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晚都鬧那樣了。

此刻，謝大竟然還能不聲地回來找。

這點應曦確實沒想到。

看來，對于謝采洲來說，男關系中的自尊心、真比自打臉還重要許多，果真是能屈能、風流不羈。

應曦有點無奈。

看來天氣變暖果真不是個分手好理由。

闔該再等等、干脆等他甩了自己，從此肯定是要避著走，一勞永逸才好。誰知道會弄現在這場面。

應橙還站在旁邊，更有些不好收場。

不想給應橙看笑話。

但也沒辦法了。

說完。

應曦便瞪大了眼睛，等著謝采洲發作、撂點什麼狠話，再拂袖而去。

沒想到，謝采洲竟然完全不為所。

角依舊掛著一抹笑。

他順勢低下頭，順手掐了把應曦臉頰，笑道：“要是臉皮不厚，怎麼追得到你呀。我的小心肝~”

“……”

旁邊，應橙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應曦頭往另一邊側了側，避開他指腹接。

抿起，默默垂下眼。

這小道是進寢必經之路，又適逢周五，生們群結隊、來來往往。

不想在這里同謝采洲過多糾纏。

干脆略過他，出聲提醒應橙：“姐，車是不是已經到了？”

應橙先“哦”了一聲，點頭應下，這才把眼神移到謝采洲上。

與應曦完全不同，周沒有任何低沉氛圍，見人先三分笑。說話聲音也一貫明清亮，落落大方，“謝采洲，我要先帶我妹妹回家了哦。”

謝采洲沒應聲。

只沉沉了應橙一眼。

他和應橙是同一屆，但畢竟不是同個院系。

說不上多悉，只能算是略有集，在各類聚會互相刷過臉。

點頭之。

應橙長袖善舞、在學校里也是朋友眾多，難免重合。加上謝采洲他們學院還有個男生、曾經轟轟烈烈追求過，更是帶得一幫兄弟都對應橙耳能詳起來。

不過，捫心自問，應橙這種類型的生，確實是謝采洲理想型。

要不是應曦這個意外賭約……

下一任友，也未嘗不可能是應橙。

這會兒，姐妹倆站在一起，眼可見、差距還是很大。

應曦小瘦弱，五雖是清秀可，但氣質斂低調，和長張揚大應橙一塊兒，整個人都有種營養不良。

真是和未年小姑娘一樣。

頓了頓。

謝采洲打住思緒，臉不自覺緩和三分，說：“我開車送你們。”

應曦趕拒絕：“不用了，我們……”

話還沒說完。

謝采洲二話不說、手臂輕輕一抬，干脆利落地將應曦扛了起來！

雙腳猝然離地騰空，整個人被甩到邦邦的肩胛之上。

應曦嚇了一跳。

條件反驚起來：“啊——謝采洲！你松手！放我下去！你是野蠻人嗎！”

謝采洲低笑一聲，手臂了，輕松將制服。

又空出一只手，從地上、將書包勾起來，掛到臂彎之中，復而開口道：“應橙，一起吧。”

說完。

他長一邁，大步往小道盡頭走去。

……

謝采洲慣常開那輛大奔。

這會兒，越野車那龐大軀、正張牙舞爪地停在小道口，吸引著來往目。

除卻兩耳不聞窗外事那些好學生，以謝采洲這知名度，學校里，大部分人都知道車的主人是誰。

可惜，謝采洲張揚關了，也不在乎被路人看熱鬧。

扛著應曦、拉開車門，三下五除二將塞進副駕駛座。

他俯下、長臂一勾。

“咔噠”一聲。

干脆安全帶也替系好。

應曦已經平靜下來，淡淡看他一眼，微笑道：“謝采洲，這倒不像你。”

看來確實是把他刺激狠了。

真是罪過。

謝采洲用指腹刮了刮臉頰，姿態親昵，語氣卻凌厲，“寶貝兒，別再惹我生氣。”

“……”

“要不然，今天直接把你拐走、讓你沒法家。”

應曦好整以暇地向他。

沉默不語。

謝采洲還想再說什麼，后頭，應橙已經拖著行李箱、不不慢地走了過來。

他靜默一瞬，沒再開口，順手重重關上車門。轉過，主去幫應橙拿了箱子，一派紳士模樣。

應曦眼神輕輕閃了閃，再沒往車窗外看一眼。

只自顧自低下頭，安安靜靜地玩起手機。

沒多久。

應橙拉開車門，坐進后座。

謝采洲也跟著上車，發汽車，練打了個方向盤，將車開出江大、駛上公路。

只是，剛剛那個小小曲來得意外。

一時之間，車廂氣氛有點凝滯。

應橙率先打破沉悶，笑著開口問道：“你倆吵架了？”

“……”

應曦毫無反應。

謝采洲余掃了一眼，“沒有。可能是曦曦冒了，所以緒不太好。”

“這樣啊……”

應橙假裝信以為真，隨意點點頭，主轉開話題，“我之前聽說，你在申院里新實驗室的預算，一直沒批下來？”

“誰說的？”

“老曹啊。”

“哦，曹戴俊啊。”

曹戴俊就是那個、曾經苦追應橙的兄弟，和謝采洲同在近思學院。

謝采洲倒是不介意曹戴俊拿他的事、去和妹子說邀功當話題。

兩人關系不賴，再加上，反正預算這件事，早就在學院里鬧開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視線一直盯著前面馬路，只點頭作為應答，“是啊。”

