都有著截然不同的清晰記憶，就好像是突然穿越到了一個劇本經過微調的平行時空一樣，在那幾個小時里，柯嵐和其他人經歷了完全不同的劇。

這不可能。

柯嵐基本可以肯定，自己的所見所聞絕對不是幻覺，彈匣里缺失的子彈就是最為有力的證據……但是，其他人呢？

退一萬步講，假設其他人的記憶都遭到了修改，但那些裝著標本的試管柯嵐是親眼看著伊凡放進口袋的，為什麼會消失呢？難道是伊凡為了“自圓其說”，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將標本試管給丟棄了？

可那間石室又怎麼解釋？怪的尸消失還能找到很多理由，但原本布滿刀痕的墻壁又是怎麼復原的？石室天花板上的那個大又怎麼會憑空消失？

說不通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就在柯嵐覺腦袋又開始作痛的時候，一個甜的聲音突然從正前方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艦長讓我來給你們送餐。”

柯嵐抬起頭，他看到一個穿著式制服、留著一頭淺褐短發的勤務兵端著一個托盤出現在了休息室的門口，托盤里是五盒熱氣騰騰的飯菜。

“哦哦，放在這里就可以了，謝謝啊。”伊凡連忙指了指休息室正中的茶幾。

“這些食都是廚房臨時趕制的，可能有些簡陋，希你們不要嫌棄。”孩看上去很年輕，似乎才剛剛伍，無論是作還是語氣都帶著一局促……尤其是在被幾個大老爺們的灼熱目不斷打量的況之下。

“怎麼會嫌棄呢，哈哈，能吃上一口熱飯總比啃餅干要強啊！”為了緩解尷尬，獵犬笑著站了起來，他似乎是想要去拍這名勤務兵的肩膀，可卻被后者有些慌張地躲開了。

“如果沒什麼事了的話……那個……我、我先出去了……”勤務兵磕磕地說道，轉頭就跑。

“嘿嘿……雷頓，我敢和你打賭，這小妞絕對是個雛兒！”勤務兵剛走出去，獵犬立馬就換上了一副迷迷的猥瑣表。

“雛不雛的管你屁事，你覺得人家看得上你嗎？”雷頓四仰八叉地躺在座椅上，沒好氣地說道。

“就算沒法得手，飽飽眼福也好啊，要我說，給空軍設計常服的那家伙肯定也是個老批，你看那制服，雖然下擺一直垂到了膝蓋，但是兩側的開叉卻直大，還有大V領的上和低襯衫……嘖嘖，那妙的峽谷簡直一覽無，尤其是剛剛俯下來放托盤的時候，現在的小孩發育是真好啊……”

“看到了看到了，是紅的，還帶著蕾花邊。”雷頓擺了擺他唯一的那只手，一臉索然無味的神。大風小說

“草，你不是也看了！怎麼還裝作一副即是空的模樣？該不會是萎了吧？”獵犬氣惱地跳到了一側的沙發上面。

“行了行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個老批了，趕吃飯吧，再不吃就涼了。”雷頓摳了摳鼻子，“對了，我沒法彈，老狗你幫我拿一盒飯來。”

“就知道使喚老子！”

罵歸罵，獵犬還是拿了一盒飯菜，遞給了雷頓。

雖然勤務兵說是臨時趕制出來的，但實際上飯菜卻相當盛，有菜有，甚至每人還有一個荷包蛋。

菜是新鮮的，和那種罐頭里的泡菜醬菜有著天壤之別，也不是常見的大豆蛋白合，是貨真價實的豬五花，三分瘦七分，就連荷包蛋都是溏心的。

“他娘的……空軍還真是人上人，咱們陸軍就是后媽生的，人家這吃的，比我們那時候逢年過節還好……”獵犬一邊大口地著飯，一邊抱怨著。

“吃飯就別說話了，小心噎著。”伊凡說道，他不習慣使用筷子，好在托盤里還放著兩只備用的勺子。

“……咳咳咳……你別咒我啊……水，有水嗎？”

就在獵犬抬起頭到找水的時候，一陣有些強烈的搖晃傳來，一塊蘸著濃油赤醬的紅燒從他的飯盒里面滾落了出來，掉在地上，又往前彈了好幾下。

“……咳咳咳……我的……咳咳……”

“轟！！”又是一陣搖晃，同時還伴隨著一聲沉悶的炸聲。

“炸？發生什麼事了？”柯嵐和伊凡同時從座位上面站了起來，淺野昭則是下意識將手放在了刀柄上面。

“咳咳……走，去艦橋看看，恐怕咱們遇到麻煩了。”獵犬也顧不上找水了，直接起朝外面走去。

……

“你們怎麼過來了？”看到幾名獵人招呼也不打就沖進了艦橋，中校艦長的神自然是有些不悅，不過他倒是沒有發作出來，只是語氣顯得稍微有些生。

獵犬嘿嘿一笑，開口說道：“是流放者的防空火力吧？”

“你怎麼知道？”

“猜的。”獵犬有些得意地了下上的胡茬，“我和這群雜種打過好幾年的道，他們的那些小伎倆，我實在太清楚不過了。”

“……的確是那些流放者，戰艦中了兩發不明型號的火箭彈，好在威力很小，沒有擊穿裝甲，現在已經把能量護盾打開了。”艦長皺著眉指了指一側的屏幕，那是外部攝像頭所捕捉到的畫面：在一片開闊的河谷里面，幾個穿著土黃偽裝斗篷的人正在狂奔著，不遠的地上丟著幾打空了的火箭筒。

“這不是活靶子嗎？為什麼不還擊？”獵犬問道。

“請不要來指揮我。”中校艦長瞥了獵犬一眼，隨后有些尷尬地說道，“不是我不想還擊……艦上的艦載機都派出去執行救援任務了，這艘戰艦上又沒有配備近防炮，唯一的對地打擊武就只有強襲飛彈……問題是這條河谷很古怪，被一片極強的電磁干擾場所籠罩著，飛彈沒法鎖定目標。”

“那就讓他們這樣跑了？”柯嵐也忍不住開口問道，在他印象里，方舟上的軍人可沒這種“打不還手”的好脾氣。

“那肯定不會。戰艦正在調整角度，打算用主炮一擊殲敵。”艦長咳嗽了兩聲，正道。

聽到主炮這兩個字，獵犬的表那可是相當彩：“靠，那不是大炮打蚊子嗎？”

鳶尾級戰艦的主炮是一門小型等離子炮，雖說是小型，但其威力也是極其恐怖的——這玩意既不屬于激武也不屬于實彈武，而是利用激將重氫加熱到極高的溫度，使原子中的部分電子被剝離，形等離子也就是俗稱的電漿，然后再將其發出去的武。

這樣的一團電漿足以將整條河谷都玻璃化，至于那些流放者，更是連渣都不會剩下。

“這一炮下去，至得干近千個單位的結晶吧？”獵犬話鋒一轉，“要不這樣吧，這幾個家伙給我們，既省了能量又能搞到用于審問的活口，正好，我也可以拿這群雜碎發泄一下這一肚子氣，你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