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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風眼婆婆劈頭蓋臉訓斥一番，羅迪他媽嚇得哆嗦，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旁邊有人趕把拉到一邊，不要妨礙作法。

風眼婆婆一邊敲著法一邊繞著羅迪轉圈，羅迪越哭越傷心，嚶嚶的停不下來。別說他了，不知為何，包括我在滿院子的人都覺得莫名悲傷，有心的忍不住跟著一起哭。

風眼婆婆停下法，對我們說：“大家都控制控制，不要跟著哭，否則小鬼兒走不清凈的。”

大家嚇得不輕，趕互相提醒，千萬別再哭了。

風眼婆婆拿起神桌上的白酒，倒了一碗，端起來喊道：“請神先來哈拉氣。”說罷一口喝盡。喝完之后，站在那里一不。

眾人大眼瞪小眼瞅著，不知道這老太太鬧什麼妖。

那個小紅的老娘們朗聲說：“婆婆請仙師上吶！”

時間不長，風眼婆婆舒了口氣，用手著桌上的東西，到了一只燒，拿起來撕下大，吭哧吭哧吃起來。

大半夜的寒風凜冽，滿院子人看著一個老太太迎著風口吃，景別提多詭異了。

王二驢低聲在我耳邊說：“上的是黃大仙。”我正要說什麼，王二驢擺擺手：“不要說話，繼續看。”

風眼婆婆吃完了，繞過神桌來到羅迪的后，手蓋住他的腦瓜頂，里喃喃：“小東西，有什麼委屈跟我說，別欺負這個哥哥了。”

說完之后，沒有再說話，側著頭似乎在聽什麼。

滿院子的人大氣不敢，此時此景真就好像有個看不見的人在對說話。

眾人被此刻的氣氛嚇得不輕。

風眼婆婆對著空氣又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就別耍小孩子脾氣了。別的鬼都能有好的結果，或是投胎，或是地府修行，只有你沒著沒落。我姓黃的答應你，幫你尋個好歸宿，行不？你安心走吧。”

風眼婆婆說自己姓黃，說明現在上的確實是黃皮子。

此刻風眼婆婆的老仙兒和附在羅迪上的小鬼兒談判。

風眼婆婆嘆口氣：“你這個小鬼兒還真是纏頭。好吧，我答應你。”抬起頭，對院子里的人說：“小鬼兒說了，可以離開這個小伙子，但是有個條件，必須要在他的亡之地進行文送魂。”

趙土豪低聲問：“文送魂是啥意思？”

“驅鬼送魂有文送和武送。文送就是用經咒和法，度它升天轉世。你們有沒有車，準備準備出發，今晚把事全部辦完。”風眼婆婆的吩咐就是圣旨，所有人都起來。

風眼婆婆帶著羅迪上了趙土豪的車，他們是頭車，要在前面領路，后面的車都跟著。

文送還要準備一大堆的東西，老羅家人幫著一起拾掇，紛紛把東西裝車。

我和王二驢正要隨便找個車上，忽然趙土豪急匆匆一路小跑過來，到我們近前，問我：“小兄弟，快跟我走！”

“怎麼了？”我疑。

趙土豪道：“老太太指名道姓要你跟我們的頭車，快點吧。”

我皺眉頭，說實話真不想去。大半夜的看個熱鬧也就算了，現在跟著這老太太，嚇不嚇人啊。

但是那麼多人瞅著我，沒有辦法只好跟著過去。王二驢拍拍我，安說沒事。

我跟著趙土豪來到頭車，風眼婆婆和羅迪坐在后面，我沒敢和他們一起，正好副駕駛沒人坐，我拉開前門進去。

外面寒風肆，車里倒是溫暖如春，我不敢回頭去看，約覺得風眼婆婆正瞅著我，只覺得后脖頸子冒涼風。

趙土豪開車，他正要發車，風眼婆婆拍拍我的肩膀，我當時就是一激靈。

風眼婆婆對趙土豪道：“你先別忙著開車，我還有事待。小伙子，”著我：“這香給你，車窗拉下來，把香遞到外面，我們跟著香火飄煙的方向前進。”

我苦著臉道：“婆婆，你怎麼就盯上我了。”

