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午後,涼亭里多是附近居民的小孩兒在玩鬧,你追我趕,吵吵鬧鬧,為了一塊糖嚎啕大哭,或者爭著搶一隻厲害的螞蚱。
穆星尋了一乾淨的位置,用包里的報紙墊著坐下,瞇著眼想養養神。
只是剛閉上眼,方才謄抄的種種藥方便爭先恐後地湧進了腦海:風痰傷燥火牛黃清心丸紫榮丸虎骨酒Pain用石膏寒傷腎…
猛地睜開眼,低聲咒罵了一句,氣的想把手裏的糖丟出去——等等,哪兒來的糖?
察覺到不對勁,穆星慢慢展開攥的右手,一顆用錫紙包起來的糖正躺在的手心。蹭到手心裏的汗,錫紙亮晶晶地發著。
「姐姐,你好點了嗎?」
穆星這才注意到旁不知何時坐了一個小孩。
小孩眨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歪頭看著。
見不說話,小孩又說:「姐姐,你把糖吃了吧,我姐姐說,吃了糖,就不會難了。」很認真地說著,只是缺了一顆門牙,說出的話都著風,聲氣,穆星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在說什麼。
原來是以為不舒服呢?
看看小孩手裏僅剩的一顆糖,穆星一時有些想笑,又有些。
小傻子,自己都快沒有了,還想給別人。
也許是察覺到穆星的目,小孩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糖,握,又鬆開。
「這顆糖是要留給我姐姐的。」小聲說:「那顆本來是給艷姐姐的。」
胖嘟嘟的小臉皺起來,小孩一臉忍痛割的表,將糖遞給穆星:「但是,姐姐你要是想要的話,我給你吧。」
穆星有意逗:「你都給了我,那你的姐姐和艷姐姐不就沒有了嗎?」
小孩嘆了口氣:「那我也沒辦法了,下次我吃一顆,再給姐姐吧。」
小孩雖然臉面服很乾凈,但一看那就是大人服改小的褂子就知道,家境恐怕有些窘迫,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吃到糖了。
穆星把那兩顆糖收進自己的包里,又翻了翻,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匣子。
玻璃匣子約莫掌大,裏面盛著太妃糖,是用來工作時提神的。
「謝謝你的糖,姐姐也送你一盒,可以和你的姐姐一起吃了。」把糖遞給小孩,笑道。
小孩子還沒有養客套拒絕的概念,一見穆星要送給,頓時高興起來,把糖接過去:「謝謝姐姐!」
開心地舉著玻璃匣子打量了好一會兒,才珍而重之地把糖收進自己的小布包里。
車一時半會兒還到不了,穆星便與小孩聊了聊,知道了小孩還沒有大名,小名喚作小阿珍,才七歲,是來民康醫館看病拿葯的,這會兒在涼亭等姐姐帶回家。
一聽來看病,穆星有了興緻,便問的癥狀。
小阿珍歪著腦袋一個一個數:「已經好幾年啦,經常肚子痛,拉肚子,肚子鼓鼓的,嗯…還發燒。大夫叔叔說我是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
小阿珍面有些黃,相對同齡的孩子來說有些消瘦,再加上腹痛,確實是消化不良的表現,但怎麼會腹部鼓脹和發燒?而且還持續了好久?
穆星又細問腹痛的表現,但小阿珍太小,自己也弄不清楚怎麼表達,只知道是很痛很痛。
穆星正思考著,小阿珍突然開心地喊道:「姐姐!」幾步跑了過去。
小阿珍不懂,要是能問問的姐姐,估計也會有點收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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