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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升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本泛黃地舊書，扔到了江朝戈面前。

江朝戈拿起來看了看，“這是什麼？”

“這是天鰲城最好的武院——通天武院的魂力修行初級功法。”

“也就是……所謂的門教材？”

“差不多，相當于咱們娃娃的小學課本。”

江朝戈角有些搐，“小學……”

“天棱大陸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會找有魂力的人來鑒定是否有魂識，如果有的話，五六歲的時候就可以送到離家最近的武院修煉魂力，學費不低，貧苦人家可以找貴族借錢，孩子長大之后要給貴族賣命幾年。這片大陸上的武院遍地開花，最出名的有五所，分別是天鰲城的通天武院，以及四大家族控制的武院。這五所武院，就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了，要麼是大家貴族的孩子，要麼天分極高。這份初級功法是圣皇特許在大陸上流傳的，供上不起武院的人自行修煉，用這套功法至可以修煉到三級魂兵使的魂力。”

“那再往后呢？”

“再往后就要去尋求更高深的魂力修習功法，高級的功法都是不外傳的。”

江朝戈嘲弄地一笑，“就是說我現在的等級跟五六歲的小孩兒差不多。”

孟升吐了口煙圈，“貴族家的孩子兩三歲就開始修煉了，你還不如他們。”

“我修煉到什麼程度，能把炙玄召喚出來？”

“要是娃娃的樣子，你修煉一兩個月就夠了，我說過，召喚魂是最低等級的魂力控，很多有魂識，但家世貧寒，天分又不高的人，靠著這功法修煉出一些魂力，倒賣東西、打打散工，就夠全家吃喝了。”

“那我就一兩個月之后……”

“不行。”孟升果斷道：“我說過了，你不能得罪他。”

江朝戈嘆了口氣，“孟老，我不想讓你消耗修為，就為了召喚一個小兔崽子。”

“你聽我說。”孟升道：“有魂識的人，魂力修煉方向有三種，魂兵使、魂師和魂導士，魂兵使是其中最多的，除了要有深厚的魂力，還需要強大的戰斗力；魂師則必須備高深的學識，才能制造出好的魂，而魂導士則是這個世界的醫生，擅長輔助和治療，魂導士只要不遭遇意外，壽命比普通人能長出一倍。魂兵使和魂師的修煉方式是不沖突的，魂師和魂導士的修煉方式也不沖突，但魂兵使和魂導士則是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我開始一直往魂兵使的方向修煉，可是近幾年，我放棄了，轉而趨向魂導士，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我想活得久一點。”孟升嘆道：“我發現自己不可能為多麼厲害的魂兵使，那麼不如活得久一點，說不定有一天還能回家。正是因為我修煉了魂導士的功法，所以我才能過度一部分魂力給你，單純的魂兵使和魂師是做不到這點的，說不定冥冥之中，這一切都是注定好的，偏偏讓我遇見你了，偏偏是你拿到了天級魂兵，偏偏我能輔助你。小江，我把回家的希寄托在你上了，只是損耗一點修為，我認為值。”

江朝戈不知還能說什麼。他很想告訴孟升，別把希寄托在他上，他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他可以對自己的死活負責，但不能負責別人的，但是他最終沒說，也許是私心里，他極其需要孟升的幫助，也許是，他真的不忍心打擊這個老人最大的念想。

“來吧，我來教你這套功法。”

孟升翻開功法，給江朝戈講解了起來。

江朝戈雖然沒有練過正統的武，但是也看得出來，這種氣走經脈循環的功法，跟古人的功心法差不多，門容易，難的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辛勤修煉。

想到這個世界的人從孩開始就修煉魂力，到了他這個年紀，最低也是三、四級的魂兵使了，而他卻是從頭開始，漫漫長路，他落后了二十年，空有一把好兵，卻無用武之地，連他自己都對未來到惶恐，孟升居然敢把賭注到他上，也真是膽大。

修煉了一下午，倆人都腸轆轆，打算去覓食。

“小江，你會做飯嗎？”

“會，你家有什麼？”

“什麼都沒有。”孟升出錢袋掂了掂，“哎，上街看看能買點什麼吧，正好也帶你去見見世面。”

倆人離開家，此時正是日落前夕，街上最熱鬧的時候，滿街飄著飯菜的香味，酒樓里賓客滿座，就連小吃攤子都座無虛席，可他們轉了一圈，孟升最后只買了兩把青菜，一小塊兒，和兩個饅頭。

江朝戈被他們的窮酸深深地傷害了。

孟升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咱們現在只能吃這個，都是因為你。那兩枚黑豹骨雕，是我從天鰲城的人手里高價收的，打算帶回胡安城賣掉，夠我吃半年的，現在全便宜皇子殊了，哎，皇子殊也看不上兩只黑豹，真是浪費。”

江朝戈道：“你就沒想過別的方法賺錢？”

孟升想了想，“等我魂導士的功法再修煉個一兩年，就能行醫了。”

“咱們說說眼下。”

