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寧算是明白了,在這個村子裏,人不需要溫,大家為生計奔波呢,魚死網破都是輕的,提刀砍人也不過如此。
宋正英那句「不人不鬼」「半人半鬼」記下來了,改天保證如字奉還。
畢竟現在沒工夫搭理秦家那大媽,得留神婆婆王小芬這邊,別又鑽了空子把和王二寶關一起,到時候可以保證自己不白花花的,可保證不了王二寶能控制住自己那二兩。
而舒寧擔心的,也的確就是王小芬惦記的。
王小芬沒想到第一次竟然沒,怎麼能沒呢?秦香個娃不主還能理解,但長得這麼漂亮,孤男寡,二寶個男的,咋就不撲過去?
這是傻吧!?
王小芬心道這是真傻啊,傻小子!白長那麼大個兒!
王小芬為了能有個孩子,有個堂禮的孩子,碎了心,可這些心事偏偏不好說出口,尤其是對兒媳,心道這要怎麼開口?說你去和二寶睡一覺生個堂禮名義上的孩子嗎?
王小芬說不出口。
兒媳這邊說不出口,王小芬只能去找二寶,其實二寶那邊也說不出口,但誰讓王二寶這孩子實誠又有點「傻」呢。
至在看來,二寶比兒媳好忽悠。
於是,沒幾天,王小芬趁著舒寧不在家,又跑去找王二寶。
先問二寶:「二寶啊,你覺得咱們秦香怎麼樣?」
王二寶剛乾完活兒,一熱臭汗,還特意離王小芬遠了一些,退開幾步,拿胳膊肘揩了揩汗水,「嫂子怎麼樣?好啊,當然好。」
王二寶想了想,腦子筆直地就想到了最近一次見他嫂子時候的樣子,那是在半夜,晚上,河邊的老宅……
王二寶立刻道:「好。」
王小芬眼睛一亮,有戲!
王二寶接著道:「那,唰一下子,門就給蹬開了,鎖直接斷了。」
王小芬一臉懵,啥玩意兒?他在說什麼?
王二寶這傻侄子見他姑一臉懵,立刻做示範,抬飛踢,踢起一腳的泥。
王小芬在掉落的泥星子裏,忽然明白二寶在說什麼了。
原來老宅的門是兒媳踹的?鎖也是一腳從門裏頭踹斷的?
好?
王二寶的好就是指這個?
王小芬都沒顧得上在意自己兒媳怎麼會有踹門的能耐,只顧得抬手拿拳頭錘了王二寶一下。
這個傻子!
人的好就是這個好!?活該你19了還單沒媳婦兒!滾滾滾!
王小芬氣得調頭就走,好幾天沒再去找他。
不過也沒在意兒媳怎麼踹開的門,老宅門舊,鎖更舊,壞就壞了,踹壞了也正常,也踹得壞。
又過了幾日,王小芬再去找王二寶,又提了嫂子。
之前被垂過兩下的王二寶這下不敢隨便吭聲了,別說好,哪怕一好他都不敢說了。
然而王小芬循循善,「二寶啊,你想不想你嫂子早點生個小寶或者小男寶出來啊?」
二寶順著這個話,還特意仔細地想了想,才點頭,想!
王小芬又說:「那你知道人生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嗎?」
二寶這次又特別仔細地想了想,本來是要開口答的,但又忽然憋了回去,一副要說不說的樣子。
王小芬不喜歡人這麼吞吞吐吐,尤其是男人,便道:「說啊。」
王二寶看著王小芬的臉,吞吞吐吐地說:「從屁……□□生?」
王小芬:「……………………」可能需要再回去緩兩天。
想噴這傻侄子一頭狗,然而想想他都沒結婚,不知道人的構造,自己也沒孩子,不知道怎麼生也正常……
等等,是問從哪裏把孩子生出來嗎?是問這傻小子孩子是怎麼來的啊!!!!!
怎嘛來的啊!!!
