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誰說宮就不能和妃嬪夫人結為姐妹了，前朝宮里多的是，妃嬪與宮結為姐妹母的，不必如此大驚小怪。我們也和林姐姐一起，咱們四個結為姐妹。”向安娘據理反駁，飛快地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豪爽的樣子不像個京都兒，倒像是個江湖兒。

莊小娘注意到向安娘說的“我們”，心里一喜，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舉起茶盞對彩月道：“我也不會說什麼，只是白紗袍本就是我的過失，你愿意幫我，我便愿意同你結為姐妹。”

“你看，我們都不介意你的份，你自己又何須如此介意呢？”林慧怡對們的行為十分高興，臉上眼底都是滿滿的笑意。

“這……”彩月還有些遲疑，著茶盞又思量了片刻。林慧怡阻止了向安娘和莊小娘的催促，讓仔細考慮清楚。

“好吧，我……我愿意。”彩月咬咬，最終還是聽從了自己心里最深的聲音，舉起茶盞，直視三人。

“好，我們四人愿今日便結為姐妹，從此有福同，有難同當。”

“姐姐好，我尤蘭，是吳興知府的次，正昭二年的，今年十月才滿十五，不知姐姐芳齡？”

這是進宮的第二天，一整天跟著嬤嬤學規矩累得很，好不容易傍晚吃完飯出來溜達溜達，看看風景。

林慧怡還沒走遠呢，就過來一個圓臉大眼睛的小姑娘，十分自來地自報起家門來，分明是有備而來，卻還假裝不知道。

這位尤姑娘妝容打扮皆是營造出一副弱柳扶風我見猶憐的樣子，其實不說話還招人疼的，只是這一攔路，自己就沒法兒好好賞景了。

出于禮貌，林慧怡也只好回到：“我是林慧怡，侍史林燁的長，正昭元年四月的。”也不想理，但實在是最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也不好撕破臉皮。

“那我就你林姐姐了。”尤蘭像是十分歡喜，湊過來挨著林慧怡說話，見一直看著前邊的一株紫茉莉花，道：“林姐姐喜歡紫茉莉嗎？”

林慧怡微微點頭，臉還是淡淡的，“嗯，算是吧。”不想表現得太熱絡，讓尤蘭最好聊不下去知難而退，也避免與結仇。

“紫茉莉倒是好花，既能用來欣賞，點綴風景，又能將的種子磨白用來敷臉，能白去刺，是有用的，難怪林姐姐喜歡。”尤蘭的話似乎意有所指，最后“有用的”三字咬得極重，像在暗示什麼。

可林慧怡并不想跟來這些彎彎繞繞，假裝聽不懂，面帶訝異地點點頭：“如你所說，確實是好花。”隨后又想把話題帶走，于是十分真誠地與對視，眼里盡是驚訝欽佩，“只是不知這紫茉莉，是否效果真有這麼好，妹妹你可有用過？”

“當然有啊，那些年我跟我父親在南海縣做知縣的時候，后院有一大片紫茉莉花，那磨出來的是又白又細……”尤蘭功被林慧怡帶偏了，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

“聽說昨兒晚上又有秀偶遇皇上，被直接帶到乾清宮了。”這天剛吃過午飯，向安娘就又急匆匆地趕來了林慧怡屋里，跟們三人分自己聽來的八卦。

因為向安娘住在別，又仗著一張純真臉，和秀際時別人都不怎麼刻意避開，比林慧怡和莊小娘的消息可快多了，也就比彩月的宮關系網差點。

就算皇后那天發落了幾個秀，可宮規再嚴也擋不住人心的貪婪與僥幸。不秀想著只要得了皇上的寵，皇后與宮規都算不得什麼，故而都打著跑出九華殿去偶遇皇上的心思。

前天下午就有個姓林的秀賄賂了守門的嬤嬤，跑到花園里唱歌，“偶遇”了皇上，當天晚上就封了個從八品下寶林。

有了林寶林開了好頭，這倆日陸陸續續地就有秀跑出去，好幾個得了皇上青眼的。例如前兒晚上被林寶林帶出去的鄭氏，也封了寶林，倒是與林寶林平起平坐了；昨天中午的沈氏姐妹，昨天晚上的杜小玉也是一個，只是們還沒有被冊封。

不過也有不蝕把米的，昨天下午就有兩個跑出去的，在宮道上直接撞上了皇后娘娘，被打了二十板子，當即就攆出宮門去了。

“知道了，杜小玉是吧，彩月都跟我們說了。”林慧怡眼尾上挑，促狹地笑看著向安娘。“彩月還說杜小玉給皇上跳了支舞，還十分大膽地倒進了皇上懷里。這你知道嗎？”

“哼，這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向安娘歪著頭撅反問，一副“這世界上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的驕傲樣子。

“是是，我們向安娘什麼都知道，是宮里消息最靈通的。什麼前兒午后誰誰誰跑出去巧遇皇上，得了寵，什麼誰誰誰也學著跑出去，結果撞上了皇后娘娘，被打了板子攆出宮去了。你說你這麼厲害，朝廷怎麼不收了你，去當個細作呢？為朝廷做事，讓我們也沾沾嘛。”林慧怡給倒了杯茶，繼續調笑道。

“哼，要你管。”向安娘對做了個鬼臉，環顧了四周才發現竟然只有一個人，“林姐姐怎麼只有你在，莊姐姐和彩月姐姐呢？”

林慧怡倚靠在椅背上，一手端著茶盞，一手繞著自己垂下來的一縷頭發玩，“你莊姐姐被幾個秀出去賞花了，你彩月姐姐要把飯盒都送回尚食局，所以只有我這個林姐姐了。”

“哦哦。”向安娘也知道林慧怡一向不喜歡跟那些心眼兒多的人一塊，所以也不問為什麼不和莊小娘一起去。

向安娘也只坐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被別的秀走了，說是一起去散散步。

林慧怡送走了，不得不慨最近這些秀們是越來越開什麼賞花會賞月會了，誰還不知道們在想什麼不。

因而在下午尤蘭再次上門，邀請林慧怡出去走走時，也實在不耐煩了，敷衍了幾句，就表示自己這會兒犯困，不想再說話，潛臺詞就是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