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夏。
一間破舊的平房中。
“新亭哥,你借我兩百塊錢。我老婆病得快要死了,想去醫院看病。”
方新亭睜開眼,看到和他說話的人是堂弟,怔住了。
他和堂弟因為頂替工作的事翻臉幾十年了,堂弟怎麼還敢向他借錢?
對面的堂弟又說話了:“才兩百塊錢而已,你都不肯借嗎?我們可是一個姓的兄弟。”
方新亭看向四周,房子又破又舊,是記憶里的家。
一個念頭浮起!他重生了?
方新亭四下尋找,與妻子的目對上。
妻子抱著兒,眼里含著淚,絕地看著方新亭。
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襁褓里的兒同樣又瘦又小,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
方新亭記起來了。
兒早產出生,一出生就不好,在醫院住了十天才出院。
他既要照顧妻子,又要照顧兒,焦頭爛額的。.七
堂弟就提出先幫他去上班,免得一直請假沒工資。
他聽信了堂弟的花言巧語,讓堂弟去替他工作。
等到兒稍稍好點時,他去要工作時,堂弟卻拒絕歸還。
不僅如此,堂弟還趁他不在家時走了他的戶口本。
幾年以后,他到其他學校應聘做老師。
各種檔案是跟著戶口走的,戶口被占用他就了黑戶。
給他造很多困擾。
最終把堂弟告了,才算要回了‘方新亭’這個份。
他以為生活就這樣苦盡甘來了,誰想到兒大學畢業后,被車撞。
下了一次又一次的病危通知書,進了一次又一次搶救室。
堂弟媳還故意挑釁他,嘲笑他。
說他惡事做盡,陷害兄弟坐牢,所以兒才會被撞。
他忍無可忍,打了堂弟媳。
堂弟媳當即報警,什麼都不要,就要他蹲班房……
他被拖住了,等洗盡上的罪名出來的時候。
兒已去世了,妻子在兒去世當天崩潰自盡。
他都沒來得及見兒和妻子最后一面……
他跪在碑前發瘋的哭,滿頭滿臉的鮮。
卻換不回妻的命。
從此以后,他如同行尸走般的活著。
把所有的都傾注在學生們上。
臨死前,他是特級教師,教過的學生不計其數,桃李滿天下。
又如何?
終究只是孤苦無依,無妻無。
想著前塵往事,方新亭雙眉皺,渾抖。
見到方新亭一直背對著他,在與簡思齊眉目流著。
堂弟皺了皺眉。
方新亭這麼猶豫,一定是簡思齊和方新亭說了什麼。
他得想辦法讓方新亭不再相信簡思齊。
堂弟深吸口氣,說話的語氣更加和了,想用親打方新亭:
“我們是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這世上除了兄弟值得信任,還有誰值得信任?”
“除了我是為你好,還有誰為你好?”
“你生了兒,咱們老方家已經夠丟臉了。你得為咱們老方家的名聲著想。”
“別聽老娘們瞎咋呼,一個只會生閨的老娘們懂什麼?”
“你可不能被哄了,肯定是想把你的錢往娘家送。”
聽著這厚無恥的話,方新亭轉過,聲音冷寒:“滾出去!”
堂弟的臉難看起來:
“我老婆快要死了,你這個做哥哥的不僅不幫我這個弟弟,還讓我滾?你還有兄弟義嗎?”
“你留著錢有啥用?將來不都是給外人掙的?我就不一樣了,我有兩個兒子。”
看病不過是借口,就是變著花樣的借錢。
借了錢永遠都不還。
方新亭指著門口,眼神寒冷:“是你滾出去還是我把你打出去?”
堂弟有些意外。
怎麼也沒想到一向懦弱、好面子的方新亭,竟然會和他翻臉。
在他想來,只要他纏得,方新亭為了面子,一定會借錢給他。
上個月,他就用這種方式把方新亭的工作給纏過來了。
“滾出去!”方新亭站起來,抄起板凳,朝著堂弟頭上砸去,“滾出去!”