應橙：“為什麼？”

謝采洲漫不經心，“院里的預算有限，一般優先批給研究生那幾個先鋒實驗室，本科生牽頭很難組出靠譜團隊，就算有導師帶隊，也多半要打水漂。而且我們那個課題已經不夠新了，市面上很多團隊都在研制，學院不看好。”

應橙笑起來，拍拍手，“你肯定沒問題啦。老曹還是高考狀元呢，他都崇拜你，說明你肯定很OK。”

謝采洲沒接話。

紅燈。

他踩了剎車，又一次扭過頭、覷了覷旁邊應曦。

應橙是藝學院，顯然對這些實驗不太了解。應曦卻是正兒八經理工科學生，雖然只有大一，但從謝采洲了解來看，這姑娘很有書呆子天分，應該也會對實驗室、課題這些事有興趣。順便，也算是給匯報一下、男朋友最近向。

這才耐心說了這許多。

哪想到，應曦好像完全沒有在聽他們說話。

連微信跳一跳這種小游戲，都比他來得有意思。

謝采洲咬牙切齒。

眼見著信號燈就快要跳綠，他只得默不作聲地瞪了一眼。

半個多小時。

大奔停在一個老小區門口。

謝采洲好像真的只是來當了一回司機，幫倆孩把東西搬下車后，就沒再糾纏地說些什麼。

倒是趁著應曦沒防備，飛快地親了親。

他小聲道：“寶貝兒，明天在家等你。”

說完，又沖著兩人揮揮手。

發了車，掉頭離開。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應曦完全是連表都沒有毫變化，只默默背起包，朝著應橙淡淡一笑，率先邁開腳步。

“姐，走吧。”

應橙略有些驚異地打量了幾眼。

這才點頭，“好。”

-

應家還是老樣子。

甫一進門，父親應勇和母親徐慧麗先對著寶貝兒應橙一頓噓寒問暖，恨不得問清每天在學校吃了點什麼、睡了幾分鐘，都一一計較，生怕兒了什麼委屈。

等應橙說到無話可說，才會問起應曦。

真是十年如一日。

應曦早已經習以為常。

也懶得去打斷客廳里那番天倫之樂。

拿著東西、自顧自回了房間，開始洗漱整理。

老房子隔音效果一般。

應家剛剛拆遷時，徐慧麗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接突如其來的暴富，所以也沒太浮夸，只在江城市中心區域購置了一套老房子，三室一廳，供全家居住。

應曦房間離客廳近，門哪怕關得嚴實，外頭那些聲音，也能從門里溜進來。

外頭聊得興起。

在白慧麗里聽到了自己名字。

干脆就坐下來、準備隨便聽一耳朵。

“……所以，曦曦是談朋友啦？”

應橙聲音含笑，“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據說是吧。”

白慧麗闔該是皺了皺眉，語氣略不滿，“你是姐姐，這都不跟你說的啦？這孩子真是從小奇怪，都不搭理人的，唉喲可怎麼辦哦……”

應勇：“小姑娘嘛，談肯定是不好意思的呀。”

白慧麗：“我是不看好的，曦曦這才大一呢，橙橙這種條件、大三了也沒男朋友。要麼是被人騙了，要麼就是找了個跟一樣的怪人哦。”

“……”

應曦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麼多年過去，現在已經不會因為父母偏心、而到憤憤不平。

要是只出來，當個旁觀者，反倒覺得有些稽好笑。

有意思。

懶得再聽，戴上耳機。

……

幾分鐘。

門外，響起敲門聲。

不過在自己家，敲門都只是禮貌客套一下，所以也沒等里頭人給什麼反應，門把手已經被扭開。

應橙靠在門框上，遙遙著應曦。

等到應曦把耳機拿下來后，才踩著拖鞋、慢吞吞走進來，坐到單人沙發上。

應曦不明所以，側了側臉，“怎麼了？”

應橙沒答話。

手指輕輕挲幾下。

睜圓了眼睛，眼波流轉、華四，像是要將人心看一般。

良久。

才終于開口、喊。

“曦曦。”

應曦坐直，“嗯”了一聲。

應橙：“你是不是聽到什麼流言了？”

應曦眨了眨眼睛，抿著，似是沉思一番，才答道：“你是說哪方面的？”

“和謝采洲有關的。”

“沒有呀。”

“那你們為什麼分手？”

應曦笑起來，懶懶靠進椅背中，嘟囔：“分手哪還要什麼理由啊，姐，我覺得談麻煩的。我不喜歡心被其他人牽著走的狀態，你是知道的。所以，還是一個人更加舒服。”

應橙定定看著。

倏忽間。

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應曦只得斬釘截鐵補上一句：“……真的。”

應橙像是勉強信服了，點點頭，站起。

臨走之前，還順手了一把應曦的順短發。

說：“曦曦，你很好，不用管別人說什麼。”

應曦笑了笑。

一派漫不經心模樣。

都說姐妹一起長大會心有靈犀。

但這些年過去，早就看不清應橙了。

如果說，應橙真的如同所說那樣，完全是出于關心的角度，那就不該來問他——而是該去質問謝采洲，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