王小芬幾乎是怒吼著重複了一遍。
王二寶只能低聲回:「肚子裏。」
王小芬沒氣了,扭頭回去又呆了幾天,才又尋過來。
這次王二寶不等開口,直接哭喪著臉:「姑,咱們是不是又要聊我嫂子啊?」
王小芬還開心的,挑挑眉,「是啊。」
王二寶覺得委屈:能不聊嫂子麼,每次聊嫂子不是被錘就是被吼。
但不能不聊。
經過前幾次的失利總結,王小芬算是徹底發現了,二寶那腦子,引導是沒用了,只能忽悠了。
於是王小芬將他拉到角落裏,用商量的口吻道:「二寶啊,你哥過幾天就要回來了。」
王二寶很開心:「好啊好啊,那到時候姑你告訴我,我去姑那兒看看我哥。」雖然他每次都看不見。
王小芬卻道:「不用,你不用來,你哥直接來找你。」
王二寶不解:「啊?」
王小芬繼續商量的口氣,鄭重地說:「二寶啊,你哥這次回來,直接找你,可能要你幫個小忙。」
王二寶立刻說:「沒問題,哥的事我肯定幫,什麼事兒啊?」
王小芬:「你哥想借你子用用。」
王二寶懂這個,村子裏有法,回魂兒,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等於到時候他哥的魂魄用他的,暫時回到村子裏。
二寶立刻道:「沒問題。」頓了頓,又道,「是因為要回來忙農活兒,幫著秧嗎?」還笑笑,「哥就是孝順。」
王小芬:「……」這話茬要怎麼接?!
王小芬只能嗯嗯糊弄過去,又道:「反正到時候,你去祖屋,你哥在那裏等你。」
王二寶不疑有他:「我知道了。」
王小芬:「秦香也在。」
嫂子?
和嫂子一起大半夜被關過一次,王二寶立刻搖頭。
王小芬又錘他,「你搖頭幹什麼?你哥借你的子來見你嫂子的,你嫂子當然要去。」
王二寶沒多想,「哦,好的。」
王小芬卻又撇開眼睛,飛快地說,「到時候借你的和你嫂子親熱親熱啊。」
王二寶剛哦了半聲,立刻剎住,「啊?」
王小芬瞪他,「啊什麼?你哥和你嫂子親熱親熱怎麼了,你還不準了?」
二寶自然不可能不準,他只是想起來這次是要借他的的,既然是借他的,那就是他的和嫂子的親熱啊。
這個,這個怎麼行啊!?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王小芬看出他臉上拒絕的意思,立刻抓著他,「怎麼又不行了?你小時候你哥多疼你,你都忘了嗎,他都臥床了,還想著你,有了糖和好吃的都留著給你,你個沒良心的都忘記了?」
記得記得,他自然都記得,但是,但是……
王小芬斬釘截鐵,「那就這麼定了,到時候你去老宅,不許不去啊,你不是也希你哥和你嫂子早點生孩子的嗎,不借用你的,怎麼生啊。」
王二寶又不是真傻,怎麼可能不懂借用你生孩子是怎麼回事,他未經人事,聽了這話,大男人只覺得害臊,臉都紅了。
王小芬卻繼續給他洗腦,一面說堂禮還在的時候對他好,一面說這點小事做弟弟的怎麼可以不幫,又說如果他不好意思,這件事絕對不外傳,也不讓秦香說,這樣別人就都不會知道,他爸媽也不知道。
王二寶能怎麼辦,他一個封建迷信,又一筋,還無條件信任家人,最後只能委曲求全地同意了,點頭點得十分艱難。
王小芬這下終於高興了,覺得這事兒基本就算了。
倒不是想讓王二寶來強的,知道自己這侄子,怎麼可能對兒媳來的,也捨不得秦香這個罪,就是覺得孤男寡,有了接,肯定得發生點什麼在,之前那次沒支會過任何一個人,所以才什麼都沒發生,這次都把王二寶忽悠這樣了,還搬出了他最信任的堂禮哥,怎麼也得發生點什麼吧。
而且也覺得,二寶雖然看著木,但其實長得好,個兒大,臉和兒子堂禮一樣,都屬於耐看型的,這麼俊的男人,孩兒都喜歡——別看二寶沒說親,那是村子裏的小孩都沒辦法自己做主,但其實多小姑娘都背地裏惦記二寶,都喜歡和他呆一,可惜就是不能嫁,家裏不準,覺得他傻。
這樣談了,王小芬開開心心回了家裏,舒寧看出王小芬心好,默不作聲,心裏卻提防了起來。
來了來了,又要來了,這次又打算怎麼辦?還把和二寶關一起啊?
