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總是這樣,被吳漾一句話就牽著鼻子走。
他送的那枚彈殼,在指尖撥拉著,越看越好看,上不說,心里的喜歡滿得快要溢出來。
從汽車餐廳出來,才剛到九點鐘,距離年的這三個小時,兩人不知道可以干點什麼了。
安然手機震,以為是爸的追命連環call,拿起來一看是遲允的電話。
下意識地先看向吳漾,吳漾專心地漫無目的地開車。
安然清了清嗓子,接起來:“喂?”
遲允應該已經回家了,手機那頭的背景音熱熱鬧鬧的,他浮夸地用朗誦腔跟說:“我怕新年的鐘聲太響,你會聽不到我的祝福,我怕除夕的鞭炮太響,你會收不到我的問候。拉拉后面忘了。遲允給您拜個早年!”
他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吳漾聽著都不跟著微笑。
安然吐槽他:“你比鞭炮還吵好不好?”
“你腳咋樣了啊,好了沒?”遲允無視的嫌棄,和聊起天來,從的腳聊到的頭,“我認識一個托尼老師做造型特別棒,一會兒我推給你啊,可以□□,我辦了年卡你簽我的卡就行。”
安然一邊應付他的話題,一邊看車載屏上的時間,余順便瞄吳漾的表。
聊了十幾分鐘,吳漾把車停到路邊,下車去買飲料了。
關車門的聲音不大,不過遲允還是聽見了,“你在哪里啊?”
“在外面,今天來醫院復查了,順便氣。”安然略過了吳漾的存在。
遲允又咋咋呼呼地說:“喊我呀,我帶你出去玩,我知道的地方多!”
“怎麼覺你玩的地方都不是我能去的?”
“嘖,怎麼說的,我也是個正經人好嘛?!”
“我是說我腳不方便不能去,你在說什麼呢?”安然跟他斗完,發現吳漾已經買好東西從便利店出來了。
他沒直接回來,在便利店旁邊站住,一手提著塑料袋,一手擰開瓶烏龍茶,仰頭喝茶,好像是在等這邊結束。
“好了你沒什麼正經事就不說啦!”安然催著遲允掛電話。
遲允委委屈屈的,看起來在家憋得很無聊,“行吧,你好好養傷,初五我去接你啊。”
安然支支吾吾地,有些想變卦了:“再說吧。”
“怎麼能再說呢!我都已經給你把菜譜訂好了,來啊來啊,替你補補你的腳。”
安然怕拉扯下去又要很長時間,敷衍著答應,“嗯嗯,掛了。”
掛了電話,給吳漾發消息:“快回來!”
過車窗,看見吳漾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把手機揣回兜里向自己走來。
上了車,重新啟車子,吳漾沉默著開車。
安然主找話說:“那個,我們要不去天階廣場吧,我查了一下那里有燈秀,還有倒計時。”
“好。”吳漾單手把手機給,“導航一下地址。”
安然輸好以后把手機放到支架上,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是不是很無聊?”吳漾忽然問。
“啊?”安然連忙搖頭,“沒啊。”
吳漾的語氣聽不出來喜怒,“遲允比較有趣,如果今天是他帶你出來,應該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
安然負罪深重,但也不想制造矛盾,糾結地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吊著遲允啊?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他開口,我告訴過他我有喜歡的人了,但是沒說是誰……”
沒想到吳漾說:“我不覺得你吊著他,我覺得你是在吊著我。”
哪有?!
安然辯白:“我是怕說了以后會影響你們兄弟啊,你不尷尬嗎?”
“不尷尬。”路口紅燈,吳漾踩剎車,側頭看安然,“而且我們也沒什麼兄弟。”
“……”瞧瞧,為了這個紅禍水,他倆連兄弟都不當了。
天階廣場確實有燈秀,還有無人機隊表演。
但是廣場附近三公里都人滿為患,本沒法開車,步行都困難。
吳漾打開地圖,放大周邊景點,最后定位了一個新小區,載著安然過去。
安然:“這是去哪里?”
