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溫的韓老師】他真的非常慈祥
畫展的最後一天恰好是周末,白曦原本想拉著全宿舍給215先生慶功,結果電話打過去半天都沒人說話,隻能在一片混的嘈雜聲中,依稀聽見劉春春的慘烈而又虛弱的控訴。
……
“我們幾點出發?”韓卓上樓敲門,“已經五點了。”
“算了吧,計劃取消。”白曦正坐在地毯上,麵前攤著一大堆文件,“他聽起來又在陪那位王先生喝拉菲,大概沒時間和我們吃火鍋。”
“好吧。”韓卓笑著坐在他邊,隨手翻了翻文件夾,“怎麽還在看這些資料?”
“在想我自己的事。”白曦問,“我真的是這麽多年以來,唯一一個擁有超能力的地球人嗎?”
“至據已有的記載,你是。”韓卓點頭,“我和白總的懷疑一樣,當初那名神的流浪漢讓你擁有了異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地下倉庫才會對你窮追不舍。”
“要抓我回去做研究?”白曦想起了實驗室裏的小白鼠,於是默默打了個冷。
“我不會讓他們帶走你。”韓卓合上他麵前的文件,“不過除了我,你也要學會自己保護自己,不能什麽事都依靠別人,知不知道?”
“明白。”白曦點頭。
“走吧。”韓卓拉著他站起來,“這兩天不是在公司看報表,就是在家裏看資料,真的要被悶壞了,我請你吃飯。”
“黑鬆和鵝肝嗎?”白曦單手摟住他的肩膀。
“如果你想吃的話,當然沒問題。”韓卓回答,“而且我保證,這次一定找一家不求婚的餐廳。”
銀跑車“轟轟”瀟灑遠去,李阿姨圍著圍,生氣地向白太太告狀,韓先生真是越來越了不得,放著家裏的飯菜不吃,天天帶著爺出去吃垃圾食品,沒有一點職業道德的呀!
“人家是出去吃黑鬆。”白太太一邊塗指甲油一邊說,“很高級的。”
“黑鬆能有山藥燉排骨好吃啦?”李阿姨有理有據,“爺小時候嘛天天都要啃排骨,也沒見他哭著要吃黑鬆。”
“行行行,你說得對。”白太太頭嗡嗡響,於是鄭重地說,“等他們回來,我一定嚴肅批評小韓。”
……
這次韓先生果然沒有選求婚餐廳,他帶著白曦去了一家致的日料店,藏在城市的角落裏,人很,環境很好,食材也很新鮮。
“喜不喜歡這裏?”韓卓幫他調醬油。
“還不錯。”白曦低聲音,神神道,“老板也是異能者嗎?”
“錯,地球人。”韓卓笑了笑,把小碟子放在他麵前,“上次我帶你去的那家小麵館,倒真的是來自另一個星球。”
白曦問:“黑店嗎?”
“不是黑店,不過老周不喜歡我帶地球人過去,所以才會漫天要價。”韓卓道,“他並不知道你的份。”
“那碗麵究竟是怎麽回事?”白曦想了想,“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老周那裏隻賣兩種麵,或者幹脆說是兩種藥。”韓卓回答,“一種能讓異能者更加強壯,另一種恰恰相反,會讓異能逐漸消失——是真正意義上的消失,變得和地球人完全一樣,不過那需要至二十年的時間,而且在整個過程中,異能者會變得異常虛弱多病。”
“會有人選擇第二種藥嗎?”白曦不解。
韓卓點頭:“不僅有,而且還有很多。”
並不是每一個外星人都能學會練控製超能力,他們懼怕自湧的力量,懼怕公共場所,懼怕在份暴後旁人異樣的目,更懼怕會被抓捕送往研究機構——不僅僅是地下倉庫,還有許許多多的,合法或者非法的科學組織,那將意味著無窮無盡的痛苦和折磨。
“他們隻想做個普通人。”韓卓替他了鵝肝壽司,“所以哪怕過程會很痛苦,很漫長,也依然有許多人去找老周。”
“可我覺得超能力很酷。”白曦看了眼自己的掌心。
“或許將來有一天,大家真的能公開份,和睦相,不過不是現在。”韓卓笑笑,“要喝一杯嗎?”
“一定會有那麽一天的。”白曦安他,“你看,我們就相得很好。”不僅有鵝肝壽司,還有漫天飛舞的漂亮小星星。
桌上手機不適時地開始震,韓卓看了一眼,道:“是春春。”
“你已經錯過了慶功火鍋。”白曦按下通話鍵,“並且我往後一周都要加班。”
“是我。”電話另一頭傳來王遠辰的聲音,以及劉春春的弱弱控訴,“你這個強盜!”