王小芬看到兒媳並不覺得自己辦的事有愧,只是覺得這樣好,以後兒媳有了孩子,村子裏也不會被人說三道四了,畢竟在這裏,結婚生孩子的人才是正常人,而不是兒媳這種結婚十年肚子還沒個靜的。
以後有了孩子,他們婆媳也重新有了依靠,一舉多得。
王小芬是人逢喜事神爽,覺得孩子快來了,心大好,連平日裏一定要收錢收禮才算卦的規矩都變了,給好幾個相鄰免了單,大家都很高興。
還有人尋著王小芬臉上的表,笑嘻嘻地問:「王婆子,你這是兒媳快有了?這麼高興呢?」
王小芬不託大,沒說什麼,可表出賣了心,也笑瞇瞇的,「生了一定請你吃酒啊。」
舒寧看這樣,就心知不對,難不徹底擺平了王二寶那邊,直接說服了那個直腦子的侄子?
不應該吧,以王二寶那個品,怎麼也不可能答應睡自己嫂子啊。
舒寧去找王二寶,結果那傢伙竟然躲著自己,遠遠見到,特意在田壩子上繞了路,看得舒寧心裏直慨。
這次王小芬下什麼坑了?竟然把這個實在人王二寶給說服了?
這可不行啊。
舒寧說不行,可不只因為不想和二寶睏覺,也因為系統里的第一個任務已經解鎖了,正是【維護主貞】。
舒寧其實不喜歡貞這個詞,人上用貞,男人上卻鮮用,好像把人的看一塊待售的豬一樣,一定要乾淨保鮮漂亮。不喜歡。
但這既然是任務,還是會照做。
再者,這也的確是應該的,王二寶和秦香什麼關係,那就是小叔子和嫂子,這是一種家庭倫理關係,無論是現代社會還是偏遠村莊,都該遵守,王小芬這一步,當真也和宋雲一樣,被生孩子撐暈了頭,竟然想到這一招。
沒孩子會死還是怎麼著?
舒寧已經決定了,既然王小芬為了生孩子都已經提前在王二寶上下功夫了,那自然也得所有準備。
這日,王小芬在晚飯之後,又把舒寧了過去,說是讓去老宅,找個什麼瓷碗。
家裏灶間碗筷一堆,還找瓷碗?不過是借口罷了,舒寧知道,王二寶肯定那邊等著呢。
但舒寧也不推辭,像平常那樣答應了,套了件外,轉就走。
王小芬忽然住,「香兒。」
舒寧轉頭,王小芬神間頗有幾分擔憂的意思,但最終沒說什麼,只道:「穿暖和點兒,別夜裏凍著了。」
舒寧點頭,轉朝外走,心裏卻嘆,這干著婆婆乾的事兒卻著當媽的心,這個人啊……
到了老宅,舒寧進院子,果然看到了王二寶。
王二寶今天不知道是哪筋搭錯了,竟然穿得格外斯文,襯衫白,頭髮也剪了,鬍子剃得乾乾淨淨,整個人彷彿在開水裏燙過的,一條直腸子的漢愣是變得綿綿的模樣。
舒寧還有點不適應,也覺得這個形象不適合他,還是他之前那個裝束好,雖然不好看,灰子黑服,但看著幹練,很爺們兒。
王二寶不知是裝束的影響還是別的,立在舒寧跟前,整個人看上去不拉幾乎乎的,束手束腳的樣子,眼睛不是低著看地,就是瞟看旁邊,不敢正視的樣子。
舒寧還看到他腳邊有個小酒罐子,封口已經開了,院子裏還有一酒味兒,他喝酒了?
王二寶的確是喝了,喝了小半壺,壯膽用的。
他來之前從家裏拿的他爹的,實在是,太慫太想打退堂鼓了!
可他都答應他姑也答應他哥了,他哥要回來了,想借他的和嫂子親熱親熱,他能不同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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