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柳沉舟已經死了？”堯庚年一驚。

“像柳沉舟那般重度依賴天道的人，在這里就是案板上的魚，沒有幸存的可能。”澹臺曄冷笑一聲，轉便準備帶著堯庚年離開。“隨我來，我帶你出去。”

可澹臺曄獨自走了很遠，這才意識到堯庚年沒有跟上來，反倒是他邊的那只……自稱仙人的小妖怪跟得死死的。

“你跟過來做什麼？”澹臺曄一瞥。

“跟你出去呀。”言靈兒爽朗一笑。

澹臺曄無視了這個小妖怪，越過向了與自己背道而馳的堯庚年，出了困的神。

“堯庚年。”喊道。“你去哪？”

“去找柳沉舟。”堯庚年答。“我不信他會死，我們是一起進來的，所以也要一起離開。”

澹臺曄輕哼一聲，這才低頭看向旁的小妖怪，問：“怎麼，這個柳沉舟和他是兄弟？”

“兄弟？仇人差不多。”言靈兒利落地無視掉了堯、柳二人之前的配合，憤憤道。“堯哥之所以會淪落到這個田地，還不是那個柳沉舟害的？！”

“堯庚年這種弱者，在柳沉舟的眼里居然有坑害的價值？”澹臺曄訝然。“真是奇了，為什麼？”

“我堯哥這天生麗質的，是召喚仙使……等等，是召喚吧？反正就是拿我堯哥祭天換個仙使！！”言靈兒稀里糊涂但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堯哥這骨、這靈魂，你見過第二個？”

“見過。”

“那就是了，我堯哥可謂是天下第一……等等，見過？”

“是。”

“我不信，堯哥可是我選中的人，他就是獨一無二的！”

“哦？獨一無二？呵呵、”澹臺曄若有所思地看著言靈兒，冷然道：“我家主人蕭余生的魂火與堯庚年的一模一樣，只不過……”

“只不過……”

“只不過堯庚年的元神殘缺不全，注定不了大事。”

“要你管！！男人婆！！我堯哥就是最棒的！！”m.166xs.cc

男人婆這三個字，準敲打在了澹臺曄最敏的神經上，一揮袖，言靈兒就被一陣戾氣擊飛了出去，呈拋線完砸到了遠的堯庚年上。

——噗通。

“你要造反嗎，小狐貍。”堯庚年把臉從地里拔出來，面無表地問道。“纏著我就算了，怎麼今天升級從天而降了？再升級下去我可就不起了啊。”

“噫……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扶你起來啦……”

言靈兒連忙把堯庚年從地里弄了出來，并匆忙地道歉，隨后還不忘手一指，痛斥一下始作俑者澹臺曄。

但澹臺曄這個時候已經走過來了，手著小狐貍的臉將推到了一旁，在堯庚年旁抱臂而站。

“是我扔過來的。”澹臺曄說。“我不喜歡做無用功，如果你堅持去找柳沉舟的話，那你就自己找出路吧。”

言靈兒一聽連忙抓住了堯庚年的胳膊，擔憂道：“別啊，堯哥，咱們就走吧，反正那個柳沉舟自己牛氣的很，他不需要我們的！！”

堯庚年自然也知道這話的分量，他沉默了片刻，正當澹臺曄以為堯庚年服的時候，他突然行禮，畢恭畢敬道：“師姑的好意，我心領了。”

澹臺曄眉頭一皺。

“朋友之間，不當如此。”堯庚年說。“若是我與柳沉舟的況互換，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的。”

說罷，堯庚年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言靈兒見堯庚年這次心意已決，只能著急地多看了兩眼澹臺曄，最后還是憤憤地跺了跺腳，扭頭跟上了堯庚年。

“堯哥！你等等我！！”

澹臺曄留在原地看著堯庚年的背影，眼底閃過一不悅，但也沒說什麼。

一陣風沙刮過，澹臺曄便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堯庚年與言靈兒二人走在這看似無邊無際的古戰場上，踏過一又一的尸，好像沒有盡頭。

“堯哥，你為什麼這麼執拗啊？”言靈兒抱怨道。“好歹也是你師姑，答應了就能出去了，也不用在這個鬼地方罪了。”

堯庚年看了一眼言靈兒，見面頰微紅，息加重，想了想問道：“你累了？”