“呃……有事嗎?”白曦問。
“我找你邊的那位,韓先生。”王遠辰裏叼著一香煙,半的頭發被隨意攏到耳後,整個人都是沐浴後最慵懶的姿態,語調卻很咬牙切齒,“雖然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麽,但是麻煩他,接一下,我的,電話。”
韓卓從兜裏掏出手機,果然,二十五個未接。
……
他舉手投降,自己是真的沒注意。
“西畫廊明天邀請我的雇主吃飯。”王遠辰開門見山,“據說是一個很盛大的慶功宴,許多社會名流都接到了邀請函。”
韓卓皺眉:“拒絕。”
“先等一下!”聽筒聲音很大,白曦也湊過來,“春春呢?他自己怎麽想?”
“他?”王遠辰往牆角看了一眼,鄙視道,“如果我答應對方,他大概馬上就會跳樓。”
劉春春抱著窗簾,委屈而又慫包地說:“嗚嗚嗚,我不想去!”
一個阿瑪尼已經很可怕了,更別提是好幾百個阿瑪尼。
“哦,那沒問題了。”白曦淡定地坐回椅子,你隨便拒。
“你一個人去。”韓卓又道,“至要知道對方的下一步計劃。”
王遠辰不滿地“嗤”了一聲,卻依舊忌憚韓卓的能力,還是不甘不願地答應下來。等電話掛斷後,白曦問道:“不會有問題嗎?”
“當然不會。”韓卓繼續吃東西,“他不會把事搞砸的。”
“我的意思是,那位王先生不會有危險嗎?”白曦換了種表達方式,“那是西畫廊的聚會,裏麵一定會有地下倉庫的人,而你剛剛才說過,異能者在地球上很危險。”
“他不會有危險,隻會讓別人有危險。”韓卓笑了笑,“和別的異能者不同,地下倉庫一直就知道他的存在,不過依舊對他束手無策。”囂張、暴戾、神、奢侈,而又殘忍,在韓卓到來之前,他絕對是這座城市裏最強大的異能者之一,幾乎無所畏懼。
白曦突然把掌心上他的額頭。
“怎麽了?”韓卓微微一愣。
“剛剛好像有點燙。”白曦張地問他,“你有沒有覺到?”
“有。”韓卓點頭,又提醒他,“但這是能融化金屬的溫度,你確定要放在我的臉上?”
……
白曦迅速回手,略微心虛道:“對不起,我忘了。”
“手出來。”韓先生命令。
白曦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快速道:“罰違反青年兒保護法。”
韓卓失笑:“你已經到了可以結婚的年齡。”
“那你也不能打我。”白曦出右手,“喏。”
韓卓從三文魚的盤子裏取出一小塊冰,放在了他的掌心:“融化它。”
白曦用之前韓卓教的方法,努力讓思維都集中在一,掌心的溫度果然迅速升高,堅固的冰球很快就化水,淅淅瀝瀝流過指。
“好玩嗎?”韓卓慢條斯理吃東西,“那現在試著重新凍住它。”
白曦遲疑:“可以嗎?”
“當然可以,沒關係,你可以慢慢來。”韓卓過服務生,幫他要了一瓶波子汽水,“有獎勵。”
白曦深呼吸了一下,雙眼盯著掌心,幾乎是用虔誠而又小心翼翼的姿態,終於讓手心重新結起了薄薄一層冰晶,像是細碎的雪花,也像是白的小星星。
“很厲害。”韓卓握住他冰冷的手指,“現在還能恢複到正常的溫嗎?”
白曦猶豫了一下,搖頭。
“拜托,這樣我會很冷。”韓卓和他十指相扣,“快一點。”
“會凍僵你的。”白曦說。
“所以你才要加油。”韓卓單手幫他打開汽水,“啵“一聲,喏,葡萄味。”
這次足足用了五分鍾,白曦才逐漸到了對方掌心的溫度,他看著韓先生通紅僵的右手,非常疚地說:“不然還是我請客吧。”
“沒關係。”韓卓用溫熱的巾手,“我是你的老師,所以可以允許你的一切錯誤,完全不用有任何力。”
看著對方溫的眼神,白曦覺得非常。
於是他暗自決定在明年的教師節,一定要送給韓先生九十九朵康乃馨。
赤橙黃綠青藍紫。
非常諄諄,非常……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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