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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別一個人逞強啊！”金坐在車子上，臨走前仍然不放心的叮囑道，“飯也要記得吃。藥就放在桌子上，別忘了喝！”

榮遠一副不耐煩的模樣：“知道了。你怎麼越來越啰嗦了？金媽！”

金朝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我這都是為了誰！”他揮了揮手，“走了啊！”

“路上小心”四個字在舌尖滾了一圈，又咽了下去。榮遠也不說再見，雙手兜，目送著短發微卷的年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有種所有熱量也被一起帶走的冷寂。

榮遠看了看，正午已經過去，此時日頭偏西，天微暗，被烈日炙烤了一天的地面正緩緩散發著熱量，有種溫度不降反升的悶熱。但對大病初愈的榮遠來說，這種溫度卻剛剛好，四肢百骸的冷意仿佛都在被逐漸驅散。

在金離開前，榮遠已經把《功德薄》在《英語詞匯大全》下面了五十幾分鐘，之后將它故意擺在金看得到的地方。在榮遠眼中那還是一本古樸的線裝冊子，但金看了一眼就笑起來，說：“生病了還不忘背單詞？我怎麼不知道你平時有這麼勤呢？”

不得不說，即便金是榮遠最要好的朋友，但榮遠將《功德薄》放在他面前還是冒了很大風險的。那一刻之前，榮遠雙手攥拳頭，心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最壞的打算是什麼，其實當時的他本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聽到金的話以后，榮遠長出了一口氣，一瞬間甚至有汗浹背的覺。他笑著含糊了過去，看向《功德薄》的眼神愈發深邃。

從病中醒來后，榮遠對于《功德薄》的狂熱和興已經減輕了很多。《功德薄》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如果他為了這個不知道什麼來歷的冊子而輕易送了命，那才真是萬事皆空了。

但這個超越了一切科學知識能夠解釋的范疇的神存在，對榮遠來說依然充滿了魅力。十幾天的生命值在手，他對積攢功德的需要已經不再迫切，反而對《功德薄》有哪些規則、能做到什麼地步、到底是什麼來歷和什麼目的有更強烈的探索*。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都和這本冊子綁在了一起。在利用它之前，有充分的了解和掌握是必要的。

《功德薄》的規則顯然還有很多，目前只向他展示了最基本、最簡單的幾條。而且很明顯，這個東西并不會善良大方地給他一本新手指導以作參照，剩余規則的容只要當他及到的時候，才會在頁面上顯示出來。

因此金走后，榮遠就帶著《功德薄》和錢包，跟著也出了門。

燈紅酒綠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車聲、人聲混雜在一起，商店里播放的音樂聲和推著小車的小販的賣聲此起彼伏，人們在說笑、爭吵、打電話、面無表地匆匆走過……眼前所見的一切噪雜而普通，一切都跟昨天沒有任何區別，跟過去的一個月、一年、三年中的每一天都沒有什麼區別。但榮遠覺得自己好像胎換骨一樣，世界還是那個世界，但在他的眼中，卻已經完全不同。他所見到的風景，所能擁有的未來，眼前這些匆匆路過的人可能終其一生也無法想象。他甚至有一種覺——自己和眼前這些面目模糊、麻木而乏味的人已經有了本上的不同，仿佛兩者不再是同一個種。

依然有在紅綠燈前踟躕不行的老人，有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哇哇大哭的孩子，有跪在街邊一臉悲切的乞丐，有弓背塌肩看似愁苦的人……但榮遠如今已經對這些耗時耗力還回報甚微的功德沒有興趣了。比起總是充滿被害妄想癥的人類來說，從小上獲得功德值的回報率真是高多了。榮遠換了一家寵店買了幾包寵食品，門路的來到之前的小樹林里，幾只在這里徘徊的流浪貓狗一看到他，就溫馴地湊過來，在他腳邊轉來轉去，時不時發出討好的聲。

榮遠干凈長凳坐下來，一邊撕開一包寵餅干，一邊思考著該從什麼地方手探索《功德薄》。

“哎，你看那些小狗好可。”一個有些稚的孩聲音傳來。榮遠抬頭一看，不遠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孩躲在細細的樹干后，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邊的幾只流浪狗，一副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模樣。

“你喜歡的話，我把它們過來陪你玩！”邊一個胖胖的小男孩拍著脯放出豪言壯語，仿佛為了漂亮小妹妹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在話下。

小孩聞言似乎有些不信，咬著問：“真的嗎？我怕狗狗會咬人。我媽說，被狗咬了會死掉的。”

“才不會呢！放心好了。”胖男孩把脯拍的啪啪響，了書包帶子就往前走，一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莽撞。直到距離最近的一只小哈士奇只有兩三步遠時才停下來，招了招手：“噓！噓！蠢狗，過來！”

