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一堆,後面還有個鬼,我著氣,覺手上的斧頭有千斤重,明明想握壯膽,卻從手中落,我不知道何去何從,走投無路。就在這時,木魚聲變得慢了下來,接著聽到一聲大喝:「撤!」
聲音落地,突然像以前的黑白電視機信號到干擾,閃了幾下便無影無蹤,全是幻象嗎?我回頭看了看屋子,那紅襖鬼也不見了。一切恍如噩夢,我狠狠拍了一下臉,依然沒醒來。
「別打了,不是夢。」一個傢伙從後門鑽進來。
我連忙撿起地上的斧頭,慢慢到開關邊上打開燈,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手裏拿著木魚,他穿著黑T恤配黑短,腳下卻是白經典款的匡威球鞋,前面掛著灰布袋,還背著一把破鐵劍,加上他又瘦又矮,這造型十分古怪。
「你是人?」我問。
「廢話!當然,你也可以我張大師。」說完他便將木魚和木槌扔到桌子上,「念經念得我口乾舌燥。」他隨手拿起冰箱上的半瓶啤酒喝了一大口,吞下去的時候才發現不對勁,對著水槽呸呸了好一會兒,我覺得這傢伙有點智障。
「這是啥時候的?」他皺著眉頭問。
「好幾天的了,冰箱裏有沒開的。」我說。
他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啤酒,然後一口咬開瓶蓋,吐出窗外,坐在沙發上,一口氣喝個,我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剛才嚇得夠嗆,所以此時依然神經繃,戒備之心猶在。
他喝完看了看我,指著旁邊的凳子說:「你……你坐啊!」
「你倒是把這當自己家了。」我說。出口袋的煙,出一遞給他,他揮揮手說:「不,傷!」
「我救了你,喝你一瓶酒,你也捨不得啊?」他問,接著站起來便打開冰箱翻著,端出一碗剩飯,還有點五花燜包菜,「我了,趕了一天的路,啥都沒吃。」
「我給你熱熱吧!」我打開火,將剩菜剩飯一腦兒地倒進鍋里,隨時監控他的一舉一,他好像很放鬆,又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酒開了。
「你是誰?來這裏幹嘛?」我問。
「我張蓬,一個江湖浪子,來你這呢,是因為老闆說有人可能要弄你,讓我來保護下。」
「你們老闆是誰?」
「歐雄聽說過嗎?」他問,走到我旁邊,看了看鍋里的剩菜剩飯,咽了咽口水。
「聽說過,你是他的手下?」歐雄今晚到當歸村,這個傢伙應該跟他一起來的。
「那肯定不是,我堂堂大師,怎麼會當人家手下,只是他出錢請我來的。」
「剛才那些鬼魂是怎麼回事?」我將飯菜盛到盤子裏,端到桌子上。
他隨便了一雙筷子,大口吃著,我等著他回答我的問題呢,但看他好像剛從牢裏出來,裏全是飯菜,沒工夫搭理我,只好耐心等著他吃完。
「這是一種招魂的小把戲,這些鬼魂全都是墳崗里的。不過沒啥攻擊力,純屬嚇唬人用的,因為他們的還老老實實地躺在墳里。」他說,還打了個飽嗝,拉了張紙,一大盤子炒飯被他不到五分鐘就吃完了。
「這些人當中有你認識的嗎?」他抬頭問。
「有兩個?」我回。
「哦,那個小孩跟人?」他問。
「什麼人?我養父和一個小孩葬在那裏。」我有點不解,他說的人不會是那個紅棉襖吧。
他迷地看著我,然後點點頭,也沒多問。喝完瓶子裏的酒,他拿起木魚就準備走,我想這大半夜的,還能留人家在這裏睡覺不,便沒說什麼。
張蓬打開門,走到門口站在那看了一眼右邊,然後回頭問:「你養小鬼嗎?」
「啥意思?什麼養小鬼?」我沒好氣地問,聽著就怕了,這傢伙腦子有問題吧,剛才差點被嚇尿,我哪懂什麼養小鬼,哪有這個膽子。
他勾了勾手指,讓我出去,我打開外面的路燈,他走到樟樹前,對我說:「這是啥?」
「樟樹啊!」我說。
「樟個屁,障樹還差不多,除了你,還有人看見這樟樹嗎?」他問。
這可把我問懵了,還真沒人看見,至沒人提過。「一棵樟樹而已,別人可能沒注意到,我這本來也沒多人串門。」
「你這棵樹長在人家祠堂正中間,形狀怪異,估計你們這大山里也沒見過吧。位置這麼明顯,不可能沒人看見。就你一個人看見,知道是什麼原因嗎?」張蓬問。
我覺得他說的對,心裏也沒底了,江楚眉好奇心那麼強也從沒跟我提起過,還有那個查爾斯,來過好幾次了,還坐在門口等過我,他對我的世有著濃厚的興趣,也一字未問,這有點不正常。我支支吾吾地問:「啥……啥原因?」
「因為這小鬼只想讓你看見,一葉障目,不見真相。」他說,語氣很堅定,我不得不信。
「那你還不是看見了嗎?」
「實話告訴你,我看見的只是一乾枯的樟樹枝,下面有一條小蛇,其他的都是我多年修鍊,通過表像看在的功力,推測出來的。」
他的話讓我背後發涼,別人看到的只是一乾枯的樹枝嗎?我他媽可是每天坐在門口欣賞綠油油的怪形樟樹,還在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呢。
「這樹救過我一命。」我說,接著便將那晚的事說了一遍,當然了撈小孩的事兒也說了。
「撈的事兒,我聽說過。看來這小鬼還真是知恩圖報,但這小孩天天呆在這裏賴著你玩,是沒法轉世投胎的。」
「那怎麼辦?」我有些慌了,王小峰死了也快兩年,這麼說因為我的緣故,耽誤了他重新做人?