板凳都是實木做的,又沉又重。
堂弟嚇壞了,側朝一邊讓。
板凳越過堂弟,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見到方新亭竟然用板凳砸向堂弟,簡思齊眸中出震驚和疑的神。
今天的方新亭很不對勁。
平時,方新亭可是對他家的親戚笑臉相迎,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
今天怎麼會用板凳砸人?
看著方新亭那憤怒的眼睛,堂弟知道今天什麼事也說不通了:
“今天的事不算完!我回去找我爹,讓我爹來找你。”
“我爹把你養這麼大,看你咋有臉站在我爹面前說話。”
堂弟扔下狠話,朝外走去。
方新亭走過去把院門關上,一轉頭就看到了妻子的目。
他知道,現在不管他說什麼,妻子都不會相信。
只能以后好好做事,慢慢改變他在妻子心目中的形象。
展開雙臂,將妻子和兒摟懷中。
“我不會再讓你和兒苦!”
現在第一步,就是把工作重新奪回來。
把前世的報,報了!
【恭喜宿主改變人生軌跡,激活簽到系統】清脆的聲,在方新亭腦海中響起。
【初次綁定系統,獲得開局大禮包】
【大米,食用油,豬,紅糖,蛋,蘋果各十斤,已放倉庫,請隨時支取】
【友提示,宿主所獲得的任何品系統皆會安排正當來歷,無任何患】
【保證宿主不被任何人懷疑】
見到方新亭在發呆一副神游天外的表,簡思齊低頭拍著兒。
兒子實在是太差了,得想個法子給兒補補。
可沒有錢。
回娘家?
娘家對方新亭本就不滿意,要是知道生了孩子連月子都坐不好。
一定會急壞的。
方新亭到底是兒的親生父親。
看在兒的份上,哪怕方新亭再不堪大用,只能忍了。
有些罪,只能了。
方新亭走到廚房打開爐子,開始溫水做紅糖蛋。
一鍋紅糖水煮開,拿筷子用力攪水,在水快速轉時,把蛋打進去。
“喝點紅糖蛋吧。”方新亭把碗遞給簡思齊。
簡思齊張了張,本來想說工作的事,卻又忍下來了。
因為知道,勸不方新亭。
方新亭一看到簡思齊的臉就知道在想什麼,沉了一下:
“工作我不可能讓出去的,這是我們一家三口活下去的保證。明天,我就去找校長說工作的事。”
“你別想太多,養好子就行了。”
簡思齊咬了咬,接過碗,無聲的吃了起來。
家里其實是沒有紅糖的,但此時簡思齊吃著紅糖蛋卻沒有一點懷疑。
系統果然很強大。
正想著,兒哇哇地哭了起來。
眼見簡思齊艱難的挪子,方新亭走過來:“我來。”
眼見他很練的幫兒換了尿布,又系上襁褓,簡思齊吃驚無比:
“你?你幾時學會的換尿布?”
“父連心,我一看到寶貝兒的時候,就自學會了。”
方新亭笑著把兒抱到簡思齊懷里:“肯定了。”
剛出生的小孩子只吃,得很快。
簡思齊就不再想方新亭為什麼會換尿布的事了,開始喂兒吃。
找著飯碗,兒立時不哭了,香噴噴地吃了起來。
等兒吃完了飯,方新亭接過來,輕輕地拍著嗝。
他的作很溫,也很小心。
兒被他拍得很舒服,打了兩個嗝之后,就沉沉睡去。
簡思齊瞧得眼睛有些發直,只覺得今天的方新亭簡直就不像是記憶中的方新亭。
忍不住問:“你是中邪了?”
方新亭將兒送回簡思齊邊,輕輕地笑了:“你見過中邪的人是我這樣的嗎?”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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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回來啦!三月四號龍抬頭,正式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