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國師的況，后來陸續又探聽到一些，蓮燈記得最深的就是春的一句話，稱他“野鶴神云格調”。這麼一來勾勒出國師大致的廓，須發皆白，卻又道骨仙風。也許揮一揮袖，就有驚天地的神功。

曇奴和轉轉熱衷于打探那些辛，蓮燈和們不同，心里有事，多在神禾原待一天都覺得煎熬。這些日子以來努力回憶過去，可惜被王阿菩刨挖出來之前的一切依舊渺茫。不是個思想復雜的人，但是從他們口中聽來的世讓到頹敗。樹立一個目標，打算不顧一切去完，然后回敦煌，繼續過平靜的日子。

外面的雪停了，厚重的白覆蓋住蔥翠的枝葉。草木雖然沒任何影響，氣溫卻很低。在屋里攏了半天火，早就不耐煩了。翻出包袱里的布口袋，提著便出門。

屋前有活水，岸邊有青石。掃開石頭上的積雪，把袋子里柳葉形的鐵片倒出來，沾了點水，捻在手里一片一片磨亮。喜歡聽鐵片的聲音，用力一吹會發出綿長的嗡鳴，像胡彈奏的五弦一樣。不過這些鐵片不是樂，扔出去的時候形一個聲網，殺敵是次要，主要作分散敵人注意力之用。

天很冷，全部磨完凍得十指發僵，往手上呵熱氣，回看，不遠就是宮墻。琳瑯界位于神宮東北角，略走一段路攀上角樓，就可以看見整個長安。

把鐵片收進口袋別在腰上，穿過竹林到宮墻底下，附近不見有階梯。仰頭看，墻建得很高，恐怕有三四丈。估算一下退后兩步，把裾扎進绦帶里，點足往上一縱，輕松登上了墻。

神宮里的景再好，到底沒法和墻外的世界比。不談白雪紅梅，只說開闊的視野，穹頂低垂籠罩四野，百年長安在風雪里迸發出滄桑而磅礴的。

凝眉思量，留在這里什麼都做不了，必須進城去。在墻頂跺了一腳，打算這就上琥珀塢找曇奴和轉轉商量行程。王阿菩說國師念及往日會替安排妥當，所謂的安排無非是過所和住。過所如今辦好了，住還是靠自己解決吧！初來長安就在軍和尚書省的人跟前了臉，似乎并不是個好開端。日后行事要更小心了，萬一有個閃失，連累的恐怕就是一大片。

轉從垛口跳了下去，奇怪剛才上來輕而易舉，下去的時候竟出了點意外。墻下被雪覆住了，看不出有什麼端倪，落地才知道那里有個坑，也許是排水用的。反正就像支投壺的箭，不偏不倚進了凹槽里，落勢難以控制，腳下邁不開步子，噗通一下雙膝著地。

嚇了一跳，腳踝有點痛，不知有沒有崴到。稍稍活一下，幸好沒什麼大礙，頂多是拉傷。抓著兩把雪安自己：“不要，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怪長安人喜歡挖坑，還有這子，裾太長了，否則以的手段，不可能跌得這麼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