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說一下麼,人家可是天之驕子,哪能跟我們搭上關係。」
現今直聘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可二十七歲當教授絕對稀有,放眼全國能在年紀輕輕就坐這個位置的,無一不是英人才,在學上有過重大貢獻,全都是國家重點培養對象,人家的起點就是普通人努力一輩子都到不了的終點。
傅北職沒兩天,還沒正式任課,江大連同隔壁幾個大學的論壇就已經炸開了鍋,能查到的資料基本都被了個底朝天,江大亦因此在網上小火一把,也算是給今年的招生做了一波宣傳。傅北數學專業出,而今回母校執教亦是從事這一專業,目前學校還沒出的安排,可底下的學生們早已按耐不住,一個個興得要命,隨時做好準備要去上課,想要一睹真容。
唐藝並不清楚喬西與傅北的糾葛,幾年以來更是沒聽喬西說過這些,倒好奇傅北的,故而便多嘮叨了些。
「這麼羨慕,那就多努力,以後爭取當講師。」喬西打斷道。
助教講師都是職稱,再往上就是副教授、教授,教授可申請為博導,但博導不是職稱,再高一級別就是院士了,這是代表終榮譽的最高學稱號。助教作為最低等級的職稱,一般沒有授課資格,只能做輔助教學的相關工作,離講師還遠得很。
唐藝笑笑,喝了口涼水,「能不能留下來都是問題,即便能留下來,要升一級難如登天,說不定以後要轉做行政。」
說白了,就是學歷和就不夠,教育行業不好混。
喬西懂這些,夾了塊壽司給,暫且不聊喪氣的話題。
吃完飯,去附近的商場逛一逛,看見合適的心儀的東西就買,喬西送了唐藝一正裝,相當於回剛剛那頓飯。跟唐藝之間其實不必這樣客氣,只是想著唐藝還沒真正工作,兜里沒兩個子兒,之後搞項目連好點的服都沒有,就趁機送一套。
唐藝高興接,大大咧咧的。
兩個人都漂亮,走在商場里分外惹眼,招來不探視。
而商場二樓的對面,傅北靜靜站在玻璃櫥窗後面,看著另一邊,本是陪同傅媽出來逛街,不想能見到喬西。
兩人在一塊兒時,喬西渾是刺,連做.i.的時候都防備著,不肯放下芥,表面是溫順的,卻說著最狠的話,像火紅艷麗的玫瑰,引著你,可一旦手去採摘,勢必被刺得流。
現在跟朋友一起,整個人顯得很親和,有時候還會笑。
大紅艷艷的長,姣好的腰,的臉,勾人目。
傅媽梁玉芷看中了一款新包,打算問問傅北的意見,回頭卻見這人直直著外面,此時喬西和唐藝早走遠了,也不知在看什麼,梁玉芷拉拉的小臂,不滿地說:「好不容易回來了,讓陪我逛個街,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你倒是誠心。」
傅北沒解釋,將新包遞給導購,說:「我幫您結賬。」
梁玉芷欣笑了笑,不好再說什麼。
出了店鋪,梁玉芷問:「學校怎麼樣了?」
傅北神如常:「還算順利,沒大問題。」
「職場不比讀書的時候,自己多個心眼兒,放機靈些,現在先穩定下來,之後的事先別管。」
「知道。」
梁玉芷哂道:「你就這點好,不讓我們心。」
傅北沒回話,卻沒像尋常母那樣親,走路時會挽著胳膊,甚至隔著一定的距離,猶如中間有什麼隔著一般,一點該有的親人溫都沒有。
像是想到了什麼,梁玉芷倏爾問:「見過喬西了嗎?」
傅北淡然回道:「宴會上見過。」
絕口不提私下的事,更不會涉及到兩人已經深過,言語間著不悉的冷淡疏離。
梁玉芷拎著包走出一段距離,又說:「常去看老太太,有幾次跟我打過照面,上一回還請過我吃飯,這丫頭從小就有心,還不錯。」
傅北面不改,「那您去了?」
「沒有,」梁玉芷說,臉上的神登時收斂了些,用餘瞥了眼,才繼續說,「那天下午還要開會,沒時間。」
許久,傅北應道:「嗯。」
語氣非常冷淡,著一子不耐煩,敷衍又厭煩,不過這份緒藏得深,梁玉芷都沒聽出來。梁玉芷很中意新買的包,心儼然愉悅,走到電梯那兒,再有意地問:「出國后,喬西還聯繫過你沒有?」
電梯門口等待的人多,都是三三兩兩結伴,有人在低頭看手機有人在閑聊,傅北神木然,等到電梯門打開,進去了,才不冷不熱地回答:「聯繫不到。」
不是有或沒有,簡簡單單四個字,意義全然不同。
出國后,是再沒有聯繫上過喬西。
梁玉芷一怔,頓時沒了聲。
.
