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兒今日見到了阿兄,發現,阿兄並不像以前那樣,只知吃喝玩樂,什麼也不懂。也許,因為現在他邊有了個鄭顥。
演武場上遇見楊懷信,倒是讓有點意外,這比前世兩人相識早了許多年。
要與他儘快為朋友,這樣,自己在宮裏也多一個幫手。
「公主,您猜,我剛才在外面看見了誰?」
木藍提著個提梁木盒回來,今天一早就到膳房去訂做花糍。聖上規定,各殿若是要吃宮裏配置以外的餐食糕點,都要自己花錢,跟廚房訂做。
「看見誰了?這麼神兮兮的。」
公主拈起一塊半明的花糍,一口咬在紅的豆沙上,又甜又,豆香和糯米的香味混在一起,還帶著蔗糖槳的特有清香。
「婢子看見了趙合義!他正跟在元妃的後面,點頭哈腰的,一路往長安殿走呢。」
公主奇怪的問:「這不是還沒到半個月嗎?他就從馬監回來了?」
「對啊,婢子也很奇怪。不過,我在膳房聽們說,這次太后指定元妃負責聖上誕辰節,元妃裏外忙得很,大概就是這個理由,才把趙合義回來的吧?」
「這有可能。誕辰節不就是三天後?宮裏宮外要來不人,聽說,還有不京外員回來。到時,有得熱鬧了。」
公主看看木盒裏的花糍還有好幾碟,便讓木香送些去給母妃和霜兒。
指指盒子裏最後一碟說:「把這個單獨包起來,一會,我在宮裏逛逛,帶著上吃。」
李萱兒還真逛園子去了。
大明宮後宮太大,有山有水,有些宮殿之間,相隔很遠。就像麟德殿,明明就在承歡殿北邊不遠,可因為它修建在一個土山上,走起來可不近。
「走,我們上麟德殿逛逛去。」
「那是要上山呢,這會應該還有不宮人在上面,這幾日,山上都在佈置麟德殿,聖上要在那裏宴請賓客呢。不知道,咱們這時候上去,方不方便?」
木藍果然是消息靈通。
「那有什麼不方便?我不相信,後宮還有什麼地方是不讓我去的?」
木藍也笑道:「那是,自從趙合義被公主您收拾了一次,現在哪裏的人,看見咱們承歡殿的人,全都客客氣氣的。」
主僕二人上山,正是宮裏用晚膳的時辰。一路上去,沒遇到一個人。夏季天黑得晚,斜照在坡上,半邊熾熱半邊涼。
麟德殿三殿相依,斗拱層疊,錯落有序。在這些斗拱的支撐下,屋檐向外,像巨鳥的翅膀一樣高挑上揚。
過去,李萱兒覺得它過於張揚,可在這如殘下,喜歡上了它的氣魄。
殿前站著幾位軍侍衛,李萱兒仔細看了看,並不是楊懷信,心裏有些微微失。
「我們不進正殿,繞到西廊上去。」
通往西廊的樓梯下,也站著兩位侍衛把守,上了樓梯,從西廊上去,就是能通到後殿的結鄰樓,那,就是李萱兒想去的地方。
「公主請止步,麟德殿已經做了佈置,沒有許可,不得。」
聖上只有一位年的公主,侍衛雖認出是公主,卻也不敢放進去。
「我只是好奇,想上去看看,這也不行嗎?」
那侍衛還是攔著公主不讓上樓,臉上連一笑容也沒有。他們做金吾衛,確實是俸祿比較厚,可丟了飯碗事小。丟了吃飯的傢伙,那才事大。
「怎麼回事?」
公主後傳來詢問的聲音,一回頭,就聽見楊懷信在說:「末將參見萬壽公主!」
「楊副將,本公主想到結鄰樓去看夕,可他們卻不讓我上去。」公主委屈的說。
萬壽公主剛滿十五,高五尺出頭,卻比一般子瘦些。並未濃妝,只鬆鬆挽了個隨雲髻,柳眉杏眼,口脂微香,皮也不是施了的白,沒有哪裏艷麗,卻讓人有種不敢直視的奪目。
楊懷信抬頭看看天邊,正是晚霞漫天,疊彩旖旎。
他轉臉向侍衛道:「我陪公主上去,只到結鄰樓,不進殿。若是問罪下來,自有本副將擔待。」
楊懷信雖然只是羽林衛副將,但他們是宦親衛,在衛中一向高人一等,他們比普通衛多了接近後宮的便利,所以擔負著後宮巡邏例查的責任。
這也就意味著,在不衝撞貴人的前提下,沒有什麼地方,他們不能去的。
「公主,您請。」
公主對他微微一笑,提起子,跟在他旁上了樓。
結鄰樓外有個寬大的臺,此時,臺上灑滿了金。從這裏看下去,可以看到大明宮宮牆之外,既有金碧輝煌的太極宮,更有遠山亙古疊嶂。
「好啊!」
李萱兒張開雙臂,廣袖竹青孔雀羅的,和輕紗帔子一起隨風飛揚。
楊懷信的臉上,出了不易覺察的笑容,他慶幸自己拐上麟德殿,否則,不但公主會錯過如此斑斕的夕,自己也會錯過如此嬈的公主。
「楊副將,你看這夕如火,會不會有朝一日,這大明宮也被一把火燒掉?」
楊懷信堅定的回答:「那除非是,十八萬軍都死了。」
公主著他,眼裏流出他看不懂的哀傷:軍如沙提,一個浪打來,便潰不軍,這你知道嗎?轉而收了眼,含笑道:
「楊副將,給你嘗嘗這個。」
楊懷信有些猶豫的,接過公主從手袋中拿出的點心,正是之前讓木藍帶出來的花糍。
他拿在手上看了看,從沒見過。花糍不大,他一口包在裏,嚼了兩下,咽了下去。
「裏面的餡是紅豆沙,香不香?」
「紅豆......沙?我就知道是甜的......還以為包著是糖漿......」
公主掩笑了起來,如春花綻放。將小布袋塞到楊懷信手裏:「都給你,你再嘗一個,看看裏邊是不是紅豆沙。」
楊懷信再拿出一塊,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咧笑道:「這味真是紅豆,好吃!」
雖然遇見你的時間不對,可你誇花糍的這幾句,倒是和前世一模一樣。
公主含笑指了指結鄰樓裏面:
「走,我們到裏面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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