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亭的面前攤著一本筆記和一本書,正看得十分認真。雖說A圖現下不似高峰時段的人,但栗亭選的閱覽區很俏,網絡冷氣都很強勁,學生沒多時就已坐了九滿。
方槐檸看見那兒還剩兩個位子空著,一個在栗亭邊,還有一個在他背后。他正靠近,有個男生卻比他快了一步,不過到了近前,那男生卻沒有馬上坐下,而是暗自嘀咕起來,似乎也在猶豫哪個位子更好。
這時方槐檸看見栗亭抬起了頭,許是嫌煩,他冷冷的盯了那男生一眼,在方槐檸看來,那眼神不再是屬于流浪小貓了,而是一瞬間變了某種大型貓科,帶著沉的殺氣,功把人家殺到了另一頭。
位子只剩一個,方槐檸自然不用選了。
他于是慢慢走過去,又慢慢的坐下了。
栗亭顯然是看到了他,不過沒打招呼,目淡淡掠過,眼神又變回了以前的平淡,仿佛剛才的犀利只是方槐檸的錯覺。
方槐檸自然的拿出書來看,看著看著,出于某種專業直覺,他的視線又落到了一旁的栗亭那兒。方槐檸沒有搞錯,栗亭在看的果然是他們電腦類的書籍,不過都是原文的,十分的晦難懂。
他為什麼看這個?這是對計算機興趣?!
不過很快方槐檸就否定了這個想法,他在栗亭的手邊又看到了兩本書,一本是經濟類的,一本則是地理類的,容南轅北轍。
看來是外語系的作業,這書就是對方記錄在備忘件的其中幾本,方槐檸明白過來,不知為何心里竟有一失落。
他猜得倒是沒錯,栗亭那破學校布置了寫論文的作業,大部份學生都會選擇名著或其他小說來閱讀寫作,可是栗亭不一樣,他對別人或真或假的故事毫無興趣,無論是風花雪月還是悲傷春秋,相較于此,他寧愿看那些更不易閱讀的理論科學類的書籍,哪怕枯燥深奧,也比那些與他無關的喜怒哀樂有趣,之前能在夏令營功給方槐檸做一回小書,也算是拜他平時的習慣所賜。
不過看到一半,卻忽然到一邊的視線,栗亭奇怪的回過去。
方槐檸倒是不閃不避:“你……”
張開發現地點不合適,他只能指指栗亭的筆記和其中幾個單詞。對方非常默契的從最后撕了幾頁空白的紙遞過來。
方槐檸拿起筆寫:這幾個詞的意思你搞錯了。
接著仔細的把解釋都列了出來,將紙又推了回去。
方槐檸:明白嗎?
栗亭認真的看著,眼睛緩慢的一眨一眨,眼底被長長的睫映出忽深忽淺的影。
半晌,栗亭點了點頭,并沒有抗拒接正確的知識。
方槐檸滿意。
又各自投到面前的書本中。
片刻,方槐檸覺得手肘有些微,側眼一看,有人用筆帽輕輕的著他的手,然后筆記本又被小心的推了過來,上頭摘錄了一段新的容,其中有些問題被紅筆標識了出來,顯然遇到了困難。
方槐檸抬眼,正和栗亭的對上。許是因為請教別人,栗亭往日那種幽冷之態收起了不,相反,眉眼之間多了一溫,這其實可以理解為謙虛,然而在方槐檸看來,那神卻十分乖順,甚至又讓他想起那日對方躺在病床上亟需旁人幫助的脆弱模樣。
這怎麼會是兇狠的貓科呢,這就是一只,讓人憐惜的小貓呀。
方槐檸面上鎮定的清了清嗓,把筆記本接了過來,瀟灑的給予了答疑。
就這樣來來往往反反復復,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道輕斥聲響起。
“你倆能不能別在圖書館談!”
