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問題,迫在眉睫。
岳小萍見沈軒眉鎖,便說道:“當家的,要不我去娘家一趟,找我哥借幾個銅板,等你中了秀才,就可以教書掙錢,我們再還他。”
“幾個銅板,只能解一時之急,再說救急不救窮,得想個長遠之計。”沈軒在考慮,做一個什麼營生,讓家里日子有所起。
營生也多,只是苦于沒有本錢。
岳小萍低頭,輕角,然后下定很大決心,回房拿出來一個鐲子,塞到沈軒手里。
“當家的,這是我娘當年的陪嫁,我娘又給我了,你拿著去賣幾個錢吧。”岳小萍的聲音很輕。
沈軒抬頭,看到眼中滿是不舍。
幾代人傳下來的東西,為了一口飯,就要賣掉。
“這是你的陪嫁,我不能要。”沈軒不想花人的錢。
岳小萍拭了一下眼角,又說道:“我人都是你的了,還說什麼客套話,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去鎮上當了吧。”
沈軒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堅定說道:“娘子你放心,我將來有錢了,一定幫你贖回來。”
迫于生計,沈軒拿著岳小萍的玉鐲子,到鎮上的吳氏當鋪,當了八百個銅板。
米、面、油花了七十個銅板。
沈軒又買了半斤。
在鐵匠鋪又花一百個銅板,打了兩個鐵夾子。
回到家里。
岳小萍看著沈軒買來的東西,心疼的不得了,忍不住就埋怨了兩句。
“買點糠就行了,我們這樣的人家,怎麼能吃得起米面?又不是過年,這也太浪費了。”
沈軒也不生氣。
從搭鏈里取出一條,在岳小蘋眼前晃,笑道:“以后我們不要吃米面,還要吃。”
岳小萍又是一陣心疼。
不過,見沈軒開心,也跟著笑了。
嫁過來三天,沈軒不但沒有與同床,就連話都沒有超過十句,更沒有對笑過。
岳小萍都有些懷疑,沈軒神不正常。
今天沈軒溺水大難不死,醒來就如同變了個人,倒讓岳小萍深欣。
日子苦點不怕,彼此知冷知熱,也便足夠。
“我去做飯。”岳小萍嫣然一笑,過手來,要沈軒把給。
沈軒沒有給,另一只手拉住岳小萍的小手,輕幾下。
岳小萍抖,卻沒有回手,俏臉上頓時飛起兩邊紅云,眼中滿是,聲似蚊訥說道:“大白天的,小心讓人家看到。”
“看到又怎麼樣?”沈軒理直氣壯,說道:“你是我媳婦兒,我想就。”
“呀!”
聽到沈軒的浪當言語,岳小萍表面難當,心里卻是歡喜的很,跺腳嗔道:“快把給我吧。”
沈軒本想親自下廚,一展自己的廚藝,不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便把給了岳小萍。
岳小萍下廚洗。
沈軒就找來柴刀,將一木削尖,然后提著兩個鐵夾子出了門。
剛出門,就看到村里劉嬸兒家的兩個兒,大玉和小玉挎著籃子從地里回來。
籃子里滿是野菜。
“沈軒哥。”
小玉扯著銀鈴般的嗓子,住沈軒,說道:“給你點野菜吧,今天剜的多。”
沈軒知道,這兵荒馬的年頭,十家有九家沒有余糧。
人家姐妹頂著大太剜的野菜,他不好意思要。
大玉從籃子里抓出來一大把,不由分說就塞給了沈軒。
“沈軒哥,你是讀書人,嫂子又剛過門,家里沒吃的咋行!又不是啥好東西,拿回家吃吧,等你中了秀才掙到錢了,把我家小玉納了妾就行。”
大玉剛說完,小玉就紅著臉打了姐姐一下,笑道:“你是姐姐,要嫁也是你先嫁,明明你是喜歡沈軒哥,又來說我。”
這對姐妹花,素日里與沈軒的關系最好,也不笑話沈軒是酸書生。
“小玉,你們把野菜送到我家吧,我去山里獵一頭野豬。”
沈軒將野菜放進小玉的籃子里。
肩扛尖木,手提鐵夾子,叮叮當當朝后山走去。
日頭西落,一明月初升。
岳小萍在廚房里忙了半個下午,做了一鍋白米飯,又炒了。
沒舍得嘗一口。
等著沈軒回家,讓沈軒先吃。
天都黑了。
沈軒還沒有回來。
岳小萍去大門外看了好幾遍,還不見沈軒的影子,不免擔心掛慮。
這時,小玉提著野菜,來到沈軒家。
“嫂子,這是我剜的野菜,洗干凈給你送來了。”
小玉說著,四下看看,便問道:“嫂子,我沈軒哥獵野豬,還沒有回來嗎?我和我姐都不讓他去,他子骨弱,怎麼能獵的了野豬!”
“啥!?”岳小萍大吃一驚,臉驟變,聲音都在發:“他居然背著我去獵殺野豬,天都黑了,他還不回來,怕是……”
不吉利的話,岳小萍不敢說。
從驚慌的神中,小玉也意識到了危險。
“嫂子,你別急,我去我爸,你去村長,一起去后山尋沈軒哥。”小玉旁觀者清。
與此同時。
沈軒拖著一頭百十斤的野豬,已經下山了。
他去鎮上當鐲子的時候,聽人說最近山里野豬快災了,總有三三兩兩的野豬下山糟蹋莊稼。
大點的村子,都組織起人手,獵殺野豬。
一頭大野豬,到鎮上的鋪,差不多能賣五六千貫。
于是,沈軒這才打了兩個大夾子,進山獵豬。
不是長久營生,卻也能緩一時之急。
運氣還不錯,夾到一頭野豬,沈軒用子尖進野豬的眼睛,這才把它弄死。
接下來,沈軒拖著野豬下山,又累又又怕岳小萍擔心,一路著氣,屁滾尿流,到了山下,實在是心俱疲。
坐在野豬上休息片刻。
遠遠就看到一片火把亮起,直朝這邊過來。
“沈軒!”
“沈軒!”
一眾呼喊聲中,沈軒聽到了岳小萍夾雜著尖的哭喊:“當家的,當家的……”
古代的封建社會,人要是死了男人,基本要守寡一輩子。
有兒有還好說,像岳小萍連房都沒圓,孤苦伶仃,能不害怕?
沈軒站起來,朝那片火把走過去。
“我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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