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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里線很暗，風眼婆婆笑得極其森，讓我打開車門。我顛顛下車，把后車門打開，攙扶出風眼婆婆。

后面的車陸陸續續都到了，眾人從車上下來，風眼婆婆指揮兩個助手，把東西都搬下來。拿出法搖著，另一只手扶著羅迪。此時的羅迪真像鬼上一樣，懵懵懂懂往那一片廢墟里走，我們跟在后面。

能看出這里最早是想蓋觀景園之類的地方，有涼亭有長廊，可惜工程都干了一半，看起來破虛不堪，遠約能看到長河之水，在月下泛著波瀾。

聽趙土豪說，前些年趙家廟調來一個大領導，據說很有背景是下來鍍金的，歲數不大，做事很沖，上來就提出“三個一”工程，大修土木，挖了拆，拆了建。后來折騰一溜夠，他升遷走了，財政頓時吃，后來的領導沒有他那樣的人脈，鎮上和市里的關系馬上就涼了。當時建了一多半的工程被迫停擺，造很大的浪費。

這里的觀景園就是如此，為這事趙土豪背后沒罵，此時此刻重回這里，他真是慨萬千。

我們順著長廊走著，隊伍很奇怪，前面是風眼婆拉著鬼上的羅迪，后面是婆婆的兩個助手，拿著東西。其他人跟在后面。

出了觀景園，一路奔向河岸，看到河水如銀鏈一般在月下涌，像是一條長蛇。

走在這里，羅迪停下來，風眼婆婆道：“就是這兒，那小鬼兒當初就是死在這。”

兩個助手非常麻利，把一大堆東西擺在地上，香燭、紙錢、男，還放了一些小孩的玩，看著滲人的。

羅迪跪在這些東西當中。

風眼婆婆拿著紙錢點燃，開始燒火。地上擺著大火盆，紅的火苗在黑暗中一跳一跳。風很大，比刀子還鋒利，而且帶著嘯音。所有人都著脖子不敢出聲，看得是驚心魄。

羅迪子開始扭曲，躺在地上掙扎，發出凄厲的喊聲，而后又是哭聲，聲音在黑夜中傳出多遠去。哭了半天，他低聲哭著：“我要找媽媽，我要找媽媽……”

“孩子，去吧，你的歸宿在天上，到那里就會見到媽媽了。”風眼婆婆說著。

羅迪的扭了半天，終于不了。

風眼婆婆招招手，禿頭老男人走過來，用厚厚的棉襖把羅迪包上，避免著涼，扶著他起來。

羅迪的媽媽走過來，著聲音問：“大仙兒，俺兒好了嗎？”

風眼婆婆沒搭理，示意眾人過來燒紙。大家湊過來，你一張我兩張的，拿著燒紙點燃扔到火盆里。風眼婆婆這才說：“附在他上的小鬼兒已經送走了，不過他失魂太久，丟了一魂一魄，很麻煩。”

眾人圍過來打聽是怎麼回事，風眼婆婆說：“羅迪被人方過，有人害了他。”

“就是田翠那個婊子！”羅迪的父母咬牙切齒。

有個長輩恨著說：“小丫頭片子看不上我們羅迪就看不上唄，自由，為什麼用這種辦法害人呢，這樣的人抓住非好好收拾一頓不可。”

老羅家還是有能量的，開始商量怎麼去抓這個小婊子，給羅迪報仇雪恨。

這時羅迪醒了，眼神有些發直，在禿頭老男人的攙扶下走過來，懵懵懂懂看看家里人，憨聲憨氣說道：“爸爸，媽媽。”

都快一年了，沒聽孩子喊過自己，這“爸爸媽媽”一出，老兩口激地熱淚盈眶。摟著兒子語無倫次的，大家都看出來，羅迪肯定是比以前強多了，至認人，也有簡單的回應，可看起來傻乎乎的，可能是失魂的原因，智商好像不高。

就算這樣，老羅家也是非常滿足。有人問風眼婆婆，接下來怎麼辦？風眼婆婆道：“我嘗試給他魂看看，如果不行的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必須找到當初方過他的高人。”