“……嗯。”言靈兒點點頭。“之前幫你養補軀費了不事，而且我還被這里的那些法則制著，又走了這麼久，就算進了影子里也是一樣疲憊與孤獨，就……難免有些難……？！！”

言靈兒話未說完，便覺子一輕，原來是被堯庚年公主抱在了懷里。

“我抱你走。”堯庚年說。

“……”言靈兒的一張俏臉算是紅了個通，磕磕地說道：“堯哥、堯、堯、堯哥……”

“睡一會吧。”堯庚年輕聲哄著。“一直以來，承蒙照顧了。”

還真別說，言靈兒十分吃堯庚年這套，低著頭了一會，就趴在堯庚年的口，聽著他那微弱的心跳與溫熱的溫進了夢鄉。

——看來，這小狐貍真的累壞了。

堯庚年看著懷中的言靈兒，出了不易察覺的溫微笑：他知道這只小狐貍為自己放棄了多，也知道這只小狐貍為自己付出了多。

堯庚年不說不代表他不清楚，雖說最開始的確是因為這小狐貍的背叛才讓自己自暴自棄，但一路走來，的陪伴足矣讓堯庚年對展自己的溫。

“睡吧，睡吧。”堯庚年笑道，低頭看著懷中言靈兒的睡，眉眼彎彎，盡是溫。“我會一直陪在你邊的。”

這時，一只不知名的兇突然從尸堆里竄出，猛地襲向了堯庚年的后背，但卻在半路被一道黑影攔腰斬斷，連慘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吞噬殆盡——

反觀堯庚年還在凝視著言靈兒，趁徹底睡后，低頭輕吻了一下的額頭。

“我會讓你重返仙庭的，小狐貍。”他說。“這是我與你的約定，我不會食言。”

言靈兒也到了這個吻，甜甜地笑了起來，又往堯庚年的懷里鉆了鉆，抖了抖自己的狐貍耳朵，輕哼了一聲。

正當二人親昵之時，堯庚年察覺到了四周的異樣，那是一詭異的扭曲，扭曲過后，堯庚年便又回到了最初的山口。

腥味散去，制著言靈兒的那莫名的力量也小了不，這讓言靈兒睡得更好了，甚至打起了輕鼾。

雖然不清楚這種詭異的扭曲的規律如何，但堯庚年總覺得……是自己的師姑送自己回到了這里。

‘真奇怪。’堯庚年想。‘這個師姑的格時冷時熱，難道不是孤傲，而是傲？’

堯庚年正想著，前方便傳來了炸的聲音！

這下，是把言靈兒給嚇醒了，這只小狐貍一下子從堯庚年的懷里竄了起來，手舞足蹈地抱住了堯庚年的頭，蹲在了他的肩頭上，兩手拉著堯庚年的臉，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還好堯庚年厲鬼的能力覺醒，前前后后吞噬了不元魂有所變強，不然還真不住言靈兒這頓折騰。

“*……&%。”堯庚年被兩個白的手捂著腮幫子，嘟噥道。“膩放凱額。”

“什麼？”言靈兒迷地順著聲音低頭一看，嚇得又跳了起來，落在了地上。“堯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堯庚年了自己差點被抓歪的臉蛋。“你跟在我后面，我去看看是什麼炸了。”

言靈兒立刻點頭如搗蒜，抓著堯庚年的胳膊就和他一起走向了不遠，路上還有些納悶地問道：“堯哥，你是怎麼走出來的啊？”

“嗯……”堯庚年了下。“應該是我師姑幫了我一把。”

“噫，那個男人婆，沒想到還是個傲。”言靈兒嫌棄地哼了哼。

這個時候突然覺有一冷風吹過脊梁，自己好像是被人‘警告’了，渾的都炸了起來。

言靈兒立刻警惕地環顧四周，但四周寂靜，除了自己與堯庚年以外，沒見到半個人影。

“男人婆——”言靈兒小聲嗶嗶。

果不其然，那冷的風再度掠過言靈兒的軀，讓如墜冰窟。

“行了，好歹也是師姑，下留。”堯庚年揚手就敲了敲言靈兒的腦殼。“不然一會師姑真過來打你了，我不攔著哦。”

一聽沒了后盾，言靈兒立刻就乖巧了起來，挽著堯庚年的手快走了幾步：“那我們快去看看熱鬧……不是，快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

