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杜林大廈樓下的山崎吐出一口濁氣。

這時，他的行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本就敏的他被嚇了一跳，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山崎毫不猶豫地掛斷了它。

另一邊，秦文玉看著沒有接通的電話，問道：“他很討厭我？”

“用我的打吧，我們一般不會接陌生的電話。”佐藤明說道。

秦文玉接過佐藤明的手機，再次給他打了過去。

“喂？佐藤小姐？”

這次，山崎終于接了電話。

“立刻離開涉谷，鬼不在玩偶里。”

秦文玉言簡意賅地說。

“你說什麼？”

山崎疑地看了一眼手機，里面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本就聽不清楚。

“喂？”

“喂？”

說話間，一滴冰涼的水滴到了山崎頭頂上。

他仰頭一看，一個不久前才見過的人從樓上掉了下來。

是鳩山子！

“嘭——”

摔在了山崎面前，頭部完全破碎，不人形。

“啊！！！”

行人刺耳的尖打破了寧靜。

人群很快就圍了過來，有人報警，有人打開了手機開始拍攝。

不一會兒，杜林大廈的安保人員也跑了出來，

山崎看了一眼那染的咖啡長發，背脊發寒，趕出了人群。

不……怎麼可能？

這是鳩山子小姐？

難道說，玩偶里的鬼真的醒過來了嗎？

“喂？山崎先生？是我，佐藤。”

另一邊，秦文玉將手機調了外放模式，放在了佐藤明前。

山崎敬人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機，說道：“佐藤……小姐。”

“山崎先生，請聽我說，玩偶里的鬼附到了秦先生的同學上，現在那個玩偶是個空的。”

“請你立即到板橋區來，位置我會發到你的手機上，請……”

“空的？”佐藤明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山崎敬人的低吼打斷了。

“什麼空的！你們本就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山崎敬人的聲音不大，但卻抑著憤怒與恐懼。

“你讓我來找的那位鳩山子小姐，剛剛墜樓死了，就死在我眼前！你知道嗎！”

佐藤明臉一白，立刻將車停到路旁，滿眼都是不敢置信：“你說……什麼？子墜樓死了？”

山崎敬人強著心底的恐懼，再次看向被人群包圍著的尸。

這幅樣子，山崎很悉。

他無數次夢見過這個場景，一個月前……母親的眼珠也是這樣。

從眼眶里掉了出來，就像在看著自己一樣……

不……不關我的事！

山崎敬人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兩步。

“山崎！快回答我，子怎麼樣了？快回答我！”

佐藤明的聲音失去了往日的從容，頗為尖銳的喊刺了山崎的耳。

“……死了，真的死了！是鬼干的，那只玩偶里的鬼！”

佐藤明面慘白，趴在了方向盤上，淚水不停地往下滴落，再也說不出話來。

秦文玉拿過手機，問道：“能確定嗎？是玩偶里的鬼？”

“難道你要我把它帶到你面前來嗎？”山崎咆哮道，“我不管了！我直接去板橋區，要怎麼置這個該死的玩偶，你自己看著辦！”

山崎敬人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秦文玉低頭看著手機，沉默不語。

又死了一個。

“佐藤小姐，‘灰’級詛咒不會擁有超過兩個以上的特殊能力，也就是說，它最多擁有兩個能力，對嗎？”

秦文玉問道。

佐藤明沒有說話，的肩膀在不停抖，嗓子里抑著啜泣的聲音。

為什麼這麼傷心？

秦文玉疑地看著佐藤明。

這種事既然會拜托給對方幫忙，那最壞的結果應該也在預料之吧？

難道……是其他原因讓哭的？

也許是這個詛咒太過于嚇人？在擔心無法活下去？

秦文玉想了想，說道：“佐藤小姐，你不用擔心，就算小林郁香有兩種能力，我也大概弄清楚了。”

“小林郁香的第一個能力是附，它可以把自己轉移到活或者死的軀殼上，這個能力應該有所限制，不然，它早就附到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上了。”

“第二個能力應該是分……或者控，簡單來說，即便它已經轉移到了另一個軀殼，被它附過的軀殼，也依舊會為它所用，幫它獲取信息……甚至殺人之類的。”

秦文玉想著山崎敬人剛才說的形，覺得自己猜得應該八九不離十。

“現在鳩山子小姐的死亡，讓小林郁香再次沉寂，我們贏得了兩個小時左右的安全時間，我想……”

“啪！”

秦文玉的話還沒說完，一個響亮的耳已經落在了臉上。

秦文玉眉頭微皺，右臉火辣辣地疼。

他不再說話，目毫無波瀾地盯著佐藤明。

佐藤明雙目紅腫，臉上掛著淚痕，看著他的眼神卻了幾分信任與贊嘆，多了些不解與憤怒。

“秦先生，如果，是你那位名張路的朋友死了，你會因為贏得了安全時間而開心嗎？”

不大的聲音鉆進了秦文玉耳中。

秦文玉靜靜地看著，沒有回答。

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被人打耳卻是第一次。

明明自己說的是對的，自己采取的做法也是最有效率，最正確的。

也沒有違背一般意義上的公序良俗。

但他們……大家，似乎都不愿意接。

這很奇怪，難道哭泣能夠讓的朋友活過來嗎？

難道鳩山子的死為他們贏得了安全時間不是事實嗎？

如果不想讓朋友遭遇這樣的噩運，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拜托幫忙吧？

秦文玉怎麼思考，都覺得做錯了事的應該是，而不是自己。

還有山崎敬人，玩偶在他手上，死的卻是鳩山子，這里面一定發生過什麼。

“對不起……”

佐藤明忽然低下頭，捂著臉，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秦文玉了臉，下了車，沒有再說話。

如果對死去朋友的哀悼和后悔，能對眼下的境況有幫助，他就不會到疑。

然而事實是，的行為什麼作用都沒有，只能滿足自己當下的可悲緒，以及對自己間接害死了朋友的不安心理的一種恕罪罷了。

反復無常，虛偽善變，絕大多數人都喜歡做毫無意義的事。

和他們一起行，也許并不是一個好主意。

秦文玉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沒有回頭，遠遠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