「你去抓住那條小蛇捧在手上,我來為他做法超度。」張蓬指著樹說。
我怕蛇的,但是為了王小峰,我又不能這麼自私,便回屋拿了手電筒,照著樟樹底下,本什麼都沒看到啊!「沒……沒看到蛇啊!」
張蓬走到樟樹跟前,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符,點上火,雙指夾著,口中念念有詞:「太上敕令……破……」
說也奇怪,符灰落在樹上,樹葉慢慢枯黃,不一會兒,一棵綠油油的壯樟樹萎一枯樹枝,樹枝底下一條小黃蛇趴在那裏一不。
「就這樣直接做法超度不行嗎?」我問。
「他是為你而來,當然需要你的,你能給他安全,他太小了,魂魄安寧才能獲得超度。」張蓬說。
「那他會不會……咬……咬我?」我真的怕蛇啊,上都起皮疙瘩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張蓬沒好氣地說。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慢慢蹲下,雙手慢慢過去,小黃蛇突然起頭,嚇得我連忙回手,回頭看了看張蓬,他嘆了口氣搖搖頭。我觀察了下,小蛇只是看著我,並沒有攻擊的意思,便鼓起勇氣又將雙手過去,小黃蛇居然乖乖地爬到我掌心裏,手心的覺,這種覺讓我早已全發麻。
小黃蛇在我掌心裏捲一團,著頭看著我,還出蛇信輕輕著我掌心,這真是絕了,若不是知道他就是小峰,我肯定扔了撒就跑。
「可以了嗎?」我問。
「急什麼,等我念完往生咒。」張蓬說完便拿出木魚,咕嚕咕嚕地對著我念咒,「敕救等眾,急急超生,敕救等眾,急急超生……」
他終於念完了,後面越來越快,嘰里咕嚕,好像不是漢語,聽不懂。
「好了,放下他吧!」
我將小黃蛇放到地上,它便乖乖向墳崗游去,快要鑽進草叢的時候,它停下來,回頭看著我。
「小峰,去吧,兄弟一場,來生有緣,咱們再見。」我說。
等小黃蛇鑽草叢消失不見后,我看著那枯樹枝,竟然有些不舍。我看著小峰離去的方向,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點上。
「咋了,捨不得了?」張蓬問。
「是啊,他在這個鬼地方,陪我度過快兩年時了。」我說。
「人鬼有是好事,但是嘛,也不能妨礙人家小孩投胎,這輩子命不好,希他將來能投個好人家,平安長大吧。你雖命運坎坷,但比起他,要好多了,好歹你人了,只要活著就有希。」
我點點頭,張蓬將木魚裝進布包里,抬頭看了看天空,「不早了,早點睡吧。」
「我養父不知道有沒有投胎。」我問。
「那你得給錢,我明兒可以去看看。」
「多錢?」
「看你人不錯,還給酒我喝,就收你五百塊吧。」
「好,明天見。」我說完便準備進屋,張蓬卻拽著我問:「據說你背上有奇怪的東西,可以讓我看看嗎?」
「怕嚇著你。」
「開玩笑,我張大師走遍天涯海角,一生就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會嚇到我?」
我看他好像有點本事,也想讓他看看有無破解之法,進到屋子裏,了服。他瞇著眼睛走到我背後,打著電筒看了很久,還布袋裏掏出一個放大鏡研究半天,手了,像見了鬼似的回去,連忙用紙巾了手。
「我靠啊,你這是啥玩意兒,我平生都沒見過,有點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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