堯庚年見狀也只能苦笑著搖搖頭，帶著言靈兒走向了炸的方向——那是原來的門，可能因為炸的原因，那扇原本厚實的門此刻已經被撕開了一條巨大的口子。

“這是柳沉舟搞的？”

堯庚年過這條口子向外眺，也都是煙塵滾滾，看不清東西。

“誰知道呢。”因為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言靈兒也謹慎了起來，想了一會，趴在堯庚年的肩頭對他悄悄說道：“堯哥，我回影子里躲一會，這個地方也在制著我，我擔心你一會要是和人打起來，我沒有力去養你的傷。”

“我不會再輕易傷了。”堯庚年笑著了小狐貍的頭。“不過你回影子里暫避風頭吧，這里的確對你也不甚友好。”

言靈兒將信將疑地點點頭，留地看了堯庚年一眼，就化作一輕煙回到了堯庚年的影子里沒了聲息。

直到言靈兒徹底進了影子里，堯庚年這才收斂了笑容向著門走了過去，他的確從煙塵中察覺到了柳沉舟的氣息，但非常微弱，像是了重傷。

還沒等堯庚年過門，澹臺曄便再次出現在了他的后。

“堯庚年。”

“師姑。”

“你與柳沉舟是勢不兩立的個，你若是幫他，日后定大患。”

“……”

看來，澹臺曄已經知道自己與柳沉舟元神對立的事了，不過也在意料之中，反天之人若是連魂火的事都不清楚，又該如何反天呢？

“師姑，那是之后的事。”堯庚年說道。“當下我與他并不是敵人，他曾救過我，所以我也要救他。”

“值得麼？”澹臺曄問。

“對于現在來說，值得。”堯庚年答。

“你日后會后悔的。”澹臺曄嘆。

“我堯庚年一生坦，從不后悔。”

“我家主人，生前也是這樣說的。”

見堯庚年如此固執，澹臺曄也只是長嘆一聲，只見出一張赤紅的符文打煙塵，而后伴隨著一聲低吼，煙塵就這樣消散了。

而柳沉舟呢？

他倒在泊之中，生死不明。

“死魚臉！”堯庚年一驚，連忙跑了過去。“你住啊！！”

“不是……不是……”柳沉舟傷的極重，最嚇人的還要數他口的窟窿，吃差一點點就被打穿了，他被堯庚年扶在懷里，虛弱地說道。“不是……”

“不是什麼？你別說話了，我……我想辦法救你……”堯庚年殺戮并吞噬尸龍后掌握了一些奇門之，他習得了漆黑的龍息，跟能將自己周的影子如臂使指，只是他沒有料到，再見柳沉舟的時候，他最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醫。

不。

傷這樣，怕是連醫都不行了——沒準，言靈兒會？

但言靈兒的命已經給了自己，那還有誰能將命分給柳沉舟呢？

正想著，堯庚年被柳沉舟攥住了手腕。

他說：“不是仇銘岳的墓……這是……蕭余生的墓……！！”

堯庚年聞言，下意識看向了后一直都在的澹臺曄，澹臺曄也只是笑了一下：“我可沒說這時阿岳的墓。”

原來如此，這樣就說得通了，蕭余生是最痛恨天道的人，所以在他長眠的地方會排斥天道，也是理所應當。

可當務之急并不是弄清這是誰的墓，而是拯救柳沉舟！

堯庚年有些手足無措，他看向了影子，喚道：“言靈兒！小狐貍！出來幫幫忙……他，他要死了！！”

這時，言靈兒不不愿地探出了個頭，一臉嫌棄。

“堯哥，你知道我對這個死魚臉什麼態度的。”言靈兒說道。“況且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愿意幫忙，可我也無力回天啊，你看他前那個大，比你死的時候都嚇人咧。”

澹臺曄聽到這里，眼球轉了轉，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堯庚年的目更加耐人尋味了。

“師姑？”堯庚年抬頭，求助一般地看向了澹臺曄。“求求你，救救人吧。”

“天道的走狗，我救了他，豈不是背叛我家主人？”澹臺曄一聲冷笑，準備袖手旁觀。“我說過了，這種人在這里，注定只有一死。”

“可是……！！”

堯庚年還要說些什麼，柳沉舟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別求了。”柳沉舟說道。“堯庚年，我認你這個朋友，謝謝。”

柳沉舟說這話的時候，就像是在說言。

他要死了？

堯庚年一愣，沒來由的被一種無力包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