老羅家人千恩萬謝。

大半夜的眾人坐著車回來，在車上，趙土豪結算了一萬塊錢給風眼婆婆，加上之前的二千定金，這短短兩天時間里，老太太掙得比我好幾個月都多。

誰不喜歡錢，我看得頭直，這錢來的太容易了，而且還沒有任何風險，給錢的還恩戴德，上哪找這樣的好事去。

回到風眼婆婆的住，讓大家都散了，羅迪還要在這里住上幾天，要幫著魂。魂的儀式比較詭，看樣子是風眼婆婆不傳之，就不能圍觀了。

大家陸陸續續都散了，我們正要走，風眼婆婆忽然道：“小馮啊，你留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王二驢沖我做個保重的手勢，先走了。院子里空空，風眼婆婆索著往堂屋里去，我趕過去扶，擺擺手，笑得很詭。

像是個明眼人一樣，眼睛雖然封著，可走路很平穩，能避開家里的家。我和進到里屋，示意我把門關上，然后艱難地爬上棺材的安樂椅，嘎吱嘎吱響起來，相當安逸。

這一趟出去作法把折騰的不輕，明顯力不支。點燃煙袋鍋，吧嗒吧嗒了兩口說：“小馮啊，我現在既是風眼婆婆，也不是。我是上的老仙兒。”

我畢恭畢敬：“不知老仙兒如何稱呼？”

“我是黃皮子，”說道：“是個散仙兒，并不像其他黃仙堂口那麼避諱自己的份。本來就是黃皮子，還怕說嗎。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留下來嗎？”

“為啥？”我問。

“因為我能覺出來，你上流淌著我們家族的。”風眼婆婆洋洋得意地說。

我心里一驚：“這話怎麼講？”

“你把手出來，我給你瞧瞧脈。”

我心一橫，把右手遞給。風眼婆婆磕磕煙袋鍋，放在一邊，然后抓住我的手，指頭搭在脈搏上，靜心著。

等了片刻，聲音有些抖：“小馮，說說你的故事，你的里為什麼會有我家老祖的神？”

我嚇得一大跳：“你家老祖的神？”

風眼婆婆抓住我的脈搏，狠狠一扣，我被抓住了命脈，全的力量消失，我噗通一聲摔在地上，手腕疼得厲害，大聲喊著“婆婆，你這是干什麼？”

我再看過去的時候，風眼婆婆的旁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年輕人，正是在車上見到的。他長得眉清目秀，可此時看過去卻兇相畢。

他咬牙切齒：“姓馮的，你把話說明白，為什麼我家老祖的神會在你的里。我從小就是孤，只知道老祖慘死，他是怎麼死的？你肯定知道，是不是你殺的？！”

我疼得大：“跟我沒關系啊。我哪知道你什麼老祖？”

“好，好，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一邊說著一邊縱風眼婆婆。風眼婆現在被串竅了，相當于這年輕人的傀儡。

我疼得上氣不接下氣，隨著風眼婆婆的手勢，猛地一用力，我立足未穩，竟然摔進了棺材里。

棺材里面鋪滿了香料，熏得我差點沒背過氣去，風眼婆婆俯看我，呲著牙森地說：“我讓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縱竟然也跳了進來，在我上。這給我膩歪的，這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太，土得掉渣，滿怪味，差點沒讓我吐了。

我拼命扭，棺材里漆黑一團，就覺風眼婆婆在我上。趴在我的上面，里流出涎全滴答在我的臉上，一尿味，我全發熱關節酸痛，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迷迷糊糊不知是不是做夢，風眼婆婆似乎正抱著我在哭，又好像不是，是那個小年輕在哭。

后來約聽到有兩個人在棺材外面說著外國話，一個是那年輕人，還有一個是老頭。他們說的話我一句都聽不懂。主要是年輕人在說，老頭垂著眉在聽。這個場景也就出來一兩秒鐘，我又昏了過去。

不知什麼時候，我慢慢醒來。

傻愣愣怔了半天，突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還在棺材里，四周漆黑一團，風眼婆婆已蹤跡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