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整個電機班上一共就倆生。

哪怕兩人子都不聲不響、十分低調,還是會被當寶貝來看。

聽說應曦想參加什麼活，老王當然是立馬積極響應。

應曦想了想，給陳亞亞發微信：【去的。不過現在還太早了,當中還有暑假你，下個學期再報名也行吧。】

消息才發出去幾秒。

那頭想必也是一直在看手機，當即秒回了。

陳亞亞：【嗯,對的。】

陳亞亞：【不過，曦曦,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參加這個了啊？你不是不太喜歡出風頭嗎？】

眾所周知，應曦何止是不喜歡出風頭這種程度。

就算只是小組大作業,都是絕不會去上臺講PPT的那一個。

在陳亞亞看來,應曦足夠算得上漂亮。

當代主流審白瘦，樣樣都占。

小臉、杏眼、五致。

材是瘦伶伶模樣,肩胛單薄、卻惹人憐惜。

但應曦從來沒有向人展示過自己的優勢。

走在路上，永遠都是低著頭，一團似的。厚重妹妹頭發型蓋住臉頰，哪怕現在長長了許多，偶爾束起、也留了一截鬢角在臉上。

好似完全不能見。

陳亞亞比應曦個子高了不，加上材原因,站姿比較拔。

兩人說話時,都得低頭看向應曦。

只是，對于個人行為習慣，就算是好朋友,也不好置喙。

只能惋惜。

所以,聽說應曦對辯論隊興趣、甚至還有意向參加后,陳亞亞第一反應是：這是了什麼刺激？轉了？還是上次去看辯論賽那會兒、被謝采洲瘋了嗎？……

看到消息。

應曦兩只手握住手機。

上勾了一抹笑意,懶洋洋的、漫不經心模樣。

想了會兒,打字回復道：【沒有，就是無聊的，找點事而已。】

應曦也說不出自己喜歡做什麼事。

或許，就是因為沒有什麼特別喜歡、或者特別不喜歡，才能讓常年維持這種平靜淡然狀態。哪怕傷難過，也很快就開始自愈。

既然想改變自己，那就多試試、多找找好了。

總歸能找到。

信息發送，對話框上頭跳“對方正在輸”。

片刻。

陳亞亞：【也行。聽老王說，如果能被選進校隊，規格大點的比賽都能加學分，還能寫進履歷，蠻好的。】

應曦：【[可丸子頭.jpg]】

放下手機。

慢吞吞站起，把那錢包收回禮盒中，紙條也一并放進去。

關上盒蓋，將整個禮盒塞進柜底部。

……

直到晚上吃完飯。

陳亞亞又猶豫不決地發來了新消息。

或許還是擔心這些異常行徑，總免不了往自我腦補方向試探幾句。

說：【我剛剛看到論壇上有人發了段小視頻。】

附上地址。

應曦點開掃一眼。

是下午彩排那會兒、謝采洲坐在舞臺上唱歌的拍視頻。

短短20來秒。

雖然拍得有點抖，但音質和畫面都還算清晰，不容人認錯、聽錯。

論壇帖子里，跟帖都是吶喊尖，吹他唱得好聽、會選歌，或者說他拍也帥、無死角之類。

反正匿名，自然為所為。

陳亞亞知道應曦也去看應橙彩排了。

便小心翼翼問道：【你們倆沒吵起來吧？】

應橙笑了一聲，懶得打字，直接回了條語音過去：“怎麼會，視頻里這不是正表白呢嗎？”

謝采洲這種暗舉、是什麼意圖。

明眼人看來，實在是心如明鏡。

陳亞亞：“……”

夜醉人。

因著今天發生了太多事，七八糟、一團麻，應曦一晚上都有些提不起勁兒來。

這會兒，趁著這個話題，到底是忍不住向好友吐槽了幾句。

“……你說可笑不可笑。其實我承認，謝采洲不是什麼壞人，如果沒談過，當好朋友肯定特別舒服。但是現在他非要跟我談，我就覺得……還蠻惡心的吧。”

曾經，以為自己或許是可以讓浪子回頭的那個人。

現在知道是一場騙局之后，愈發不相信這人口中一切說法。

雖然應曦并不在意別人怎麼看自己……

但有些事，總歸還是免不了有點好奇。

又發了一條語音：“你說說，怎麼能說什麼上我呢？一點道理都沒有。說到底，還不就是因為我甩了他。”

