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我一愣,醒過神來,看來這孩子并不是剛才摔的,而是本來就有病。我心頓時放松了些,還好這人樸實,要換了刁鉆的,指不定怎麼訛我。
再次回到人邊,我仔細打量起來,這才發現,男孩腦門上那個并不是包,而是一個大癤子,那他昏迷不醒又是怎麼回事?
“大姐,您孩子究竟什麼病?”我好奇問。
人坐在地上抱著孩子,哭唧唧說:“娃冬至給他死去的爸爸上墳,回來后就傻了,這次我帶著他來城里,錢花了也治不好,連回去的路費都沒了……”
說著說著,人止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我給鬧了個不尷不尬,這在自家門口,一人抱著個孩子沖我大哭,傳出去還不知道會變什麼樣。
“大姐,您別哭啊,要哭也不能坐在大路上。”我連忙安,先把穩住再說。
聽見我的勸,這人當真就不哭了,抱著孩子搭搭站起來,對我說了聲,“謝謝大哥。”
想了一會兒,我有了主意,說:“我帶你們去居委會吧,他們會幫你們母子的。”
人思考了一番,下定決心,咬牙拍了小男孩后腦勺一掌,“那就拜托大哥了,東子,快謝謝叔叔。”
看來這人是真的走投無路了,要不然也不會大半夜跟著我這個陌生男人走。
說來奇怪,那好像昏過去的小男孩聽見婦的聲音,立刻睜開眼,一骨碌從懷抱里掙出來,直對我鞠了一躬。
看見這姿態,我心里一驚,這小孩有問題!
從他對話語的反應速度以及執行力來看,這孩子既沒有瘋也沒有傻,而是五到了蒙蔽,說白了,就是有另一個思維占據了他的靈魂。
以上說法可能有點難懂,直白點說,如果不是故意裝的,這孩子他很可能是撞邪了。
“撞邪”這種事,從古到今也說不清,現代道門給下的定論是有鬼附,可巫中卻不這麼認為。
遠古時候所謂的“鬼”,其實是等同于神的存在,也即是自然之靈的一類,那時候可沒有什麼曹地府之說。至于現代意義上的“鬼”,在巫描述中,更接近于某種思維信息,就這一點來說,反而更接近現代科學關于鬼魂的推斷。
發現這個小男孩的異常后,我雙手抓住他的肩膀,近距離面對面蹲下,閉上了眼睛。
一瞬間,我開了眼仔細一看,果然證實了事先的推斷,這小男孩額頭的癤子上有一團灰氣,凝聚不散。以我過去的經驗,這種狀態的氣團,代表的正是所謂的氣。
搞清楚狀況,事就好辦了。
“大姐,干脆您帶著孩子去我家,他的病,我能治。”睜開眼,我自信滿滿說。
那人聽得一愣,“你是醫生?”
我搖了搖頭,笑而不語,這事和也解釋不清,“走就是了。”
這東西并不兇惡,我有百分百的把握能祛除了,并且很簡單。
我把自行車扶起來,推著領頭往回走,人又是好一番掙扎,終于擋不住治好孩子的,扛上蛇皮袋小心翼翼跟著,小男孩直愣愣跟在了后面。
我回頭看了眼神決然的人,心頭唏噓不已,這人為了兒子,是真豁出去了,我要是人販子,他們母子倆今晚就算是代了。
其實這事我也冒了很大風險,爹媽都在家,要是看見我帶著他們娘兒倆回去,非得把我審出黃湯來不可。
事比我想象的簡單,由于夜太深,到家后,爸媽已經睡了,客廳里一片漆黑。我豎起中指對著人“噓”了一聲,躡手躡腳走過去打開自己房門,那人會意,拽著孩子賊頭賊腦鉆了進去。
等他倆進屋后,我在廚房抓了幾把米揣口袋里,趕溜回了自己房間。
關上房門后,我松了一口氣,一切順利。
“大……大哥,你真能把我兒子治好?我可沒錢了……”屋子中間,那人面對我把兒子攬在懷里,張的聲音都發了。
我沒說什麼,悄悄把手進兜里攥住一把米,笑瞇瞇走了過去。
這東西一般只纏著老弱婦孺,壯年男人不怎麼敢沾,很好對付,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嚇嚇它!
它現在占據著這孩子的大部分思維,就好像一個人穩穩坐在椅子上,不容易拽走,得先讓它自己站起來。
我不聲,一步步近,那“東子”的小男孩直愣愣站著,毫無反應。估計我現在可能一臉壞笑,孩他娘看著不斷靠近的我,倒一口涼氣,張的簌簌發抖。
我也是無語了,又不是要嚇你,你張個什麼?
