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殿在皇宮的東北，掖庭之南，與云殿、鳴鸞殿一并被稱作選秀三大殿。顧名思義，都是為選秀使用的，九華殿作秀住宿所用，云殿供皇上皇后親臨揀擇秀，而鳴鸞殿則是用作冊封、給予秀名號，往后從五品及以下的妃嬪封亦在此......”此時周尚儀正站在九華殿門口，給齊齊整整排在殿外的秀們講解。

經過剛才的訓示，秀都是一副服服帖帖的乖順樣子，此時講的對們來說又是大事，因此連走神的都沒有，皆是極認真地豎起耳朵聽著。

周尚儀對此很是滿意，接著說道：“下午皇后娘娘理完宮務，會親臨此，諸位秀要規行矩步，勿要沖撞了娘娘，介時無論是誰，你母家如何有威勢，也救不了你。可聽清楚了？”

“是。”秀們又是一齊應聲，看上去上無論是誰都十分恭敬虔誠。但林慧怡分明聽到了一聲極細微的“嘁，不過是......”也不敢去尋是誰，也對接下來的話不興趣，只垂頭盯著自己的繡花鞋，像是上面的花紋了真，迷了的眼。

“嗯，你們等下便跟著嬤嬤們去自己的屋子，好生修整一番，待下午最后一批秀到齊，會有人通知你們。但是，在此期間，你們不能隨意外出。”周尚儀接著吩咐著接下來對們的安排。

周尚儀似乎是沒有聽到這一聲？林慧怡抬眼飛快看了一眼，然后又立即垂下眼瞼，假裝自己從未過。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又與何關呢？

林慧怡隨著分配給的老嬤嬤行走，同行的還有三個秀，其中兩位都是認識的，一個是西昌縣侯的孫張佳怡，一個是左將軍的千金，似乎李云兒，只是與二人并不相。

另一位是個眼生的，獨自一人站在另一邊，看著小玲瓏的，從未見過，其他兩人表現得也不像是認識，估計是外地的吧，這個時間，也不想去搭話。

那位侯爺孫十分會來事，上來便帶著李云兒圍著嬤嬤。待走得遠些，和人都隔開一段距離后，瞧著張佳怡悄悄塞給了嬤嬤一個荷包，那李云兒也跟著塞了一個略小些的。

那老嬤嬤竟也沒推拒，照單全收了，笑得一臉慈祥。

林慧怡一哂，偏頭不再看，只是耳朵還是能聽到那兩人跟嬤嬤的談話。

“我們二人年輕，又對宮里事知之甚。您是宮里的老嬤嬤了，還伺候過太后，必定無所不知不曉。以后還要勞煩孫嬤嬤幫助我等一二了。”張佳怡作為侯府千金，竟也能放低姿態對一個老嬤嬤說恭維話，真是讓人不知道該這麼說。

李云兒也在一旁點頭稱是。

孫嬤嬤一笑，擺擺手道：“我哪里稱得上無所不知呢。只不過是比二位姑娘，多活了這幾十年罷了。我有知道的，必定對二位姑娘知無不言。”

“嬤嬤太謙虛了。”張佳怡輕輕一笑，又道：“我等也沒什麼壞心思，只是想問問宮里頭有些什麼忌諱的，免得我們不知道，無意冒犯了。”

李云兒亦是點頭。

孫嬤嬤了然地笑笑，朗聲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忌諱，姑娘們在家里忌諱什麼，宮里也是差不多的。”

李云兒一聽，有些著急地咬著，還以為孫嬤嬤是故意賣關子，想再要點好，喊著煙火氣開口：“嬤嬤也太拿俏了……”還沒說完卻被張佳怡打斷了。

“差不多？那便也還是有吧。我們也是擔心，畢竟關系我們往后在宮里的生活，還請嬤嬤垂憐。”抓住了孫嬤嬤話中的，賠笑道。

孫嬤嬤將二人的表言行都看在眼里，對張佳怡的反應暗自點頭，對李云兒的嗆聲毫不理會。

佯裝思索了片刻的樣子，才貌似恍然道：“是有一點特別的，是關于皇上的。皇上啊……”說著笑了笑，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眼前的幾位秀，接著道：“喜歡晚上拌鬼捉弄宮太監，有幾個都被嚇病了。”

這是什麼神奇展開，外間也沒聽說啊……幾個人都愣住了。

“噗嗤。”林慧怡用絹掩也沒忍住，就笑了出來，雖然聲音不大，但也引起了其他幾人的注意。

李云兒反應過來還有人在，皺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和另一個秀，似乎想說什麼，但被邊的張佳怡扯了一下，便轉過頭去不管了。

張佳怡倒是笑著對們頷首示意，再繼續和孫嬤嬤說話。

“您說真的？可別跟我們開玩笑，捉弄我們了。”

“呃……皇上真有這種癖好？”ωＷＷ.166xs.cc

“那還有假的嗎？我是從太后娘娘那兒來的，這話當然是千真萬確，要是不信，您再去問問別人，保準都是這個話。”

“那……太后娘娘和朝廷大臣們都不管管嗎？”

“怎麼不管，太后娘娘可都訓誡過好多次了。咱們圣上還年輕，有些玩鬧心是正常的，如今已有好些日子沒靜了。”

“嬤嬤，那陛下和兩位娘娘有什麼偏好，可否告知我們。”

“告訴你們倒也無妨，皇上喜歡活潑機靈的，皇上自己挑的劉人、鄭充依還有剛懷孕的嬪娘娘都是這樣的，而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更推崇穩重溫的，比如王貴儀和張順常兩位，宮里頭如今就這幾位從宮晉升的妃嬪，所以太后娘娘才要選秀充實后宮。”

林慧怡挑了挑眉，心下嘆這張佳怡是真會做人，不簡單啊。自己花了不錢，又說了好些恭維話，才換來的信息，算是不太容易的吧。竟然也不避開們，還擺出和和氣氣的樣子，這也算是賣了倆一個好。這種人日后只要不太倒霉，怕是不會過得差。

說話間就到了九華殿的后院，朱紅的大門打開，里邊先眼的是小花園，后邊都是一排排的大屋子，孫嬤嬤帶們走到其中一間，門口已經站著了幾個宮，見到們過來，忙迎上來：“孫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