流浪貓狗多數只是耳朵了，只有那只小哈士奇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后往旁邊蹭了兩步，拿屁對著他。

胖男孩沒有領會到其中的鄙視意味，但狗狗都不愿意理他還是看出來了。他愣了愣，然后用力地拍了拍手，學著狗的聲音說：“汪汪！汪汪！快過來！”

還是沒有一只狗理他。

榮遠冷眼看著胖男孩嘗試了半天去挑逗幾只臟兮兮的小狗，眼看著就要氣呼呼地上腳踹了，他忽然開口道：“你要想跟它們親近，喊是沒用的。要不要喂個餅干試試看？”

男孩看看他再看看那些圍在他腳邊的流浪貓狗，似乎權衡了一秒鐘，然后爽快的點了點頭說：“要！”Μ.166xs.cc

榮遠扔給他一包寵食品，看他有些費勁地撕開，然后“汪汪喵喵”的著招呼小們圍到他邊去。這麼半天，榮遠剛開始拆封的那一包餅干已經被吃完了，小們盡管有些不舍和戒備，但還是猶猶豫豫地湊到了男孩邊。胖男孩興高采烈地將一整包寵口糧全都灑在地上看它們吃，還把小孩喊過來一起看，很快就響起了的兩個孩子高興的說笑聲。

榮遠翻開《功德薄》，不出意外的看見一行行字從黑的火焰中浮現：

【通過吳帥喂養中的哈士奇，功德+0.5】

【通過吳帥喂養中的雜杜賓犬，功德+0.5】

……

——原來間接通過別人的手行善，所獲功德值是正常值的一半？

——以及，原來功德記錄中也會出現小數位數？之前在功德商城中，榮遠所看到的功德兌換最低值就是1，所獲取的功德值最低也是1，所以一份拉面和一克拉鉆石的價值在功德商城中是等同的，都需要一個功德值，從來都沒有可以拆分兌換的況。

雖然獲得的功德值只有一半，但仔細想想，其實大有可為。畢竟一個人的力是有限的，如果能夠借助別人的手獲取功德值的話……榮遠一瞬間腦海中就浮現出了無數方案：比如在全國各地建立寵收容所，建立收養孤兒和照顧老人的慈善機構，出錢支援邊疆教育……雖然這都需要大量的錢，但錢嘛，總是會有辦法的，比如慈善募捐……

“哇啊！我要死啦！哇哇哇……”小孩突然一聲尖。原來是一只吉娃娃不耐煩的，用牙咬了的手指一下。雖然油皮都沒有破一點，但被媽媽的教育嚇驚弓之鳥的小孩立刻哇哇大哭起來。

胖男孩立刻護著小孩站起來，同時報復地在吉娃娃上狠狠踹了一腳，罵道：“壞狗！把你打死！”

“嗚嗚……”小狗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沒有站起來，似乎傷到了臟。其他的流浪貓狗也不再吃那些灑在地上的食，全都伏低子盯著兩人，嚨里發出威脅的呼嚕聲。

看到這些似乎隨時會撲上來咬死他的貓狗，男孩也被嚇懵了。他退了一步，腳一差點兒摔倒，看著臟兮兮的流浪貓狗們一步步緩緩近，男孩角一撇，眼淚嘩啦一下涌出來。

“媽媽——救命啊——”男孩大哭著逃走，跑的時候還不忘拉著搭搭的小孩。

結下戰友誼的小貓小狗們圍一圈，著那只躺在地上的吉娃娃，試著用頭把它頂起來，一邊發出悲切的低聲。

渾僵的榮遠將手中的《功德薄》攥得幾乎變形，但這也阻止不了這本不科學的冊子一陣陣的發熱。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此時浮現在上面的，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文字。

待《功德薄》的熱度散去以后，榮遠才遲疑著翻開書頁，心里祈禱著功德值不要扣得太多。

【由于契約者的行為，間接導致吉娃娃到重傷，功德-15】

【由于契約者的行為，間接導致吳帥和李玲玲到驚嚇，功德-6】

【契約者對到致命傷的吉娃娃見死不救，功德-10】

以及，浮現在扉頁上的新規則：

【規則七：契約者的行為直接促使他人行善時，所獲功德值由契約者和執行者各自分50%；契約者的行為直接促使他人作惡時，契約者較執行者扣除三倍功德值；契約者與他人的行為之間沒有直接關聯時，無論他人有任何行為，契約者均無功德得失。】

【規則八：事關生死的況下，如契約者有能力救助而選擇不救助，則扣除功德值10—∞；如契約者不以生存為目的而蓄意間接導致其他生命死亡，則扣除功德值50—∞；如契約者不以生存為目的而蓄意直接導致其他生命死亡，則扣除功德值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