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國公徐家是大族,大梁朝立國之前就徐氏便要人有人要錢有錢,等梁朝開國,更是權勢富貴到達頂層,被賜爵文國公,世襲罔替。
此后多年一代代的繁衍下來,除了嫡支人口旺盛之外,旁支更是眾多。
徐安便是這旁支里頭的一員,他今年三十有六,正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重擔全自己肩膀上的年紀,那真是,病不敢病,死不敢死,哭笑都不由自己,能力不算出眾,自己全力以赴的付出,可能還不如那些聰明人隨便搞搞,但即便這樣,也不代表徐安沒有上進心,事實上,他做夢都希家里過的更好,而不是老娘跟大丫頭二丫頭在一起,他跟妻子還有倆兒子睡一間屋。
一聽朝廷即將選前往西北,徐安立即心了,跟著堂兄弟幾個日日的上下活。不想還真他活了,一個七品,說好了只要一千兩銀子,便能定下來。
三十六位朝廷員當中,只三品的就有三位,其余從四品到七八品不等。
現在的人選還沒定住,只要有人有錢,活下來也不是不可能。
徐安家能拿出這一千兩來嗎砸鍋賣鐵當首飾,肯定能。
但他老娘跟妻子卻都擔著驚,婆媳倆私下里開了個頭會。
“娘,不是我舍不得當首飾,只是那西北苦寒之地,聽說疫還沒有消停,老爺在我們家里可是頂梁柱,從來也不曾遠出過,這路上刮風下雨風吹日曬還在其次,我怕他水土不服”
徐安老娘一個勁的點頭“我就怕你跟他一條心了,為了那看不見的榮華再迷了眼,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這個事兒你給我,我來想辦法,只要你給我加把柴火就行。”
“我聽娘的,只是老爺一門心思求,這要是毀了這次的前程,我怕他從此再消沉下去。”
徐安老娘道“你想的也有道理,不過他不是求,他是求富貴來著,若是求,我沒辦法,可要是想多掙倆錢,給孩子們攢攢聘禮嫁妝的,我豁出去老臉也得幫他一把啊。”
老太太跟兒媳婦商議定了,整了能出門的好裳就去了文國公府。
可惜來的日子不對,文國公府老太君著了涼,閉門謝客。
徐安老娘就有點著急了,就算真拿出錢來給兒子跑,也寧愿這錢給文國公府里,好歹的都是同宗同族,不會坑徐安,要是給了外頭,打了水漂,那他們一家六口可就沒了活路了。
著急上火,人家閉門謝客,不能死賴著不走,就在側門那里扶著孫的手打轉,好賴的在外頭待著,也不愿意回家去干等。
祖孫倆在這里徘徊老半天,側門上的人知道這是本家,沒人敢攆,只做看不見,該做事的做事,不過忙了沒一會兒,遠來了一輛小巧的牛車,當先一頭青壯小牛,的歡快,側門的人一聽立即道“大姑娘回來了”
徐安的閨同祖母道“阿婆,是大姑娘的車。”
徐安老娘“咱們去一邊。”拉著孫站到一旁,有心賣個可憐,可不一下子就站到了風口上,頓時臉一白。
側門已經卸了門檻,牛車可以直接進去。
徐安老娘心冷意寒,正準備了孫家去,就見那牛車后頭車窗里掀開了簾子,出一個丫頭的笑臉來。
“請三老太太安,您老怎麼在外頭”春雨說完放下簾子就下了車,重新見禮。
“我替我們姑娘給您老陪個不是,今兒出去,頭臉都是汗,這會兒在車里睡了,怕出來閃了風。”
徐安老娘笑臉應人“春雨姑娘恁客氣,我今日來是想給老太君請安的,不想老太君不見客”也知道,老太君說著涼不見客八是因為大家都來求鬧的,因此話里就將著涼二字了,免得又咒人的嫌疑。
春雨道“既老太君不見客,您要是有空,不如去我們院子里頭坐坐,喝杯熱茶。”又看向徐安的閨“可巧打南邊送了些新鮮的花樣過來,姑娘先還念著,給姊妹們戴著玩。”
“那敢好。姑娘快上車吧,我們在后頭慢慢悠過去便是。”
春雨笑“老太太忒客氣,車里有空,您先請。”說完就扶著徐安老娘上了牛車,又請了徐安他閨也進去。
牛車看著不大,里頭空間倒是不小,徐臻確然在睡,聽見響勉力醒來,老太太一看,那頭臉上都是汗珠,心里好了三分。
春雨也跟著上了車,搖了搖徐臻,小聲“姑娘,醒醒神,到家了。”
徐臻方對老太太道“阿婆,我失禮了。”接了春雨遞過來的帕子了臉,才徹底清醒了。
老太太笑“到底車里也不如屋里,小心些很是應該,要不生了病還是自家難。”
春雨道“要不大家都說三老太太您實在,也就您這樣的長輩勸的話姑娘們才能聽的進耳朵,我們這些丫頭們說破了皮子”
徐臻手了一下的“沒說破啊。姑你可說兩句吧,你皮子沒破,我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車里的人都笑了起來。
等進了屋,一個人一碗熱熱的紅糖八寶粥下肚,徐安老娘舒服的吐了口氣。
徐臻便問來意。
“這不是朝廷要選去西北麼,大姑娘懂得多,我也就不說那些虛的了,知子莫若母,我們家徐安真不是那塊做的材料。”
徐臻微微頷首,文國公為人深謀遠慮,提拔族人也是不余力,徐安未被看中,可見他本確有些平凡。
“阿婆說的有道理,不過難得從叔叔有上進之心,若是讓人攪和了,哪怕您跟叔叔親母子呢,也未必不生芥,若是為了做過過癮,我難幫上什麼忙,可若是想尋個生計出路,我倒是有些法子。”
徐安老娘一聽嗖得就從椅子上起來,立即就給徐臻跪,好在春桃機靈,一把把老太太給抓住了。
徐臻哭笑不得,不愿意徐安去,只是因為這一趟西北為并非好事,說不定其中還要推波助瀾一番,能順著老太太心意,是不愿意屆時誤傷自己人。可沒有那麼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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