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園。

「小姐好。」

「小姐回來啦！」

亮的皮鞋踢踏出輕快的聲響，穆星步伐輕快地跑進客廳，一心只想找父親討論小阿珍的病。丫鬟浮在後面提著手提箱，怎麼也趕不上，只能小聲喊：「小姐你慢著點，慢點兒！」

「虧我盼佳人，把闌干都倚…咦！」

穆星幾步上樓，一不留神，差點迎面撞上的，穆家老夫人。

忙退兩步站穩：「哎！您老人家嚇到沒有？」

老夫人年逾古稀，再怎麼保養得當，到底是老了，耳朵很不靈。皺著眉扯嗓子問：「什麼蝦？你說什麼蝦？龍蝦還不到季呢！」用力地差點跌下樓。

穆星忙上去扶著，把扶下樓：「沒什麼，我說您可悠著點兒！」

「魷魚啊？這會兒子吃魷魚可不得勁，得吃鮮蠔啊！」悠悠地下樓，還是嚷。

穆星：「不是…哎算了，浮你來搭把手。」

丫鬟忙上來扶住老夫人。

穆星把老夫人扶到沙發上坐著，又讓浮去把新得的六安瓜片取來泡上。

「，您不是說要在桐花老屋多休息幾天嗎？」穆星問：「怎麼想回來了也不著人通知一聲，我和二哥去接你呀。」

老夫人慢悠悠喝了口茶，贊了一聲，這才道：「你不是吃鮮蠔嗎，清明前後的海蠣是最的，昨天還在老屋的時候，我就吩咐他們，凌晨的時候就讓去海口那兒給拿了，還給帶了一箱黃蜆子呢。」

穆星忙道：「謝謝，您可真是費心了。」

絮絮又說：「你不是最喜歡吃煮海蠣嗎，廚房新來的師傅是西洋廚子，我還囑咐他一定得多多地放皮…」

「那肯定很鮮了，今晚我可得多吃點。」穆星很捧場。

正說著，突然嘆了口氣。

「唉，我老了，這道海蠣湯分明是負雪喜歡的口味，我記錯了，阿璇你明明是最討厭海蠣的。」

冷不防聽到姑媽的名字，穆星不由心頭一。

時對海鮮過敏，最討厭的就是海蠣，還因此對喜歡海蠣的姑媽說什麼「再也不和有海蠣味的姑媽玩」，從此姑媽就再也沒吃過海蠣。

「這麼好的鮮蠔，負雪要是看到了，肯定又要辦甚麼『海鮮宴』、『鮮蠔宴』…」搖了搖頭，「你不吃海蠣，浮，你去廚房別備這道菜了…」

「不用了！不用了…」穆星忙道：「我早就不過敏了，您忘了？這幾年在國我可是改口味了，海蠣多好吃啊。」

輕聲勸著：「，您累了，先回房歇著吧，我一會兒去陪您，啊？」

把扶回了房間，穆星關上門，沒忍住嘆了口氣。

是最寵姑媽的，當年姑媽逝世后，便也一病不起，神也時常恍惚，讓他們擔心不已。

正傷著，忽然才看到自家母親正站在對面樓上看著自己。

忙一抹頭髮，住跑的翹起的擺，沖母親抿一笑：「娘。」

穆夫人打量一下自家兒，確認沒有看到一點點男裝的痕跡，這才滿意地說：「行了，過來吧，我和你爹有話對你說。」

穆星深吸口氣，恢復了神，噠噠噠一路跑到樓梯口，手摟住穆夫人：「媽！」

穆夫人了兒的頭髮，帶著往書房走：「在醫館覺怎麼樣？」

穆星便把在醫館的說了一通——自然，略去了不友好的部分。

兩人走進書房，穆星忙跑到穆老爺書桌前：「爹！您這是什麼書？」

穆夫人跟著坐到沙發上，道：「說起來，這幾日你有和丞見過面嗎？」

穆星正擺弄著父親的聽診，聞言一愣，才若無其事道：「娘，您提他幹嘛。」

「咳，我和你娘就是因為這事，才你過來的。」穆老爺說。

聽到自家父親發話了，穆星只得放下儀，規規矩矩坐到穆夫人旁。

「當初你姑母逝世，你去國念書前，咱們家和宋家就訂了婚的，現在既然你已經留學回來了，這婚事自然也該提上日程了。」穆老爺道。

「前天剛從老宅回來，宋夫人就派人來下了請帖，邀咱們去宋公館一聚，想來就是要說婚禮的事了。」

當年訂婚時，穆星不過十六，對婚姻沒什麼的概念，這幾年在國讀書，見識了許多「自由」的事，對婚姻倒是有了朦朦的想法，但也只是紙上談兵，空有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