吳漾:“七星小區。”
安然:“我看到了,我是問去這個小區干嘛?”
一瞬間還以為那是吳漾家,他發瘋帶見家長。
還好吳漾說:“我算了一下折角,那邊應該也能看到報時鐘。”
學霸的理學得真好,安然在心里給他點了個贊。
七星小區是個剛付不久的小區,業管理還不太,居然也沒攔著吳漾,就這麼把他們放了進去。
小區里面建造的很有藝,各現代雕塑彷佛藝園區,最后他們在一群小白熊布偶前停下來了。
那些白熊有大有小,像是一個家族。而他們上穿得服、戴的圍巾帽子各式各樣,風格迥異,安然懷疑是小區居民給它們套上的。
白熊家族的每只熊都有一個紙燈球,有的是腦袋頂著,有的是屁頂著,有的是熊掌托著,不同的燈球外面的紙張也不同,看起來像一個個星球。
他們停的地方比較空,前后也沒有停車,安然不太放心地問:“停這里沒事嗎?”
“你問的是哪種沒事?”吳漾掛擋,“是怕警來條,還是怕那個熊手里的隕石扔你頭上?”
什麼啊,認真問他的!
這個位置不止能和白熊一家一起賞燈球,還能看到天階廣場鐘樓上的報時鐘。
安然打了個哈欠,居然已經十一點多了,他們明明也沒玩什麼,時間過得真夠快的。
吳漾把音響切到輕音樂專輯,從后座拿了條薄毯子給安然蓋在肚子上,“睡一會兒吧,十二點我你。”
安然平時不是一個儀式特別強的人,今天和吳漾出來也不只是為了年,把毯子拉到脖子上,調整椅背躺得舒服一點,和他聊天:“聽說你跟魏秋師姐一起長大的,你為什麼沒跟在一起啊?你喜歡過嗎?”
生總是對男朋友的史最興趣。
吳漾側趴在方向盤上,和對視,“這屬于是倒打一耙嗎?”
安然:“我又不是豬八戒,哪來的耙?”
吳漾:“我都沒問你和遲允,你倒是先來給我扣帽子了?”
他倆說著不在意,結果論起來都還小心眼的。
安然小聲嘀咕:“你不是問兜兜為什麼突然消失了嗎,因為看見你和魏秋師姐作親地共撐一把傘,生氣了。”
吳漾努力回憶,回憶加載失敗,說得這個他本沒印象,而且打一把傘什麼的也正常吧,他還跟魏秋媽打過一把傘呢。
安然看他不說話,覺得他是心虛默認了,頭歪向一邊,“反正我和遲允沒撐過一把傘。”
“好吧。”吳漾認輸,“如果論先來后到的劃,在喜歡你這件事上,遲允是我的前輩,我不吃他的醋。”
安然覺得他滿臉寫著“口是心非”。
這算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約會,安然看著窗外的小熊家族,拍了幾張照片以后想要自拍,看吳漾,問他:“要拍合照嗎?”
“好。”吳漾說著,卻打開手機找遲允的朋友圈,然后指著里面那張遲允和安然拿煙花的合照說,“要這個角度的。”
安然看了眼那個照片,一陣無語。
吳漾打開前置攝像頭,對準他和安然。
安然看他。
吳漾:“不對,你那個不是這樣的,要看起來很自然地過我看鏡頭。快點,不許拍的比那張丑。”
安然順從地側著臉看鏡頭:“……不是說不吃醋嗎?”
吳漾一只手抬起來舉著手機,看著鏡頭里的他倆,安然正認真地尋找無意看向鏡頭的茫然。
他了聲安然:“看我。”
安然扭頭。
他猛地湊過去親在上。
安然被這突然襲擊嚇得瞪圓了眼。
吳漾把手機放下,另一只手著安然的后脖頸,“我騙你的。”
他著靠近自己,咬了一口的下,“我酸的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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