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揚起微微的弧度,聞庭雪不聲地用拇指了下,全神貫注地盯著腳下的樓梯。
“還要做什麼嗎?”溫霓走下樓梯。
“早上的工作結束了。”聞庭雪說,“可以下山吃飯了。”
“這麼早?”溫霓拿出手機,上面的時間顯示著五點二十分,“早餐店開了?”
“島上的人起得很早。”聞庭雪停頓,“你需要收拾一下嗎?”
聞言,溫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上的服。
還好啊,不像睡吧。
聞庭雪見狀解釋了一句,“涂點防曬什麼的,島上太很烈。”
平時隨意慣了,聽他這麼說,溫霓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心還細的。”
“之前總聽志愿者說起。”聞庭雪跟一起往回走,經過小廳堂的時候,停下了腳步,“你上去吧,半小時夠嗎?”
“不用這麼久,十分鐘就好了。”溫霓爽快地說。
聞庭雪以為孩子出門都要一段時間,本來計劃先去巡塘,再來接,沒想到速度這麼快,那他只好調整了安排。
“好,那我在樓下等你。”
“行。”
看著溫霓的背影從拐角消失,聞庭雪進了小廳堂坐下,茶幾上的報紙是杜主任走前留下的,只有他到現在還會每天下山買一份報紙。他不在,報紙自然也沒有更新。
隨手翻了兩頁,沒什麼新鮮事。
聞庭雪起穿過小院,去了另一個房間,里面收納著研究所的一些儀,一些日常的測量、飼料配比、消毒水調配等簡單工作會在這個工作間里完。
他從桌上拿起今天的工作容查看,一些重點的工作安排會在月初時就在計劃表里標記出來。
池塘里的魚類、對蝦和貝類等養對象每隔半個月要隨機樣測量長、重等數據,上個月底的數據顯示已經差不多快達到上市的規格了,這個月底前后應該可以起捕了。
聞庭雪專心致志地對比數據,完全沒有發現背后什麼時候多了個人。
突然,左肩被人拍了一下,他習慣地往左轉頭,卻發現空無一人。
此時,溫霓站在他的右側笑開了懷,“上當了吧。”
聞庭雪面無奈,問:“好了嗎?”
“嗯。你呢?”
“走吧。”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跟溫霓出去。
下了山,電車還是停在昨晚的那個地方。
來過一次,溫霓已經認識路了,悠哉悠哉地走在了聞庭雪的前面。
這個時間沒有渡抵達,自然也就沒有游客。月大道上沒什麼人,只有島民來來往往。
一路上,每個人都會跟聞庭雪熱地打招呼。
“從昨天開始,遇到的每個島民好像都認識你。”溫霓忍不住好奇地問,“你該不會認識全島的人吧?”
“差不多。”聞庭雪沉沉道。
“真的假的?”
“北寂島以島建鄉,距離最近的市都有十幾海里,雖然北寂島的戶籍統計有四千余人,但是真正居住在島上的人只有幾百人而已。”聞庭雪說,“今年是我來這里的第三年了,認識全島的人也不稀奇。”
聽到聞庭雪說出的數據,溫霓心中有一酸楚。
上島之后看到的確實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年輕人都走出了小島,為了生計,為了后代,也為了未來。
“那你們為什麼還要在這個小島上試驗呢?”側眸看他,“去通便利,人力資源富的地方,不是更好嗎?”
“一方面是因為自然條件,北寂島的水質良好,水源充足,是南北流匯,各種生漂流至此,生資源多樣十分富。而且,這里附近是養產業集聚區,試驗結果的參考意義比較大,周邊的輻效果也好。”聞庭雪說到專業的時候,眼睛里都閃爍著芒,“另一方面,當然也是希能夠帶北寂島的經濟發展,讓更多的年輕人愿意到島上來。”
溫霓被他染,神認真地聽他說話。
下山之前,在那個小房間里,嚇唬他之前,瞄過他材料上的文字,行行都是難懂晦的專業語,但是他專注地閱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對他的專業似乎十分熱,這也功地讓對產生了對未知領域的興趣。
于是,在車上時,用那微弱的信號搜索了他的研究所,和他的名字。
搜索引擎的頁面跳出的第一條就與他相關。
是他的個人介紹。
一張端正清秀的證件照被在研究所網的科研團隊介紹里。
聞庭雪,博士,主要從事海水健康養和病害防控技研究與應用。先后主持國家自然科學基金1項,省級科研項目1項,參與科研項目6項。發表論文20余篇,其中以第一作者發表sci論文10余篇。
滿滿當當的履歷,令人肅然起敬,而他今年才25歲。
看過資料后,溫霓覺得自己看向他的眼神中都不由地多了幾分崇拜和敬仰。也不是沒有接過學界的大拿,只是如聞庭雪這般年有為的……
還真是見。
在出神的間隙,手臂忽然被一力道握住,耳邊傳來手臂主人的溫馨提示:“小心腳下。”
月大道的路是由石頭鋪的,每塊石頭形狀各異,即使經過打磨,也不能細致到高低一致。
眼前這塊石頭的中間就有一個盛滿了雨水的低洼小坑。
還好這次沒摔,不然一天丟兩次臉,真怕聞庭雪會以為小腦發育得不太好。
溫霓心生尷尬,低著頭小心地繞過了水坑。
“好好看路……別看我。”聞庭雪目視前方,后半句話的音量登時輕了下來,以至于溫霓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聽見了,可當去看他時,他又面如常,一臉云淡風輕的模樣。
“你想吃什麼?”他站在文怡早餐店的門口,神平靜地瀏覽在墻上的菜單。
溫霓掃了一眼,直接地問:“你吃什麼?”
“菜包。”不用聞庭雪回答,文姨就笑呵呵地說出了答案,“是吧,聞老師?”
文怡早餐店的老板在島上賣了一輩子的早點,也被大家稱作文姨。
“嗯。”聞庭雪配合地應聲。
“那我也要菜包。”溫霓干脆地說,“跟他一樣。”
“小姑娘是……”文姨看見了剛才聞庭雪拉住溫霓的那一幕,八卦的眼神止不住地在兩人上游走,“聞老師的朋友啊?”
場面靜了一會兒。
聞庭雪以為溫霓會否認,于是便沒有立刻給出反應,不料溫霓用一雙澄如秋水的眼睛也在揶揄地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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