孟升干脆地搖頭，“沒有，我可不想去給富農控制耕地的牛，太掉價了。”

江朝戈拔高音量，“你都窮這樣了還嫌掉價？”

孟升比他音量更高，“嫌我窮你自己賺錢去。”

江朝戈深吸一口氣，思考了一下要不要重舊業，在街上順個錢袋什麼的，憑他這“飛龍探云手”，絕對是輕而易舉的，可后來想了想，還是算了，就像孟老說的，太掉價了。

他環顧四周，在角落里發現了一個賣珠花的小販，存在相當微弱，攤前乏人問津。他把菜往孟升手里一推，“你等等我。”他擼起袖子就過去了。

小販臉秀氣，就是天生一副愁容，見江朝戈過來了，也只是沉地看了他一眼，低聲說：“要點什麼？”

江朝戈道：“這些珠花多錢？”

“都是五個銅幣一個。”

“我幫你賣出去一個，你分我三，怎麼樣？”大風小說

小販愣了愣，“啊？”

江朝戈舉起一個珠花，大聲喊道：“大家快來看一看，從海外異國遠道而來的珠花點翠，染料取自異域花朵，不但香氛迷人，還帶有魔幻力量。”

小販使勁拽他袖，“大哥，我這是從城東早市買的……”

江朝戈一下子把他推到了后，低聲道：“閉。”

他吆喝了兩聲，一對青年男就走了過來，疑地拿起一個紅的珠花，“這是異國來的？我怎麼好像以前見過啊。”

江朝戈微微一笑，“姑娘，你也許見過相似的樣式，但絕對沒見過相似的材質，這朵花的染料，取自異國一種做并蹄蓮的花，傳說這種花是一對被家族拆散的殉后，被鮮滋養，花瓣火紅艷麗，用這種染料染的珠花，一定要男子親自給心的姑娘戴在頭上，并蹄蓮里凝聚的的意念，會讓你們天長地久，永不分離。”他說著說著，已經把珠花塞進了青年的手里。

青年拿著花愣了愣，姑娘眨著眼睛看著他，里說著：“真的嗎？”

江朝戈笑而不語。

青年尷尬道：“老板，這珠花多錢？”

“十五銅幣一個。”

青年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乖乖掏了錢，姑娘歡天喜地地讓他把花戴到了自己頭上，還不住說著：“并蹄蓮，并蹄蓮，真好聽。”

把這對小人送走后，小販瞪大眼睛看著江朝戈，“大哥，你……”

江朝戈沒搭理他，用手撥弄著銅板，拿走五個，把剩下十個扔給了他，“把攤子收拾一下，紅的留一個，藍的留三個，白的留五個，黃的留十個。”

小販怔怔地點點頭，趕收拾了起來。

孟升也走了過來，用無法形容的眼神看著他。

江朝戈繼續賣起來，每過來一個顧客，他就據對方的年齡、談吐、著判斷對方的格和財力，然后把每個珠花都瞎編一個好聽的故事，越稀有的賣得越貴，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他賣出去了二十個珠花，賺了兩百多個銅幣。

江朝戈了兜里的六十多個銅幣，這足夠吃頓好的了，他拍了拍小販的肩膀，“小哥，賣東西不要愁眉苦臉的，要笑，見誰都往死里夸，男人好面子，把他捧高了，他不得不掏錢，穿得好的多收點，穿得差的要點，一定別說你這是早市買的，你這就是海外異國來的，明白了嗎？”

小販用力點頭，看江朝戈的眼神都充滿了崇拜。

江朝戈拍拍他的肩膀，朝孟升走去，“走，咱今晚下館子。”

孟升朝他豎起大拇指，“你以前到底是干嘛的？”

江朝戈一笑，“做點生意，混口飯吃。”

倆人找了間小飯館，點上幾個好菜，一壺酒。那是江朝戈來到這個世界后，吃的最好的一頓飯，喝的最帶勁兒的一口酒，他知道這一小壺灌不醉他，可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真想大醉一場，稍微逃避一下現實。

吃完飯后，倆人回了那間破舊的平房。

江朝戈站在門外看了半天。

孟升道：“喝多了？進去啊。”

“孟老，我會讓你住上大房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孟升哈哈笑道：“有那功夫你還是抓修煉吧。”

江朝戈道：“孟老，把小兔崽子弄出來吧。”

“怎麼，想通了？”

江朝戈點點頭，“有他在，我能比現在勤快十倍。”有個熊孩子天管你“廢”，從某個角度來說，真是勵志的。

“好！”

在孟升的幫助下，江朝戈再次將炙玄召喚了出來。

熊孩子一現，小鼻子就使勁皺了幾下，指著江朝戈大喊道：“你喝酒了，給我留了嗎？”

江朝戈一擺手，“我真不知道祖宗您也喝酒。”

炙玄白了他一眼，“現在你知道了。”

江朝戈看著熊孩子倒吊的眉眼和一臉的鄙視，心想，就著這表，他今晚通宵修煉都不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