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溺水而亡，有很大的不確定。這個時候，殺人于你而言，還是一件聽天由命的事。”

公園的河不算太大，就算那地方是危險地段，王偉只是大概率容易溺水，但是不一定會溺水。張毅這時候明顯還是謹小慎微的。

“王偉的事上了新聞，網上到都是監控視頻，無人發現你的惡行。于是你膨脹了，你利用跑外賣員的份，在莉莉的鞋底上抹了油，讓在眾目睽睽之下墜懸崖底。”

“你就在現場，親眼看著，等著那場雨下下來。看到沒有一個人識破，于是你越發的洋洋得意。你就是那個時候，知道我沈珂的吧。”

“因為我就是那個被你嘲笑蠢貨的莉莉案的責任警察。”

站在監視的陳末聽著沈珂清晰的話語，有些后知后覺的明白了，沈珂為什麼堅持說兇手在長，這就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張毅有連環殺人魔的典型特質，他在殺人，并且越發的暴力腥。

若是不將他抓捕歸案，那今后一定會有更多源源不斷的害者。

“你更多的觀眾，所以特意挑選了朱竹眉直播的時候殺害他。你利用虛擬號碼，撥打朝公寓保安的電話，讓他利用碼進了莉莉的房間。”

“獲取了碼之后，你在柜里裝上刀，并用鐵皮固定。因為擔心留下指紋，所以你戴上了手套。就是在這里，你的手套被釘子掛了一下，留下了細小的一纖維。”

“朱竹眉的死亡現場，比之前的要腥得多。你越發的嗜了，所以我說，不要以郝一萍作為借口，你不配。”

沈珂說著，出手來，一把住了張毅的下。

張毅的臉越發的腫脹起來，他的眼睛里全是淚水，像是在哭，卻又好像是在笑。

他的閉著，卻是一言不發。

“再到今天的曹玲玲，要在全南江市人面前直播，比小網紅直播擁有更多的觀眾。你一定不會放過這個讓你心都興得戰栗的機會。”

“你想要曹玲玲在整個南江市人民面前被割……”

沈珂說著，猛地松開了手，張毅像是一只木偶一般，跌坐了回去，耷拉著腦袋。

他純白的發垂在額頭前面，遮擋住了整個眉眼，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

這也是為什麼，一聽到趙小萌說曹玲玲在今天下午要直播通車，就知道兇手定然會再度作案。

“再讓我猜一猜，郝一萍的是被你拿走了吧，狗上的線，鞋底的油，白的羊手套，還有今天的風箏……”

張毅聽到這里，突然打斷了沈珂的話，他抬起頭來，惻惻的看著沈珂笑了笑，角扯得老高。

“你這麼懂！莫不是也跟我一樣，很想殺人吧？難怪論壇上都說，你本就不是星河路18號的唯一幸存者，而是殺人兇手！”

一旁的趙小萌聽得大驚失，的看了一眼沈珂，眼中盡是憂。

“難怪郝一萍勸你多讀書。”

“什麼？”張毅臉上的笑容一僵，不知道沈珂為何突然說這個。

“犯罪心理學，我就是照本宣科。照本宣科四個字能聽懂麼？就是照著書念的。”

“我知道！”張毅憤怒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突然之間，他眼淚像是止不住一般，嘩嘩的掉了下來，“你說的都對，我恨我自己，我變了一個怪。”

他的表變化太快，形狀瘋癲。

菜鳥趙小萌看著，忍不住悄悄地往后坐了一分。

只是一個剛剛畢業，上班第一天的菜鳥。包大人還沒有給看打板子呢，就直接上狗頭鍘了！

“我那天離開之后，就沒有再刻意找過郝一萍了。我也不想回去讀書，就在附近送外賣。那天是臘月三十，我接到一個訂單，是郝一萍的，我過去過年。”

“還送了我一雙羊手套做新年禮。我本來要走的，可突然疼得厲害，于是我知道，生病了，沒有錢治。”

“我在南江不認得什麼人，因為這個有白化病，怕被人笑話，平時日也不怎麼敢跟別人說話。晚上回去之后，我翻來覆去的看手機通訊錄。”

“發現我只認識他們四個個，在向酒店的時候加了好友，當時我不想出鏡就給他們拍了照，我在群里說了這個事，希他們出手幫忙。”

張毅說著，神癲狂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一開始沒有人回復，群半年沒有用過，像是死了一樣。后來他們說，癌癥這種病是治不好的，到最后只可能是人財兩空，郝一萍沒有找他們，興許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給他們添麻煩。”

“再后來，就石沉大海了。郝一萍比我預計的死得更快。”

“我站在醫院的走廊上，聽公公司的人說話。醫院的消毒水味道難聞得很，熏得人眼淚直掉。他們在說，郝一萍一分錢存款都沒有，全都用來資助窮困孩子了。”

“他們說連個棺材都買不起，臨死的時候，還在求醫院的領導，說要是死了，有幾個孩子就讀不書了。還在念叨我，說有一個孩子，年紀還小小的，就沒有上學了，他學習很好。”

張毅吸了吸鼻子，他的眼淚嘩嘩得掉下來，落在了黑的椅子上。

警察局審訊室的椅子，像是小孩坐著吃飯的寶寶椅一樣，前面還有一個小條兒，眼淚落在小條兒上，一滴一滴的，黃豆般大小。

沈珂拿了一張紙，遞給了一旁已經眼睛紅得像兔子的趙小萌。

“我那時候，后悔得不得了。我可以更努力一些的，我可以去求他們，抱著他們的大求他們。我可以把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迫他們拿出錢來。”

“我恨我自己，也恨他們。尤其是在郝一萍出殯的那一天，我在朋友圈里看到王偉在曬給狗買的東西，滿滿一地。就是那一刻，我想要弄死他。”

張毅的眼淚沒有干，到這里，又瞬間哈哈笑了起來。

“沈警，你不知道吧，不對，也許你知道。我在網上看到王偉溺死的視頻，我覺我的人生第一次這麼萬眾矚目，第一次這麼閃閃發！那些小瞧我的人……”ωＷＷ.166xs.cc

“啊！你怎麼打人！警察怎麼可以打人！我要投訴你！”

張毅覺腦袋一陣劇痛，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嚷起來，生怕沈珂再扔過來一個記事本。

沈珂面無表的看著他，“哦，空調開太小了，我扇風不小心手扇出去了。”

“當然，如果你不滿意，你也可以投訴我。我的編號是NJPC89757。”

張毅聞言徹底憤怒了，“這不是那個男警察的編號嗎？你在騙我！還有那個攝像機！”

張毅后知后覺的反應了過來。

沈珂“哦”了一聲，肯定的說道，“那我就是編號NJPC897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