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謹誠抓著一件俞憶白的臟服睡的正香，紅撲撲的小臉上著微笑。如玉在床邊坐下，看向兒子的眼睛里流出無限憐。

俞憶白扶著的肩膀，勸：“你不要意氣用事，看看我們兒子，你舍得他跟著你流離失所，天天和你哭著要爸爸？”

如玉捂著臉嚶嚶哭出聲。

俞憶白把摟在懷里輕輕，不由自主道：“跟我回家吧。我婉芳喊你姐姐，還你當家，好不好？”

如玉嗯了一聲，腳下輕輕一蹬，把俞憶白推倒在床上。俞憶白擰熄床頭燈的功夫，如玉已經將他服扯開，赤著兩條膩的玉騎在他的腰上，揪著他的領惡狠狠的說：“你欺負我，我也要欺負你。”

“好太太，欺負人是不對的，我們要以德服人。”俞憶白翻把在下，故意板著臉說：“來，我來給你說道理。”說著大起來。

如玉在他下扭來扭去，只說：“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兩只玉把他的腰纏的的，他起來省了許多力氣。俞憶白得暗助，講起道理來越發用心，旁征博引，深淺出。如玉虛心教，學了一會先生講課辛苦，請先生仰面睡下，把先生講的道理重講一回，問先生：“憶白，我的道理好還是你的道理好？”

“都好，都好。”俞憶白極是滿意的噓了一聲，出手去香煙匣。

如玉爬起來，走到窗邊借著一點亮劃火柴。刺啦一聲過后，豆子大的溫暖火照亮紅撲撲汗津津的臉頰，點燃一香煙，吸了一口進俞憶白的里，笑著推他：“壞死了，又被你欺負了。”

俞憶白看兒子睡的正香，走到窗邊心滿意足的吸著煙，一邊對換睡的如玉說：“你對大妞一直很好，莫要在婉芳那里落人家笑話。”

如玉努著紅嘟嘟的瞪了他一眼，“我什麼時候給你丟過人？倒是你的新太太——”拖長了腔調說：“不欺負我就謝天謝地了。”說完把床重新鋪好，爬上床不肯再吭聲。

俞憶白笑道：“有我欺負你你還嫌不夠？”

如玉在被中扭來扭去，就是不理他。他掐滅香煙親了如玉一口，在床的另一邊躺下，隔著兒子接著說：“當初答應老太太的婚事我是有苦衷的，如玉，我不會讓你們母子吃虧的，你放心。”

如玉輕輕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你，憶白。”停了一會，又說：“大妞的婚事我也不會讓吃虧的，的嫁妝……憶白？”

俞憶白許久不答，爬起來看，他早已睡了，一雙劍眉孩子氣的扭在一起。謹誠出一只手摟著他的脖子，一大一小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擺在一起，睡的正香。

如玉嘆了一口氣，在大人和小人臉上都親了一口，爬起來坐在窗邊的小圓桌邊，一支接一支的吸著香煙。窗外霓虹燈閃爍，在窗簾上留下五六的斑，熱鬧又冰冷。如玉吸掉半包香煙，覺得又冷又難，拿著煙灰缸到浴室倒掉，又放了一缸水把自己泡的全發熱才回到床上。謹誠在暖哄哄的被窩里扭了兩下，到媽媽的胳膊，輕輕喊了聲“媽媽？”到如玉的懷里來了。俞憶白也朝床里了，把在如玉的小上。如玉在枕上看著的大小男人，不知不覺中閉上了眼。

第二天中午，俞憶白帶著氏母子坐著汽車行雇來的汽車回家。如玉站在門邊吩咐聽差搬的新添的五只箱：“小心些，就搬到二樓西邊去。”

聽差提著箱子有些不知所措。

俞憶白咳嗽了一聲，喝道：“聾了麼？太太你搬到哪里就是哪里！”

