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好久不見了,現在的趙拾歡跟傅北差不多高,兩人的穿著打扮風格相像,乍一看默契又惹眼,賓客們紛紛朝這邊打量,有些人對趙家面生,經提醒才恍然記起。
早些年趙家不如傅家,可這五六年在京圈混開了,發展得很快,如今不分上下。趙老爺子和傅爺爺是摯,匪淺,一見面就高興得不行,傅爺爺臉上的笑一點不作假,比起對其他人,那是真正的開心。
趙老爺子隨和,不論看到誰都要嘮嗑一下,氣氛突然變得熱鬧。
趙拾歡比當年穩重許多,隨即又跟一眾人朋友打招呼。
喬西真心實意笑了笑,輕聲回道:「歡姐。」
趙拾歡習慣抬手,大概是想像以前一樣腦袋,可及時打住,點點頭,看向一旁的傅北說:「上回在國遇到你,差不多一年了,最近怎麼樣,聽說你在江大任教,教大學生?」
「應該是,不過教務還沒下達的安排。」傅北說,站在喬西旁邊,態度一如以前,卻不復小時候那般稔。
兩人聊了會兒,始終保持著距離,畢竟都二十七八了,這些年有聯繫,各有各的事業,變淡實屬正常。
趙老爺子他們聊著聊著就到別去了,這裏只剩下年輕一輩,大家圍在一堆談,喬西跟這些人沒什麼可流的,就在一邊站著,隨便端了杯喝的聽其他人說話。
周佳琪一行人過來,跟趙拾歡敘舊,專門堵在前面,不知有意還是無意。
喬西懶得計較,周佳琪打小就這個臭樣,腦子跟進了水一樣,放著端莊嫻的大小姐不當,在長輩那裏也歡迎得多,非得把當做假想敵,認為是搶了風頭和關注,真是病得不輕。
酒水度數不低,喝進又烈又回甜,還不錯,喬西多喝了幾口。傅北不知何時過來的,輕微皺了皺眉,低聲說:「喝點,這個很醉人。」
「只喝了幾口。」喬西說,放下杯子。
趙拾歡被圍堵住,在一眾人的推搡中去了另一邊,有人過來上倆,喬西不想去湊熱鬧,傅北亦沒,這裏霎時清凈下來。
經過幾天的休養,傅北臉上已不復之前病態的蒼白,不過痊癒得不徹底,還是比較白,奔三的人了,還是高知分子呢,小小發個燒就折騰這副樣子。
端著杯果過來,將喬西原先的那杯酒換掉。
喬西一愣,隨即好笑,再過一個月就二十三了,還當小孩兒呢,但沒表現出來,也沒喝果。
作為東道主,傅北幾乎沒空閑時間,站了不到兩分鐘就不斷有人過來閑聊套近乎,使得兩人幾乎沒有聊一聊的空間,剛打算帶人去別的地方,梁玉芷過來找,梁家來人了,讓傅北趕快過去。
直至開宴,喬西都隻一人。
中途倒是遇見了周荷和周林,沒有喬建良在場,母子兩個眼睛都快長到頭頂,那輕蔑鄙夷的樣好像喬西有多不眼似的,沒辦法,誰讓喬建良早早就把囑立了,只要喬建良還在世,就有更改的希,喬西就是分家產的對手。
喬西看著這些跳樑小丑都煩,尤其是喬建良出現后,周姓母子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簡直噁心膈應人,要不是顧及喬建良面子,肯定不會給這母子倆臉面。
在周荷的教導下,周林自知不是親生的,一直表現得恭順謙良,都快為溫文爾雅的典範,哪怕喬西不給一個正眼,他還是規矩地說:「姐姐,待會兒一桌坐吧。」
喬西散漫地說:「不了,剛剛跟朋友約了一桌。」
周林面不改,眼神都沒變,從容應下。
最終喬建良三人坐了距離主桌最近那桌,喬西被趙拾歡去湊一桌。
傅北沒去主桌,也在這裏,就坐在倆對面。
這人神淡然如常,只是不時會看看喬西這裏,偶爾趙拾歡講話也會搭兩句,慢條斯理的,頗為捉不定。
