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睡過去的冼司然，褪去平時的防備冷漠，瓷玉般白皙的臉蛋被洗澡間霧氣蒸騰的酡紅還未完全散去，像個乖巧的貓。

 姜嘯恒輕拍著，將乎乎的一小團攬在懷里。

 他忍不住用輕點著的鼻尖，一下又一下。

 鼻尖的意令冼司然心里也難耐，睜了睜眼，滿臉困倦，呢喃道:“姜嘯恒，別鬧，累了。”

 尋了舒服的姿勢，在他懷里睡。

 這兩個多月，無論冼司然有多想逃，心里有多恨姜嘯恒，仿佛已經習慣床邊躺著的人是他。這溫水煮青蛙，煮出來的習慣，已經潛移默化移的生活。

 冼司然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落在姜嘯恒給編制的金網中。那堅韌的線纏繞住的，逐漸勒進，將的心都纏繞得鮮淋漓。

 忍不住哭出來，不知是夢中在哭，還是現實中在哭。

 只覺口間有說不出的抑和委屈，輕輕呢喃著。

 姜嘯恒半夜醒了，他睜開眼眸，捻亮床頭燈。

 暖橘的燈被燈罩暈開，朦朧散開的纏綿和，使得昏暗的臥室添上幾暖意。

 外面雨還在下著，雨著窗欞，月藏在淡薄霧氣中。

 冼司然的眼角有痕，在夢中輕輕啜泣。

 姜嘯恒瓣抿起，捧著的臉，將的淚痕盡數吻去。

 他心臟痛。

 其實他是知道的，冼司然不他，甚至恨他。

 然而，他寧愿恨他，恨意何嘗不是意中一個極端的表達方式。

 只要待在他邊就好。

 姜嘯恒輕拍著冼司然的背部，將哄睡，而后披上服下樓去了。

 冼司然一哭，他就心不好。

 他心一旦不好，就需要找個人陪他心不好。

 在客廳里，姜嘯恒半躺在沙發上，雙隨地搭在茶幾上，拿過聽筒撥通了陸公館的電話。

 陸虞風正陷在大床里，睡得正。

 這時，他的房門卻被敲響。

 陸虞風驚醒，穿著睡袍打開房門，是他的管家，管家道:“先生，姜帥打來電話。”

 抬眸看了下時間，正好凌晨兩點。

 這個時候打來電話，肯定是有什麼要的事。

 他腦子里的困倦被寒意驅散，腳步匆忙地下了樓，將電話接過道:“喂？”

 姜嘯恒嗯了一聲，然后就沒說話，他兀自燃起一雪茄，吞吐云霧間，他腦子里突然清醒幾分。

 對面長久保持沉默，陸虞風一頭霧水，又試探道:“姜嘯恒？”

 姜嘯恒嗯了一聲，說道:“晚上好。”

 這慵懶隨的聲音，確實是姜嘯恒，他那邊長久不說話，陸虞風還以為是有人把姜嘯恒綁了，然后電話打到他這里勒索撕票呢。

 “你到底有什麼事？”陸虞風眉心跳了一下，心里頓時有種不好的預。

 姜嘯恒中吐出一口煙，他著半空中盤旋淡薄的霧，眉宇間帶著幾分惆悵，如實道:“沒什麼事，找你聊聊天。”

 陸虞風瞠目結舌，他抓了抓頭發，抓狂罵道:“凌晨兩點，你他媽把老子醒，就是聊閑天，你神經病吧！”

 他媽的姜嘯恒是吃錯藥了。

 姜嘯恒唔了一聲，問道:“你心不好？”

 “好你個大頭鬼。”陸虞風完全不顧自己平日里維持的斯文形象，罵罵咧咧，“大半夜兩點你跟幽靈似的把我搞醒，你說我心好不好。”

 姜嘯恒笑著說:“不好就對了。”

 “你他媽......”

 “跟你說件重要的事。”姜嘯恒為了顯得自己不那麼變態，揀了個正經事來說。

 陸虞風氣的面扭曲，“有屁快放。”

 “賭場的事有辦法解決了。”姜嘯恒說完，又將冼司然想出的辦法轉述給他聽。

 陸虞風聞言，遲疑道:“你半夜兩點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辦法是不錯，但也沒急到大半夜就打電話的地步吧。

 “不然呢？”姜嘯恒無辜道，“你昨天那麼著急找我，難道這不是頂要的事？”

 陸虞風不僅太突突跳，心臟也開始怦跳，大有下一秒就氣急攻心、管崩裂的危險，他忍著脾氣道:“你是屬夜貓子的？不會早上打給我？”

 “顯得我多沒誠意。”姜嘯恒淡淡道，“你總埋怨我做甩手掌柜，頭一次那麼積極，你還不樂意了？下次再出事你別找我。”

 他理直氣壯的，陸虞風卻覺得有哪里不對勁，還沒等他想通，姜嘯恒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陸虞風氣的臉發紅，攥的拳頭都出青筋，他忍著把電話摔碎的沖，吩咐管家道:“以后姜嘯恒凌晨零點以后打來的電話，一概不接。”

 媽的，下次見到姜嘯恒他非得弄死他。

 渾凍得寒涼，陸虞風回房，氣得半夜沒睡著覺。

 姜嘯恒倒是排解了一番郁氣，瞇著眼睛躺在沙發上，任由雪茄燃盡。

 客廳沒開燈，暗一片，只剩下一簇小小的火苗漸漸黯淡下去。

 正半夜下樓喝水的朱藝寧嗅到一煙味兒，敏銳見到沙發上高大的人影。

 那樣高壯健的影，不是姜嘯恒又是誰？

 故意將自己寬松的真睡袍拉低，出引人遐想的脯，隨后將燈打開，故意經過沙發邊上，驚訝道:“帥，您怎麼在沙發上睡，也不怕著涼。”

 姜嘯恒其實早就醒了，也察覺到有人下樓，他緩緩睜開眼睛。

 目是一片白，下面是一雙白皙筆直的長，暴在空氣中帶著幾分糜。

 視線緩緩向上，姜嘯恒嚇得一激靈，心臟仿佛都停跳了半拍。

 他著脹痛的額頭起，瞇著眼看著朱藝寧。

 朱藝寧故作扭道:“...帥，您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表面矜持，實則心里激，難道要翻了，終于能姜帥的眼睛了麼？

 姜嘯恒呼出一口濁氣，心有余悸道:“臉腫得跟豬頭似的，還不如用頭發遮著，好歹能看著像個人，大半夜嚇老子一跳。”

 無視朱藝寧皸裂的表，姜嘯恒展著疲憊的，上樓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