如玉走過去挎著他的胳膊，笑道：“老爺，不聽話開銷了就是。和下人生什麼氣？”轉過來對那個聽差說：“諾，你是老太太那邊借來用的，我們也不好駁老太太的面子請你回家，你還是回老太太那邊聽差去吧。”

那個聽差愣了一下，放下箱子就走。吳媽站在門廳全都看見，連忙裝作有事跑上三樓去敲小姐的門。芳蕓一開門，就說：“那個氏被三老爺帶回來了，一回來就阿強走路。”

芳蕓淡淡一笑，道：“吳媽，我有些不舒服，中飯不下去吃了，你廚房給我做一碗湯面送來。”關上門不問窗外事。

如玉的皮箱原來是放在三樓的，又被翻過一次。如玉開門一見大怒，指著開門的老媽子罵：“都是死人，我的東西你們都敢翻。”

老媽子哪里肯認帳，梗著頭分辯說：“姨走了，芳蕓小姐吳媽鎖的門，候老爺回來把鑰匙給老爺的，里面的東西別說我們沒過，就是芳蕓小姐都沒過。姨不要冤枉好人。”

如玉看著對門閉的房門冷笑兩聲，把自己箱子里的東西細細檢過，并沒有什麼才放心，看著老媽子們把的東西都搬到二樓，才喊在花園里玩的俞憶白父子回來吃中飯。

俞憶白看見沒有芳蕓，曉得兒是要替新太太留面子，自然不會喊。吃過中飯他又帶著如玉母子出門買東西去了。

胡婉芳早上請過安，被大太太留住說閑話吃中飯。姐妹兩個聽說如玉母子被俞憶白帶回家，如玉門都沒有進就把看門的聽差打發了一個，又從三樓搬到二樓住，都大怒。

大太太拉著妹子的手說：“走，我們找老太太給你做主去。老三兩天不回家，回家就由著那個狐貍胡鬧，太不把我們胡家放在眼里了。”

胡婉芳坐在客廳一角的沙發里，捂著臉大哭不歇。大太太拉著到老太太那邊，勉強喊了聲娘，坐在一邊抹眼淚。

二太太看老太太臉不好，搭訕著說：“老三回來幾天了，也應該帶著婉芳回娘家走走的。”

老太太點點頭，道：“去老三來。”

聽差的去了一會回來說：“三老爺帶著姨出門去了。”

老太太手里的胭脂紅地彩開折枝牡丹茶鐘滾到地上跌得碎。大太太牙痛似的吸了一口氣，對著二太太調了一個眼。

二太太移到老太太邊，笑嘻嘻道：“媽，那個氏還沒這個茶碗值錢呢，您老跟茶碗過不去干嘛？”從腋下掏出帕子來，蹲一把碎片一片一片撿起來，小心包好給聽差的：“收到老太太書房的古董架子上去。”

老太太失手跌了心的茶碗原就心疼，二兒媳婦說破了，怒極反笑道：“我們家也就這個茶碗值錢，比不得你們李家家大業大。”

二太太道：“哎喲，媽，我可是俞家人。李家再有錢那也是李家，人家有兒子的。”推著臉越板越的老太太笑道：“老太太，茶碗是小事，我們俞家的臉面是大事。老三和婉芳再不回娘家走走，人家都要笑話我們俞家沒規矩的。”

“三哥都帶著姨太太滿上海招搖去了，還怕人家笑話？”五太太冷冷的接了一句，咳了兩聲，“三嫂只曉得哭，頂什麼用？”

大家的眼睛都轉到胡婉芳上。胡婉芳哭著道：“你們都怪我不好，離婚就是！”

“胡鬧！”大太太和老太太一起喝止。大太太把妹子的肩膀一拍，勸：“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的事，你可是我們俞家明正娶來的。那個如玉算個什麼東西？不許說孩子氣的胡話。”

老太太冷冷的哼了一聲，打斷了大太太話，威嚴的掃視幾個兒媳婦。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都是一臉的不平，三兒媳婦哭一團，四兒媳婦關切的看著，五兒媳婦滿面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