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霄緩了緩，握住孟雪里為自己拍背的手：“長春峰氣候溫暖潤，不出一月，我這咳癥自然消解。”

他神無奈：“你方才還說，沒有外人的時候，不必講究師徒之禮，還像從前一般相。你……你莫拿我當小孩子。”

霽霄心想，自從大殿拜師后，孟雪里難道誤會了什麼？這般態度雖然親近，卻讓他覺得不自在。

孟雪里出手，又拍拍他手背：“好好，停云已經長大了。”

孟雪里卻想，提醒的對，霽霄親子的份特殊，萬不能被其他人看出端倪。若霽霄之死果真有蹊蹺，那些暗的敵人，豈不是要再找他兒子斬草除？我必須保護好肖停云。

即使在寒山也不可大意，演劍坪比劍之后，他知道寒山并非鐵板一塊。

“你倆在這兒喝茶呢！”恰逢此時，虞綺疏遠遠跑過來，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長春峰真大，真氣派，不愧是劍尊的偉大造！”

他與霽霄勾肩搭背：“你上次來的時候，迷路沒有？”

霽霄無奈搖頭。

“虞師兄慢點呀——”道隨其后跑來，對孟雪里道：“孟長老，兩位師兄以后住哪里？我去收拾東西。”

孟雪里略一思索，他庭院甚大，三進三出。庭院之外，山水之間亭臺樓閣星羅棋布。反正師門無甚規矩，不如讓兩人按喜好自行挑選，只要他們不選霽霄從前閉關的靜室，想住哪兒都行。

孟雪里笑道：“先不忙著收拾，小槐，你也坐下喝一杯。”

小道有點局促的坐下，雙手捧起茶盞，小口喝茶。

收徒考核耗時甚長，此時天漸暗，孟雪里看著圍坐邊的三人，又看向暮中的桃花林，慨道：

“按凡間的節慶，今夜可是除夕，是個好日子。咱們長春峰正好今夜團圓，我希以后都像現在，平安如意，長長久久。”

虞綺疏聽他這樣說，想起從前在家中過除夕，同樣心生慨：“有緣萬里來相聚，我從萬里之外的白鷺城來到這兒，真沒想到能有今天。好像做夢啊，我要寫封信，告訴我娘……”他懊惱道，“咳，干嘛說這些，又沒喝酒。”

孟雪里笑道：“我酒品不好，大家以茶代酒。說了又如何，還怕人笑話？”

孟雪里轉向霽霄，眨眨眼：“長春峰大師兄，你可別笑話你師弟和師父。”

霽霄一怔，學他的模樣開玩笑：“你希平安如意，長長久久，當然是大家都在長春峰最長久，師父真的要拋下我與師弟，去瀚海境大比？”

孟雪里低頭續茶，淡淡道：“我非去不可。”

霽霄想了想：“那就去玩吧，我陪你一起。”

孟雪里開懷大笑：“你才修道多久，不好好待在家里，跟我湊什麼熱鬧。”Μ.166xs.cc

“哈哈哈哈哈。”虞綺疏笑得前仰后合，“師兄啊，師父只是酒品不好，你是沒喝酒就醉了！”

霽霄微笑不語。

虞綺疏拍著孟雪里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為什麼非去不可？別人不理解你，我理解你！就為你與劍尊一世道分，為了他的初空無涯劍，即使最后落到別人手里，你也想拼盡全力爭取一次，不然絕不甘心，對不對！”

孟雪里瞪他：“憑什麼落到別人手里？我連‘擁霽黨’的黨魁都能做，區區境大比魁首，有何難做？”

虞綺疏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孟雪里心想，既然拉著朋友上了長春峰的‘賊船’，就要為朋友的道途負責，自己不敢保證他圣神，起碼盡力教導，不能藏拙。

“小師弟你冷靜點，明早卯時來山頂觀景臺，師父教你第一課！”

“哈哈哈哈行啊，咱倆明早觀景臺看長春峰云海日出唄。”虞綺疏邊笑邊說。

霽霄轉向小道：“他們喝醉了，你辛苦一天，先回去歇息罷。”

劉小槐恭謹行禮告退，半路沒忍住，捂著悶悶地笑。

孟雪里又道：“停云不必早起，咱們因材施教。你辰時再來。師父帶你去個地方！”

既然肖停云是霽霄親子，霽霄留下的寶貝，他當然有權利隨時取用。

修行界皆知劍尊產厚，白白便宜了孟雪里。然而孟雪里本人，還真不知道霽霄究竟有多家寶。他到底保留著做大妖時的習慣，沒有依賴外的意識。

是時候去看看了，孟雪里想，我雖用不上，卻可以留給孩子。

“停云，你要爭氣啊。”孟雪里說。

霽霄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