繁華的七井街一夜就燈火輝煌璀璨,街道兩旁的店鋪全部開著,只有小區這邊人點,更清凈。
通純黑的邁赫在樓下停了大半夜,而十二樓的北側房間始終沒亮過燈,屋裏黑沉沉,平時停車的地方,紅的吉普停放著。
直到凌晨都不見喬西的蹤影,一夜未歸。
去了唐藝那裏,順帶在那邊歇一晚。
邁赫駕駛座,車窗開著,傅北坐在裏面,外面的夜漆黑如墨,遠是晃眼明亮的各燈,指間夾著的煙細長,火星子明滅不定,一點一點燒著燃著,上有一種淡淡的疲倦,深黑的眸裏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緒。
移開眼看向別,除了黑夜還是黑夜,再無其它。
房子的位置選得真好,遠是燈紅酒綠的熙攘大街,熱鬧通宵達旦,這裏卻安靜冷清,遠離紛紛擾擾。
傅北有些疲憊地抵著座椅,修長的食指點煙,將煙灰抖掉,乏累地合上眼,忽而想起昨晚的場景。
喬西倚在自己懷裏,白的頸間以及鎖骨上都濡出了細汗,放肆而張揚,有時候會彎彎角,可笑意不達眼底,始終保持著疏離。傅北看著,被看煩了,就用一隻手把傅北的眼睛矇著,紅輕啟:「別看著,我不喜歡。」
偶爾喬西綳直了脊背,脖頸稍微揚起,抱著自己不放,還會親近乖巧地伏在上歇息。
只是這種時候不多,之又。
喬西不願意再有多的接,僅止於此。
將煙捻滅,傅北睜眼看向小區遠,蜿蜒小路的那一邊很長很遠,曲折進濃郁的夜里,夜風輕輕刮著,照明的路燈昏黃暗沉,僅有些許微弱的照過來。
凌晨一點多,邁赫駛出小區,進燈火依舊的大街車流里。
.
新店沉寂了差不多一個星期,熬過最惱火的日子,在周一這天迎來第一個真正的客人。洽談非常愉快,一個小時就把所有事宜敲定下來,喬西很負責,先跟客人聊了大半個小時,確定這位可以紋,以及準對方的意向後,再簽合同收五百的定金。
紋價格不便宜,一般按小時計費,有時也按圖案的大小算,前期構圖和準備亦需要花費不心,收定金是為了防止客人毀約而白費前期的功夫。
以表慶祝,晚上要請唐藝吃飯。
唐藝下午要去開個流會,去幫著打雜混面,在電話里說:「你要是沒事就過來接我,在江大學大廳一樓,我可能要九點左右才結束,你晚一點來就行。」
去江大……喬西遲疑了一瞬,還是應下:「我八點半在外面等。」
唐藝樂呵呵,連連誇義氣。唐藝沒車,出校走很麻煩,有人接送肯定方便得多。
在店裏呆到七點半,喬西不慌不忙開車去江城大學。
對於這裏,已然十分悉,畢竟以前來過許多次,學大廳就在圖書館旁邊,從學校後門進去最近。後門的保安早就換人,以前那兩個大叔都認識,完停車費,慢慢駛向學大廳,流會還沒結束,裏面滿滿當當坐著人,就在外面等。
旁邊的圖書館每一層都燈通亮,不時有學生進進出出,左側是梧桐林,林中有石桌石凳,路燈雖然昏暗,但是仍舊有不學生在小聲地背誦,或者練習外語口語,流討論這些。
天已完全黑沉,今夜星月無垠,天空麻麻都是亮點,空靈沉寂。
喬西在車上坐著玩了會兒手機,再下車隨便走了兩圈。
高校流會過於形式化,來來去去就那麼點容,領導在上面誇誇其談,話匣子一打開就關不上,講半天都講不到什麼要點,全都是好聽的空話。傅北借口出來氣,剛走出後門,甫一抬眼,卻看見梧桐林的路燈下站著一道悉的影。
喬西站不住,走來走去的。
以前來江大找傅北就是這個樣子,走半天沒個消停,明知道傅北還有課,執意要在外面等著,有時一等就是半天。
傅北沒有過去,在影里看著那邊,眸子黑沉,神晦暗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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