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張強，你在里面嗎？”

我一聽是張姨的聲音，趕去開門，“咋了張姨，你怎麼還沒下班？”

“老高昨晚來過這里？！”一反常態，沉著臉，特別張。

我沒想到張姨這麼關心老高的事，就如實跟說，昨晚就跟老高喝了杯酒。

“強，你又騙姨呢！”張姨臉更沉了。

“說！他是不是過你這枕頭？”

我被問蒙了，一回想，老高是拿起過枕頭。

張姨焦急地看著我，“是不是啊？”

我趕點頭，“是，是過，到底怎麼了？”

張姨一聽，急的直跺腳，先把門關上，然后嚴肅地對我說，“你記住，以后誰來了，也不能讓他們這枕頭。”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這樣，保險起見，你平時就把枕頭收起來，晚上再拿出來枕著睡。”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張姨，我不懂，這跟枕頭有什麼關系啊？”

張姨眉頭都擰在一起了，厲聲說道，“當然有關系！所以千萬要記住我說的話，這太平間沒你想得那麼簡單，看似平常的東西，其實都有講究。”

張姨從沒這樣過，我心里更憋悶了，走到床邊拿起枕頭，摁了摁，“張姨，那這枕頭里到底有什麼東西啊？”

張姨看一眼枕頭，斬釘截鐵地說，“我不知道。這也是別人告訴我的，算是這里的規矩，你不是想繼續做這工作嗎？那就聽姨的話。”

張姨說完，平復了一下緒，坐在我邊，拍拍我的肩膀問，“強，記住沒？”

“恩。”我放下枕頭，用被子蓋住了。

張姨剛才這番話令我非常激，也很，現在人人避著我，張姨卻不怕，還來提醒我，我已經很知足了。

這時我想起早上想問老高的問題，就問張姨，在老劉頭之前的守尸人都有誰，我想去找他們。

張姨突然站起來，似乎有點慌了：“找他們干什麼？”

我猛然想起來，張姨從不希我打聽太多事。

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作有點過分，趕坐下，放平了緒說：“我不知道你說的那些人，那時候我還沒來這醫院呢，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早點睡吧。”

說完就離開了，冷冰冰的值班室里，再次剩下了我一人。

張姨在敷衍我，老劉頭來的時間肯定沒有久，據我所知，二十歲就來到這里，如今三十多歲，所以跟那老高的工齡是差不多的，老高知道的事，張姨不可能不知道。

越這樣，我越想找到那些守尸人了。

第二天中午，我就去了老高的病房，單間，設備也都很好，沒想到醫院對員工的待遇這麼好。

護士告訴我老高現在狀況不穩，神也不正常，時而清醒，時而說胡話，讓我不要打擾太久。

我點頭答應，一進去，老高睜開了眼睛，看起來沒有那麼糟。

“老高叔，你醒了？”

“恩……”他的嗓子里發出嗡嗡的響聲，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

我看他還算清醒，就趕問，“老高叔，你上次跟我說的那些守尸人，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你能不能把他們的況都給我說說？”

他艱難地搖搖頭，看來他也不打算告訴我。

“酒，喝酒……”他說話含含糊糊，估計又不清醒了。

我靈機一，“好好，你給我說說其他人守尸人怎麼死的，我就陪你喝酒好不好？”

老高嘿嘿一笑，牙里出兩個字，“小……劉……”

我反應了一下，我所認識的姓劉的，除了老劉頭就是劉司機了，別人也稱呼他小劉，他的工作確實和那幾個守尸人接最多！

“你說的是開靈車的小劉？你讓我去問他？”

老高點點頭，“酒……喝酒……”

我說好，等你恢復了，我肯定陪你喝一宿。說完我就回到了太平間。

回去沒多久，劉司機來了。他一下車，就張兮兮問我那王月尸的事。

我敷衍地說了句，尸找到了，然后認真地說，“劉哥，我眼下有另外一個問題，想問你。”

“恩？啥問題？”他邊說邊遞給我今天他要接走的尸名字。

“哥，你能不能給我說說，老劉頭之前的那些人，他們都怎麼樣了？”

他臉一沉，有點沒好氣，“問他們干嘛？你既然非要干這工作，就打聽那麼多事！守好這里面的死人，別再放出去一個，比啥都強！”

我沒吭聲，心里郁悶，耷拉著腦袋回到太平間，盤算著怎麼撬開他的。

我找到他要接走的死人尸，拉開冰柜，掀開遮尸布，是那彪形大漢。

我腦袋里突然閃過一個主意，干脆一屁做在了停尸床上。

過了好半天，那小劉終于忍不住了，在門口大喊，“我說張強，你搞什麼呢？怎麼還不出來？”

他一般不會主進太平間，都是我把尸給他送出去。

我繼續不說話，就那麼盯著尸發呆。

又過了幾分鐘，他不間斷地了我好幾聲，終于按耐不住，走了進來。

“哎呦，我去！你干啥呢！”他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抬起頭，看了看他，又重新盯著那尸，冰柜里的藍燈照在我死氣沉沉的臉上，不照鏡子我也知道有多嚇人。Μ.166xs.cc

他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兩步，經常拉死人，按說他膽子不算小，但不知道為什麼一進來就慫了。

“你磨嘰什麼呢？快點的吧，我這都有時間卡著呢！”

我沖他幽幽地笑了笑，“劉哥，你要是不跟我說說那幾個守尸人的事兒，這大漢，你就自己背車上去吧。”

“你小子行啊！”他氣呼呼的指著我，然后看看那彪形大漢，眼神閃爍了下，面難，想說什麼，吧唧吧唧沒說出來。

小劉一甩手，“得，我怕了你了，先給我把他整上車，我再給你說別的事。”

“好嘞！”小計得逞，我喜笑開，一咬牙，把那大漢搬到了停尸床上。

說來奇怪，這次我再扛著他的時候，竟然不像第一次那麼吃力了，尸不會變輕，那就是我變強了！

我也沒多想，估計是這兩天老搬尸，長了不力氣。

把尸送到靈車上，小劉撇我一眼，‘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我也是服了你了。”

我嘿嘿一笑，走到他邊。

小劉低聲音跟我說，“這太平間里啊，都不知道換了多人了，除了老劉頭，我就跟兩個比較，原來也是我哥們，后來一個瘋了，一個死了。”

“怎麼死的？怎麼瘋的？”我呼吸急促，張問道。

小劉冷哼一聲，“那我不知道，你自己問他們去嘍？”

“行，你把地址告訴我，我去找他們！”說著我把紙筆遞給了他。

“你小子鬼迷心竅了啊，人都死了，你要到曹地府去問嗎？再說了，我也不能隨便把人家地址給你。”他又把紙筆塞給了我，徑直朝車上走去。

我一個箭步沖到他前面，擋住了車門。

小劉仰天嘆了口氣，無奈的說，“我就知道這些，已經都告訴你了，你還想怎麼著啊？我得趕走了，誤了出殯的時辰，我可擔不起。”

“好，但你把那倆人地址告訴我，我就讓你走。要是不告訴我，以后這些尸，你就都自己扛上車，反正醫院不會開除我。”我耍起了無賴。

他回頭看看那太平間，臉上明顯出一恐懼，考慮片刻，奪過我手里的紙筆，刷刷刷地寫了起來。

寫完往我手里一塞，“別說是我給你的，就因為這份工作是我給他們介紹的，他們家人現在都快恨死我了。”

我連忙點頭，保證不說，同時從車門前讓開。

小劉走了，我攥著那張紙條剛回到值班室。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尖銳地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