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我更納悶了。

“我不認識你，以前不都是張主任過來嗎，你臉生，新來的？”

張主任應該是張姨，我連忙點頭，問人，馬大江在不在。

人冷笑了一聲，“他還能去哪兒，廢人一個，都是拜你們所賜。”說著往屋里走去，我跟著進了屋。

客廳里，一個男人著膀子，穿著人的罩，坐在電視柜前面，流著哈喇子，不停地開關屜，一邊玩屜還一邊說瘋話，“放進去，搬出來，放進去，搬出來，嘿嘿嘿……”

我背后發涼，一下子就看懂了他的意思，他一定是把這屜當太平間的冰柜了！

我心里特別震驚，他到底經歷了什麼，竟變這樣。

“說吧，你來干什麼？”人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心說，態度差點沒事，別拿菜刀對著我就行，“我就是想問問，大江哥到底是怎麼瘋的，我現在也在太平間工作……”

“那我奉勸你，趕辭職吧，別的無可奉告！你趕走，你們醫院給我們的已經夠了，老娘不想跟你們再有半點瓜葛，尤其是你這種晦氣的人。”叉著腰，聲氣，像極了潑婦。

我說大姐，你就當行行好，我也無奈才做這工作的，你就給我說說，那太平間里到底有什麼古怪，為什麼把人害瘋了。

這時馬大江突然扭過頭，死死盯著我，一哈喇子流到地上。他低著頭，從下往上，翻著眼睛，把食指放在上，然后看看我后，對我說：

“噓，別說話，他們要生氣了！”

“誰，誰們？”我頭皮發麻，杵在原地，嚇得一不敢。

人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就你這膽量，還敢在太平間工作？”

翹著二郎坐在沙發上，一板一眼地說，“我跟你說，自從在你們醫院抬過死人，我男人就變這樣了，我天天都膽戰心驚，你們要是再來擾我們，我就讓全市都知道你們醫院多晦氣，還讓你們賠償我神損失！”

還是把我當醫院的代言人了。

我看看馬大江，他一直死死盯著我的背后，我小心翼翼地問，你說的他們是誰啊？我怎麼看不到？

他半晌不說話，眼神里閃過一兇，人也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況不妙，我剛想后退，他已經朝我撲過來，嘶吼著，“殺了你，他們就放過我了，殺了你！”

人一把抱住男人，帶著哭腔對我喊道，“滾啊！把你這些臟東西都帶走！還嫌我們不夠慘嗎！”

什麼臟東西，我嚇傻了，心幾乎崩潰，踉踉蹌蹌往后退，退到門口時，我又想，不行，不能白來啊，這人肯定知道什麼。

我扎穩腳跟，定定心神，快速問，“大姐，你給我說，他是不是打開過二號冰柜，那里面有什麼？”

人顧不上回答我，馬大江已經掙了，再次朝我撲過來，“殺了你！殺了你！”

我掉頭就跑，不問了，再問下去，就算不死在太平間，也得先死這瘋子手里了。

就在這要關頭，偏偏這防盜門我第一下沒打開，馬大江已經撲了過來，我隨手抄起鞋柜上的報紙雜志往他上一通猛砸。

報紙蓋住了他的腦袋，他一時看不見我。

人趁機抱住了馬大江，讓我快走，我卻偏偏不著急了。

因為報紙的容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是最新的壇周刊，我平時不關注這些，但日期我看的清楚，就是昨天的。再一看那雜志，也是汽車類的。

這些報紙和雜志都是男人看的，肯定不是這人訂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是馬大江訂閱了雜志和報紙，而他本就沒瘋！

想到這兒，我心豁然開朗。

他們看我不但不走了，反倒面帶笑容，更加著急，裝瘋賣傻朝我打過來。

我咬著牙高喊一聲，“你們再我一下，我就把你們裝瘋騙錢的事都抖落出去。”

我話音未落，馬大江再次對我發起攻勢，一拳頭打過來，我一躲，拳頭錘在了門上，馬大江嗷嗚一聲慘。

我趁機又說，“我已經找到證據了，識相就別裝了，不然對你們沒好！”

人看看我，看看馬大江，皺著眉頭，咬著，一甩手，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馬大江也消停了，下了那個罩，扔在地上，嘆了口氣。

“你到底想干嘛？”他了哈喇子問我。

我笑呵呵的說，“我不是醫院派來的臥底和細，我初來乍到，啥都不懂，就想問問太平間里到底怎麼回事。”

馬大江琢磨了一會兒，這才出來兩個字，“好吧，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你也管好自己的。”

我趕說沒問題，我本來也沒想針對他們。

“那二號冰柜里有什麼？你打開過沒？我聽興子說，那冰柜吃人？”我接著問。

“我膽小，沒打開過，興子那小子是在我之后去太平間上班的。有天晚上，我和小劉還有興子一起吃火鍋，他給我炫耀說他打開那冰柜了，就跟平常的冰柜一樣，還跟我們吹牛，說他心里坦，本不怕那些臟東西。”

說到這兒，馬大江嘆了口氣，回到客廳里，踢了一腳屜，屜砰的一聲關上了。

我渾一哆嗦，跟著他走了過去。“然后呢？”

“第二天，他就死了。尸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殘缺不全，而且出現在距離醫院百里以外的郊區。”

老劉頭也是了腦袋，難道，這其中是有聯系的？

我又問馬大江，那他為什麼裝瘋，又是怎麼躲過這一劫的。

人突然紅著眼睛站了起來，趿拉著拖鞋走到里屋，邊走邊說，“我們沒躲過！”

我心里一驚，“到底怎麼了？你們這不是好好活著呢嗎？估計醫院也沒賠你們錢吧？”

馬大江點了煙，沒說話，人很快又走了出來，手里拿著一個相框，相片上是個三四歲的小孩子。

把相框舉到我面前，“這是我倆的兒子，如果他還活著，現在就該上小學了。大江干了那工作以后，他是沒死，可我們的孩子替他死了……”說到這兒，的眼淚吧嗒地掉下來。

馬大江接著的話，用沉重的語氣說，“都怪我，要不是我貪那幾千塊錢，我兒子也不會因我而死。”

我沒明白，就問他孩子到底是怎麼死的。

“孩子死前三天，我帶著他去了一次值班室，回來后他每天不停地重復一句話，我卻沒在意……”馬大江淚流滿面，充滿悔恨。

我趕問他，“孩子說了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