風眼婆婆坐在后面，看不到的表，聽聲音有幾分凝重：“別廢話了，讓你來就來，老夫我自有深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現在的風眼婆婆已經被仙家上，說句不好聽的，已經不是了，稱呼都變了，管自己老夫。

火苗一閃，風眼婆婆燃了一只長香，我回頭去接，這一回頭差點沒把我屎嚇出來。

車后排竟然一字排開坐著四個人，風眼婆婆坐在靠右手車窗那里，旁邊坐著一個小年輕，大概二十剛出頭的年紀，是個我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上的車。在這個小年輕旁邊是羅迪，羅迪垂著頭，角流著涎，人渾渾噩噩的。在羅迪的旁邊，靠近左手車窗的位置，坐著一個滿青紫的小孩。這小孩沒有頭發，頭皮上都是疤瘌，跟癩蛤蟆差不多，兩個眼睛就是兩個黑森森的，正滿寒氣地瞅著我。

我汗倒豎，一不敢，當時就愣在那里。

最怪異的是，后車座本來坐不下四個人，可這四個人并排坐在這里，非但不突兀，反而覺得剛剛好。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風眼婆婆湊過來，遞過一枝香。旁邊那個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咯咯樂：“拿著啊。”

“你……你是什麼人？”我磕磕地問。

“我就是風眼婆出堂的老仙兒。”他嗤嗤笑。

風眼婆婆沒有說話，把香又向前遞了三分，我接過來。小年輕咯咯樂：“一會兒你拿著香尋路，都給你了。”他說著話，風眼婆婆的卻著，還做著相應的表。

此時此刻的景相當詭異，風眼婆婆像是這個小年輕的傀儡木偶。明明是兩個人，卻似乎合為一。

左手邊的那個小孩，看到我發愣，呲著牙要撲過來。我嚇得往后一退，撞在車窗上，趙土豪趕問：“小馮，你怎麼了？”

“趙哥，你看到了嗎？”

趙土豪疑看我：“什麼？”

“后座……”

那小年輕笑著說：“他看不到，他沒有眼。”

我深吸口氣，林場到狐貍已經夠給我沖擊的了，今晚的遭遇更是匪夷所思，古怪離奇。

小年輕安著小孩，對我說：“你猜到他是誰了吧？”

“小鬼兒？”我磕磕地說。

小年輕呲牙樂。

趙土豪轉過頭看我：“兄弟，你和誰說話呢？怎麼還出小鬼了？”他滿臉都是駭然之。

小年輕哈哈大笑：“先不跟你說了，做完法事咱們再嘮。你馮子旺是吧，你知道嗎，我找你好幾年了，真是天機不可揣測，咱們竟然現在相遇了。”

我著脖子不敢搭腔，把車窗搖下來，一陣寒風吹進來。我哆哆嗦嗦舉著香，出了窗外。

趙土豪發車子，開了出去。

他讓我盯著香火，隨時報告行進方向。這香還真是怪，完全不風力的影響，飄出渺渺一煙，看似若有若無，卻偏偏倔強的飄向一個方向，像是指南針一般。

我給趙土豪指路，一路開著車出了鎮子，越走越是荒涼，路面也是坑坑洼洼。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我著手舉著香，半拉子都凍麻了，一張臉像是木頭一樣。

趙土豪忽然“咦”了一聲，把車停下來。我哆哆嗦嗦問怎麼了。

趙土豪說：“這里以前是我干過的一個工程，羅迪當時就是在這遭遇變，然后出了問題的。還真是神了，跟著香火頭，就能走回到這個原點。”

后面的車子陸續都到了，趙土豪繼續往前開，一邊開一邊跟我說，當初這個地方是要開發景點的，后來鎮上的財政跟不上了，慢慢了爛尾工程，他在這里損失了不錢。

黑暗中，他打亮車頭燈。不遠是一片半品的廢墟樓，此時看過去雜草叢生，每一棟樓都黑的匍匐在黑暗里，像是鬼屋。

車子開到近前，我看到香火不知何時熄滅了，再無煙飄出來。

我道：“停，應該就是這里了。”

趙土豪示意下車，我回過頭想招呼那年輕人，頓時愣了，后車座只有風眼婆婆和羅迪，那個年輕人和小鬼兒已經蹤跡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