走到男孩面前,我盡量堆上滿臉慈祥的微笑,在他對面慢慢蹲了下來,目深地看著他。
毫無預兆,我的臉陡然一變,對著小男孩臉“哇”的吼了一嗓子。這下我醞釀了好久,聲音既大又難聽,甭管它是什麼都不了。
這一下事發突然,東子總算離了呆傻狀態,怪一聲,全汗都炸起來了。站在他后的人本就高度張,被我這麼一嚇,直接就癱在了地上,差點沒暈過去。
以后大家但凡遇到什麼邪門事,就照著我這麼干……嚇它!這事其實就是比誰慫,你慫你倒霉,它慫他滾蛋。
我明顯看見小男孩臉孔變得扭曲,機不可失,趁著他娘癱在地上,我左手一把把他攬在懷里,右手抓著一把米用力按在了他腦門的癤子上。打鐵要趁熱,既然被嚇站起來了,就不能給他機會坐回去。
他腦門上那團“癤子”就是氣聚集的地方,那東西應該就藏在里面,氣這東西對死是補藥,對活卻有毒。反過來說,氣對活人大補,對那些東西就是毒藥,并且有極強的吸附力,只要把氣拔了,那東西鐵定待不住。
那麼點大小男孩,被我單手箍住,本彈不了,米剛在他腦門上,他掙扎了兩下不了,立刻開始尖聲大。我強忍著刺耳的聲,按住不放,手里的米眼可見開始發黑。
說實話,這速度比我想象得慢,估計因為是雜米,的太快,氣不夠。
可就算是這樣,只過了十幾秒鐘,小男孩就恢復了過來,他的目中恢復了男孩子該有的靈,凄厲的尖聲變哭喊:“爸爸,爸爸!”
聽見孩子喊爸爸,我心里松了一些,那東西應該已經離了,估計正在屋里飄著不肯走,應該就是孩子死去的爸爸。我擔心那東西還會回去,也不急著撒手,繼續用力按著米。
孩子娘這時候才算回了魂,看見我把兒子箍著不放,小孩大哭大鬧,頓時急了眼,撲上來掰我的手,三個人攪了一團。
不等我解釋,只聽那邊“哐”一聲響,房門被從外打開,我媽穿著睡站在門口,看著屋子里目瞪口呆,張了“o”型。
被我媽這麼一嚇,屋子里立刻安靜了下來,我們三人維持著剛才的姿態,看著我媽一不。
接著,更驚悚的一幕出現了,只見我媽后冉冉升起一個腦袋,那是我爸,張得比我媽還大!
我媽意識到我爸在后面看,立刻把門摔上,發出“嘭”一聲響。我被嚇了一跳,自我審視,發現事糟了。
現在我們三人的姿態是這樣的:我蹲在地上抱著小男孩,小男孩沖著我哭喊“爸爸”(這一點很關鍵),然后孩子娘抓著我的手……
我發現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大姐,你松手,孩子沒事了。”我弱弱地說,那人仿佛被燙了一般,趕回去。
這時候孩子已經恢復了鎮定,哽咽著對他娘說:“爸爸走了,走了……”
我知道沒事了,垂頭喪氣把那把黑米揣進兜里,坐在地上悵然若失。小男孩東子終于離束縛,莫名其妙看了看我,跑回了他母親邊。
人趕把兒子抱進懷里,仔細打量,氣被拔除后,他腦門上的癤子已經消了,只留下了一塊紅斑。大風小說
看著母子倆親熱,我哭無淚,你們好了,我可完了……接下來我該怎麼解釋?
該面對的總得面對,磨蹭了一會兒后,我鼓起勇氣走向房門,到了門口回頭對母子說:“你倆今晚就睡我房間吧,我出去……”
我本想說“我出去睡沙發”,一琢磨還是算了……
推開門,我低頭走了出去,上刑場似得。
我剛帶上門,對面傳來我媽冷冷的聲音,“們母子倆休息了?”
我心肝一,下意識“哎”了一聲,又悚然驚覺,不能這麼對話,這不等于默認了嘛
我抬起頭來想要分辨,就見我媽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眼睛看著前方虛無,滿面寒霜。我爸爸陪在一邊,用眼睛看著我,目很是吃味。
這眼神什麼意思?我不懂啊!我對著爸爸翻了翻白眼,陪著小心坐在我媽另一邊,小心翼翼說:“媽,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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