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道:「還請紅胭姐姐回母親一聲,說婠婠明白的。」
紅胭說道:「大姑娘一向聰慧,想來無需大夫人叮囑,大姑娘也一樣能做得好。」
紅胭離去后,沈婠打開請帖瞧了又瞧。
郭嬤嬤覺得奇怪,便問:「大姑娘,可是這請帖有何不妥?」
沈婠低聲道:「沒有。」
只是有些失落而已。原以為威遠將軍已是明白的意思,可如今看來,威遠將軍是沒有明白。連父親這麼顯擺的人都懂得迎合聖意,不招搖不出風頭。而威遠將軍大肆慶祝,還邀請與他好的同僚,怕是以後會被皇帝更為忌憚了吧。
魏平生辰的那一日,威遠將軍府格外熱鬧。
府門打開,門庭若市,不停地有各府馬車駛來,將軍府里的管事還點燃了炮仗,劈里啪啦的,像是過年一般。
瀋州與夏氏,還有沈婠沈妙都來了,送上賀禮后,有僕役領著走到了早已設下的席位。沈婠坐下后,往四周打量了會,已是來了不人。
位於下首的魏子昌正在食案後頭飲酒,一杯接一杯的,一直垂著眼簾,目並沒有與哪個賓客相過。且其餘的魏家三子也不見人影。
沈婠嗅到一不尋常的意味。
此時,夏氏與瀋州說道:「威遠將軍的生辰宴怕是要花不銀錢了。」
只聽瀋州低哼一聲,「果真是武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夏氏問:「老爺是何意?」
瀋州附過去,低聲音說了句。夏氏聽得眼神微深,「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原因,老爺果真英明。」
瀋州用地一笑。
沈婠雖是沒聽清瀋州與夏氏說了什麼,但也大抵能猜得出來。沈妙與沈婠說道:「這宴會好生無聊,怎麼李夫人不像我們府里那樣,分開兩場宴會,男人一場,眷一場,這樣也能溜出去玩了。」
夏氏聽到了,橫了沈妙一眼。
「不許胡說,好好學著你姐姐,安靜言。」
沈妙嘟嘟,「哦,是。」
沈妙平日裏一有話便喜歡與沈蓮說,可如今沈蓮不在,邊的又是個自己討厭的沈婠,沈妙只好吃著食案上的糕點,悶悶不樂的,一雙眼睛四打量著前來的賓客。
驀然,沈妙注意到了一人。
輕呼一聲,「是平南侯。」
沈婠一瞅,果真是平南侯。平南侯邊的正是他的夫人韓氏,韓氏與旁邊食案的家夫人說著話,不知說了些什麼,韓氏捂笑得厲害。
沈妙說道:「一直聽聞平南世子才高八斗,相貌不凡,可惜都沒有機會遇見。姐姐,你有沒有見過平南世子?」
上一世沈婠還真的沒有看出來沈妙喜歡裴淵,可如今看來興許是上一世太過沉迷於裴淵的溫,以至於連沈妙的心思都沒有發現。
還沒有見面,便已是有了這般好。
若是當真相見了,而裴淵又的確是個相貌不凡的,他一旦溫起來,想必沈妙是翅了也難逃。
沈婠只道:「見過一面,但只是遠遠地見過。」低聲音與沈妙道:「如傳聞所言那般,那模樣極是俊朗。」
說著,沈婠低頭一笑,彷彿有了幾分兒家的。
沈妙的眼珠子轉了轉,湊到沈婠的耳邊,問:「姐姐是不是喜歡世子爺?」
沈婠急急地道:「妹妹說的是哪兒的話,我……我才不喜歡他呢。妹妹可別胡說,你再胡說我就惱了呀。再說,我的份哪兒配得上世子。」
這番蓋彌彰的說法,沈妙一眼就識破了。
難得聲安道:「姐姐別灰心,若是世子爺當真喜歡你的話,份低一些也是不相干的。」暗自思量著,如今父親仕途蒸蒸日上,母親娘家又是有權勢的,且姑姑又進宮當了寵妃,沈婠配不上世子爺,沈妙可就未必了。
沈妙心中喜滿滿,也不再與沈婠說話了。
目在宴席上不停地來回打量,時不時就瞅瞅門口與平南侯那邊,彷彿在盼著誰似的。
沈婠不聲地瞥了眼沈妙,又垂下頭來,安靜地喝著果茶。
魏平攜著李氏進來,兩夫妻之間看起來十分恩。魏平舉杯與眾人連敬了三回,又說了一番客套的話,眾人方是坐下來繼續吃酒。
此時,有人問道:「聽聞將軍有四子,個個才華輩出,怎麼如今只見一子?」
魏平往宴席一看,「這倒是真的,夫人,子騫他們呢?」
李氏道:「許是一時貪玩,誤了宴會的時辰,妾這便讓人喚他們過來。子昌,去把你那幾個貪玩的弟弟喚來。」
魏子昌方才喝了不酒,一站起來,坐在魏子昌附近的人都不掩住了鼻。
好重的酒氣!
魏子昌打了嗝,走起路來也是輕飄飄的,看起來似是有些醉了。
有人不看向了威遠將軍,不料威遠將軍依然笑的,看起來是習以為常了。眾人又繼續吃酒,說了好些話后,也不見魏子昌把魏子騫等人帶過來。
沈婠瞅了幾眼魏平和李氏,兩人皆是言笑晏晏的,一點也不著急。
就在此時,魏子騫的聲音驀然響起,「大哥!你在做什麼?」
魏子騫的聲音不小,屋裏頭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李氏道:「是子騫的聲音,老爺,妾去看看子昌出了何事?」
魏平道:「我也一起去看看。」
兩位主人家一走,連聲招呼也沒有,剩下來的賓客不由得面面相覷。有不人離開了席位,也跟著一道出去瞧瞧,想著若是出了何事興許還能幫得上忙。
只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的是,一出去就見著了一幅這樣的場景。
天化日之下,威遠將軍的長子竟是在調戲一婢,那婢滿臉通紅的,眼睛淚汪汪的,雙手抓著裳,哭兮兮地道:「公子,請……請放開奴婢……」
魏子昌笑嘻嘻的,「本公子就是不放,人兒好香,本公子親一個。」
說罷,就摟著婢親上去。
婢一躲,不小心摔倒在地。魏子昌一見,竟是整個人撲了上去。
「胡鬧!簡直是胡鬧!」
魏平威嚴的聲音響起,魏子昌的酒頓時醒了一大半。他結結地道:「父……父親……」不等魏平開口,魏子昌又看向李氏,「母親,我……我只是喝多了些酒。」
魏平怒道:「酒喝多了就能如此糊塗!孽障!簡直是孽障!」
「什麼孽障!」
眾人沒有料到的是,比魏平還要怒的李氏兇地道:「哪有人像你這樣說自己的兒子,我們兒子哪裏不好了?不就喝多了點酒,調戲了下府里的婢而已。而且你又怎麼知道不是這個婢故意來勾引我們的兒子?子昌年紀輕輕就已是在聖上邊的當差,是孽障的話能在聖上邊當差嗎?」
「這……這……」
李氏哼了聲,「子昌當得了羽林郎雖說你是出了一份力,但若不是他自就是個優秀的,能當得了嗎?孽障能當得了嗎?」
眾人不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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