趙拾歡子灑,更容易相與,近幾年又在商場里浸i.沉浮過,說話做事都很有魄力但不失親和,跟誰都合得來,不經意間會跟喬西倒杯酒水,舉止卻不讓人覺得突兀,以至於即便喬西坐在旁邊,桌上其他人都沒太注意這些。
「你這一走就是五六年,還以為不會回來了,這次要在江城留多久?」有人問。
趙家回來得突然,除了競標西郊那塊地,暫時還沒別的作,其他家都在觀,肯定要找機會合作,畢竟今時的趙家關係廣,資本厚實,放眼整個江城能比的都沒幾家,能合作定然水漲船高。
來參加宴會的人都不傻,除了喬西是真的來吃飯,其他都是為了人脈資源來的,包括這桌上的人,別看一個個面孔年輕,門道多城府深,沒有一個是純良的。
趙拾歡從頭到尾沒兩下筷子,全在應付這些人,聞言,倒沒含糊不清,可也沒言明,只說:「反正今年肯定都在這兒了,會在這邊待久點,在北京過不慣,還是江城獃著舒適些。」
言語里的意思就是要在江城搞短期發展,會有投資。
桌上的氛圍立馬突變,有的在拉攏趙拾歡,有的在結傅北。
喬西有些不自在,向來不適應這種場合,只好自顧自吃東西,左手邊的盤子裏有類似於糯米糰子的食,吃了兩口有點噎,便想喝水,可杯子裏又沒水了。
剛要自己手,趙拾歡已經推過來一杯水,對方沒有特意關照,推杯子時還在跟旁邊人說話。
喬西一怔,還是端起水喝。
甫一抬頭間,瞧見傅北正在看著自己,只一瞬,又順勢移開看向別。
那眼裏的含義太過深沉,喬西一時沒緩過神,分不清究竟什麼意思。
一頓飯吃得並不家常,跟商業應酬一般,大壽現場儼然了際場合,所有人都在編織自己的關係網,了點生日該有的溫氛圍,大家都對傅爺爺恭敬客氣,只有喬西在敬酒時不摻雜半點私慾,真心說:「祝您老年年有今朝,健康。」
話雖不出眾,反而有些老套,但心意到位了。
傅爺爺神微,心裏百般複雜,他對喬西談不上有多喜,加之當年喬西和傅北的事,更是有疙瘩在,現今卻有諸多慨,或許真的是人老了。
傅北沒跟著去敬酒,宴席結束幫著照料同輩。
晚些時候,莊啟楊來了,酒吧有事,故而來遲了,一群同輩湊一堆鬧騰,畢竟是傅爺爺大壽,再鬧都得有度,而且不能早早就離開,大家便湊到一塊兒閑聊。
趙拾歡一直在周圍,反倒是傅北不時會離開,沒空閑。
等到天黑,留在傅家的就只有一眾親朋好友,都是關係比較親近的。待可以離開時,時間已近凌晨,喬西十分乏累,又喝了不酒,喬建良想留回家住兩天,不願意,最後只得讓司機把人送回七井街。
傅家其他人還在忙,暫時沒空照料,一個人走的。
出了山莊大門,沒等到司機先過來,卻等到了趙拾歡。
趙拾歡似乎只慢幾步,一出來就問:「要不要一起?」
「歡姐,」喬西說,「又不順路,我有司機送了,謝謝了。」
以為趙拾歡問這話的意思是要送自己,不料對方卻笑笑,說:「我沒帶司機。」
喬西一愣。
「喝了酒不能開車,可不可以搭個順風車?」趙拾歡問。
話都到了這份上,總不能拒絕。
只是在兩人一前一後上車時,傅北陪同梁家的人出來,卻無意瞥見這裏,夜沉沉寧靜,那一沒有亮,照不到臉上的神,直至車開遠了,一行人走到路邊。
梁玉芷察覺到臉不大對,問:「怎麼了?」
傅北收斂緒,淡聲說:「沒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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