方槐檸一驚,抬起頭來,看見有人指著隔壁桌的一男一道。
此話一出立時引起兩旁小聲的附和。
“對啊對啊,要秀恩能不能出去秀,別在大庭廣眾下狗啦。”
“我忍你們很久了,眉來眼去,拉拉扯扯,桌子都在晃。”
“就算憋不住,有點公德心的人家也不用嘰歪,你倆傳個短信不行嗎。”
“怕費電就傳紙條唄。”
那倆角落的小被人民群眾圍攻的愧不已,不得已抱頭離開,退場前生還是忍不住針對最后一句進行了反駁。
“現在誰還傳紙條啊,都什麼年代了……”
方槐檸:“…………”著厚厚一沓稿紙的手指神經質的了。
一邊的栗亭倒像是什麼都沒注意一樣,只回頭看了看窗外,站起來。
方槐檸這才發現已夕西下,他整整在圖書館坐了一下午,這是之前期末考前都未有過的認真。
栗亭整理好東西,又從怔愣的方槐檸手里把那疊紙了過來,和自己的筆記一道妥帖的放好,打算離開。
方槐檸也起一道,走出去的時候他發現栗亭打算將那些書放回原位。他不是在備忘錄上寫了想借的嗎?方槐檸疑。
“你怎麼……”
栗亭猜到他的意思,說:“我又不是A大的學生。”事實是劉磊的借書證已經被借滿了,他今天進來用的是劉磊朋友的借書證,但后者沒得到允許只能看不能借,所以栗亭才留到那麼晚。
這話不知為何在方槐檸聽來有些不那麼舒服,他想了想,忽然道:“我有。”
栗亭一愣。
方槐檸接過栗亭待還的書道:“我平時也不太用。”何況他要借的書都已經找到了。
說完也不等栗亭反對,當先就朝門口走去,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借書證給了管理員。
“刷這個。”
是把借書卡刷出了黑卡的氣勢。
大概栗亭也真的需要那些,最后沒有拒絕,兩人一同走出圖書館,栗亭忽然將一樣東西給了方槐檸。
“還給你。”
方槐檸一看,是自己的U盤。
他理應意思意思的問上一句件的況,不過不知想起什麼,這話一時竟有些難開口。
還是栗亭先說的:“謝了,件可以用。”
只是可以用?!
那幾乎是方槐檸的大學心了。
頭牌口悶,暗想你早晚有一天會知道它的厲害之的。
不過他還是高冷的沒有做出自薦的行為,只又道:“你今天看得這些容太專業了,如果只是因為語言接的,不如選擇別的計算機書。我知道幾本,知識點相對淺顯,但是詞匯量很大。”
栗亭看著對方,臉上也沒什麼太大的緒,不過還是問了:“哪幾本?”
方槐檸低頭,在手機上摁了摁,發了一個網址過去,“這里可以直接下載。”
栗亭點點頭。
沿著A圖走出校園,方槐檸看見了一輛久未見面的破車停在遠,是栗亭的那輛堅不歇的小電瓶,它被修好又回來了。
栗亭停下,方槐檸也停下了,想了想,還是沒忍住道:“有問題,可以告訴我。”
說出口又覺得這話有點突兀,于是補充道:“我說那個件……是為客戶做的,你試用一下,發現不好的地方,也算幫助反饋。”
栗亭表示理解,忽然問:“書呢?”
方槐檸一怔,眼底有笑意一閃而過:“不懂,也可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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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栗亭洗了澡就回房繼續寫論文,翻開那新借的書,里頭零散的紙頁便一張一張掉了下來,栗亭撿起掃過,其上兩種截然不同的筆記錯著鋪滿了其上,組了一段段完整的對話。一個悉的獷不羈,正是自己的,而另一個,筆鋒雖仍能看得出屬于男生的筋骨,但卻意外的俊秀清麗,并不似對方外表所給予人的那般冷峻漠然的姿態。
表里不一。
栗亭在心里給對方下了個定義。
默默的看了良久,他忽然走出房門,趕走了換個游戲死的田典,自己打開了電腦。
“哎?你做什麼?趕著網啊。”田典莫名其妙。
栗亭不理他,翻出手機里收到的網址,一字一字敲進了電腦中,按下回車。
一個新網站跳了出來。
是一個做LemonTree的地方。
不同于方槐檸給自己的那個難用的APP,這個檸檬樹網站顯得十分有設計,一條一列都整整齊齊干干凈凈,顯然是面向大眾的完善版本。栗亭開目錄,發現里頭分類簡潔,儲存的都是方槐檸自己整理的學習資料,還有他設計上架的一些應用程序展示,應該是他的個人網站,瀏覽量非常高。
一邊沒走遠的田典也湊過來嘆:“哇,這是什麼?好高級的樣子……”
很多東西栗亭看不懂,不過他還是仔細的瀏覽了一圈,發現有一個是私版塊。他正納悶自己要下載的東西在哪里時,那頭手機滴滴一閃,一個檸檬頭像仿佛先知一般及時的傳來了一串數字。
栗亭立時明白了,這是私版塊的碼。
作者有話要說:有必要說明一下,這文寫的就是從不到的過程,雙向暗也是要暗暗的才對的,這個遞進的過程必不可,所以才在第一章標慢熱的,有些喜歡馬上熱或者進一步的還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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