要不然，不說別人、熠熠生輝的應橙珠玉在前。

謝采洲就該秉承自己一貫喜好，將目放在那些漂亮孩上，何必執著這種人。

說來說去，都走不出那個怪誕圓環。

陳亞亞許久沒有回復。

仿佛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良久，終于發來了一條新信息。

應曦已經在看其他東西。

見提示跳出來，指尖微微一頓，順手切到微信界面。

陳亞亞說：【曦曦，你就像一棵樹。你知道嗎，人上一棵樹是不需要什麼道理的。】

-

十佳歌手晚會，應曦最終還是沒去。

反正，應橙也不會真的很在意。

大多數時候，也就是口頭那麼一說而已。

倒是周薇和楊珮菱拿了票，回寢室換過服、雙雙前去湊熱鬧，還時不時在寢室群里發幾條小視頻，現場轉播一番。

晚上九點多。

江大校園被夜幕籠罩。

夏日，天空是墨一樣，月明亮，淬出淅淅瀝瀝的黯淡星子。

應曦和陳亞亞一同走出圖書館。

許是因為有十佳歌手這種大型活，心理作用下，校園里來來往往和走學生、都比往日了不。

圖書館后門有條路，可以穿過湖、直達二食堂。

兩人打算先過去買點夜宵，再回寢室洗漱。

然而。

不過走出去三五分鐘。

空曠夜路上，男人形蕭索、靜靜靠著路邊樹干，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麼。

他視線微微下垂，眼角不夠狹長，但眼型是非常致標準的桃花眼。配著高鼻梁，自然組一派風流韻味，足以顛倒眾生。

應曦腳步一頓。

不自覺皺了皺眉頭。

陳亞亞眼神不是特別好，對謝采洲也不悉、沒法從半個側面在影中這角度認出人來。

見應曦停下腳步，推了推眼鏡，問道：“怎麼了？”

應曦搖頭，“沒什麼。”

說著、便拉住陳亞亞，打算加快腳步，直接從他面前穿過去。

然而。

事與愿違。

謝采洲抬、往前了一步，聲音含笑，喊：“曦曦。”

應曦干脆裝作沒聽見。

謝采洲毫不氣餒：“應曦同學。你不理我，我只能一直跟著你了。”

這事兒，他還真不是沒做過。就在一開始追應曦那會兒，應曦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追求者還設有防備時，謝采洲就搞過這種死纏爛打招數。

總歸，在追孩子這件事上，他很有招數、也很豁得出去。

但現在想想，姿態卻好像從來沒放低過。

或許是自氣質關系，無論做什麼，都有點高高在上的施舍意味在。

不經意間。

就會從骨子里出來。

應曦手指了，形微頓。抬眼、語氣不善，問道：“那你有什麼事呢？”

今天這種活都不去參加，竟然跑到這里來堵人。

都不想問、謝采洲是怎麼知道會經過這里。

總歸是以前那些習慣，一直沒變過。

他記憶力這麼好，那課表、記得比自己還，隨便一回憶就知道了。

聞言，謝采洲笑了笑。

瞳孔被月一照，像是泛出湖水般漣漪來。

他開口道：“我給你、還有你的室友們買了點夜宵，都是你們常吃的。”

說著，將手上幾個袋子提起來，輕輕晃了一下。

應曦瞇了瞇眼，剛想說“不用了”。

尚未來得及張口。

謝采洲下一句話跟而上、打斷了未盡之言，“還有，我馬上要帶隊去參加比賽，曦曦，你會來給我加油嗎？”

“……”

夜下。

兩人一個仰頭、一個低頭，自然對上視線。

漆黑瞳如綢緞般展開。

應曦微微一笑，抿了抿，慢條斯理地答道：“提前祝你比賽順利。”

態度客套得不能更客套。

“還有，夜宵就不必了，謝謝你。”

……

謝采洲難得回了寢室。

朱巍盤坐在床上，正拿著手機玩游戲。

聽到靜，他用余掃了一眼。

手上作不停，里還有功夫說話，“……老謝，你咋這個點回來了啊？”

謝采洲只渾渾“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游戲戰況明顯十分激烈。

朱巍控人廝殺著。

好半天，才放下手機，問了下一句：“嗯什麼嗯？哥，你和老馬商量得如何了？這次他做指導老師嗎？”

“……嗯。”

ACM競賽三人組隊，大學生隊伍一般需要帶隊指導老師。

按理來說，馬國明教授這種等級，做ACM指導老師，完全算是大材小用、浪費時間。不過為了看著謝采洲，保證他不出岔子、中途瞎搞，只得老教授自己出馬。

謝采洲那個實驗科室也需要指導老師。

近思學院副院長研究領域不是這一塊，只有馬國明最合適。

這是作為換條件。

朱巍爽朗一笑，“這不就得了。哎呀，不就你參加個比賽嘛，磨蹭這麼久。”

謝采洲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說：“ACM都是和高中生打比賽，而且什麼競賽都是重理論輕實踐，沒什麼實際意義。這種噱頭活有什麼意思。”

朱巍：“你沒聽老馬說嘛，副院長招生的時候被隔壁擺了一道，這才氣得要組織人去拿獎杯的。咱們都是工人，哈哈哈。”

“……”

“不過工人謝哥，請問您今夜是在哪里了這麼大挫、心理變.態了？平日可沒見你真的吐槽過這些事啊。咦？你怎麼沒去十佳歌手湊熱鬧呢？老曹不是喊你一起去看他的神應橙嗎？”

謝采洲沒說話。

從包里翻出七八袋東西，“嘩啦”一下，通通扔在朱巍桌上。

“……吃吧。閉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