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見到這樣的場景，就不免擰眉。

這就是福晉的目的？

向上首，果不其然這會兒福晉還沒來呢，就只有殿坐著的眾位格格，神各異地看著。

“宋妹妹，冷靜點兒。”

李格格經過最初的震驚后，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忙給宋格格打眼，還低了聲音道：“既是來了，想必足解了。這事兒…”

“我不聽！”

宋格格泫然泣，指著若音便罵道：“我的孩子，那麼小，生下來皺的一團。連哭聲都跟小貓似的，索綽羅若音，那天游廊上，就只有我倆！”

“不是你，我還能是自己摔的不？”

“...”

若音還真想回答是。

和宋格格都是被人算計的，可顯然現在宋格格因為兒的狀況憂思疾，早已無法冷靜分析事了。

“宋格格。”

若音緩緩開口，解釋道：“你自個兒才是害者，當時我有沒有推你，你自己還能不知道？”

“怎麼忍冬說的你就信，反而我說的，你就不信了呢？”

宋格格一下子就被問住了。

怔了怔，才道：“可忍冬服侍了我那麼久，——”

“好了！”

就在這時，烏拉那拉氏緩緩從屏風后面出來，后跟著繪榮，還押著另外一個丫鬟，赫然便是忍冬！

忍冬被五花大綁著，里也塞了帕子。

可卻沒有掙扎，反而是靜靜地垂著頭，仿佛早已認命，正等著命運的審判似的。

“福晉！”

宋格格見烏拉那拉氏來，忙轉頭哭訴道：“索綽羅若音違背主子爺的足令，擅自出來！，還不承認是撞了妾！”

“福晉，二格格還那麼小，…”

“我都知道。”

烏拉那拉氏聞言抬手，虛拍了宋格格兩下，又道：“可今日，主子爺已經查明，此事實際上是忍冬所為。”

“，是因為年節上你給的賞賜比較，家里卻又有個好賭的哥哥，不敷出記恨上了你，這才推了你，和音格格無關。”

言罷，繪榮上前，扯開了忍冬里塞著的帕子。

忍冬麻木地挪了挪子，朝著宋格格磕了一個頭，淡然道：“宋格格，您要怪，就怪奴婢吧。是奴婢鬼迷心竅害了您。”

宋格格本來都撐起子了。

可現在，又再次癱在了椅子上，不可思議地看著忍冬，喃喃著張，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竟是因為自己？

宋格格腦子得厲害。

年節上，給的賞賜是不多，可也分明是因為想著，孩子要出生了，想要多存點兒銀子，至能讓孩子過得好些。

有什麼錯？

忍冬竟然這樣對自己！

“福晉！”

宋格格目眥裂，還想要說話，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

“宋妹妹！”

李格格忙去扶宋格格，場面一下了，烏拉那拉氏也只好開口道：“先帶宋氏回去吧。這幾日天冷，強撐著出來做什麼呢？”

“還是坐足了雙月子，三月里暖和了再出門吧！”

這是變相的足令？

若音心頭一跳，看向烏拉那拉氏，卻見其臉上仍是帶著關切的神，仿佛因宋格格目前的況，格外傷懷似的。

“音格格。”

烏拉那拉氏好似察覺到了若音的目，了過來，詢問道：“忍冬害宋氏早產，又陷害于你，不知你想怎麼置？”

想怎麼置？

若音心中忍不住發笑。

先不說是否有權力置，是忍冬做下的“罪孽”，就足以讓被打死了。

可真要讓若音自己來宣判，改日傳出去了，府里人議論起來，也不過是說索綽羅若音殘忍。

完全不會去想，烏拉那拉氏才是真的下命令的那一個。

好厲害的手段！

若音心頭一凜，卻不會讓烏拉那拉氏如愿，便道：“妾不懂府中規矩。況且，妾足幾日，也當是修養而已。”

“真正傷害的，是宋格格。妾想，這個問題還是問宋格格比較好。又或者，福晉按府規置。”

“妾初府中懵懂無知，可不敢置人。”

若音說完，朝著烏拉那拉氏一拜，也算是結束了今天的請安了，轉快步離去，不想多留。

傍晚。

天邊被橘紅的夕涂抹得像是一幅瑰麗的畫卷，若音斜靠在書桌邊上，百無聊賴地翻看著話本子。

外頭，桂嬤嬤提膳回來了。

若音也沒抬頭，聽見腳步聲，便問道：“如何？”

“那婢子被打死了，好歹留了全尸，福晉讓送還給的家人了，私底下，似乎還給了十兩銀子。”

桂嬤嬤回稟道：“不過現在府里都在說，福晉是問了格格你的意思才下令的。還說福晉心善，到底是恤下人的。”

呵。

若音放下書卷，抬頭看了一眼窗外。

先前的橘，此時更濃重了，顯得紅了一些，倒像是被鮮染紅似的。

烏拉那拉氏也真是個不會心虧的人呢。

若音這麼想著，又問道：“那宋格格可曾知曉此事了？的兒，現在怎麼樣了？能養得活麼？”

桂嬤嬤聞言嘆了口氣。

“奴婢私底下問過來咱們府上的大夫了，他們都搖頭呢。說是孩子小，子骨弱，經不得風。可眼下天寒地凍的，要是有個疏…”

若音這下就懂了。

這孩子，多半是養不活了。

正月轉眼而過。

龍抬頭后，京城積了一個冬天的雪逐漸消散了。

若音窗外的紅梅開了，在殘雪的映照之下，倒多了幾分奐之。

這日天晴。

若音在屋子里了一整個年，幾乎每日都在喝著苦苦的藥，現在快春暖花開，昨兒章太醫來時，終于說是若音的子差不多好全了，也能出來多走走氣了。

“古人規矩真多。”

若音搬了椅子到梅花樹邊上，剛準備躺下聞著花香躲懶曬太睡覺呢，游廊另一端卻傳來了輕笑和腳步聲。

“什麼規矩真多？”

胤禛清冷的嗓音傳來，若音嚇得激靈一下，準備拿來遮眼睛的書，就這麼直接掉到了地上去。